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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6:02 作者: 莫如歸
    「我這種人……算了。」蔣冬生在風中嘀咕了一句,選擇忽略那些東西。有朝一日丁蓴會慢慢發現,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回到家就九點鐘了,各自洗完澡,沉默地融進題海里。

    蔣冬生給丁蓴擬定的學習方案,十分簡單粗暴。就是講解過後不斷地做題,增加記憶力。

    丁蓴做題做到想吐,每次都想扔下筆不幹了。

    她這輩子又不缺穿不缺吃,考個好大學幹什麼呀!

    可是看見蔣冬生緊張的臉,丁蓴什麼怨言都說不出來。這條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

    蔣冬生知道她厭惡學習,可是也裝傻,假裝不知道她有多厭惡學習。

    「大學四年那麼長,我想跟你上一所學校。」

    「……」丁蓴咬著筆頭,絞盡腦汁地思考這題應該怎麼做。

    「權當是為了我,你也要爭氣點。」他說完,起身去洗澡。

    丁蓴看著他,在他從陽台拿完衣服進來的時候,直勾勾地看著他:「我知道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蔣冬生朝她笑笑:「加油。」抱著衣服經過她身邊,進了浴室。

    不難想像到,從今天開始丁蓴會進入廢寢忘食的學習狀態。

    同時蔣媽媽離婚的案子也在辦理,第二天張律師就通知丁蓴,上訴資料已經遞上去了。

    像張律師這樣的大腕律師辦事,根本就用不著丁蓴和蔣冬生操心。

    目前還有疑慮的就是,兩個孩子就算是判給蔣媽媽,只要蔣媽媽沒能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他們就避免不了何明的騷擾。

    這事兒,丁蓴跟蔣冬生支吾了一聲:「要不把何明弄進去幾年?」

    還以為蔣冬生會不支持,誰料到他想得比丁蓴更深遠:「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避免他懷恨在心。」

    丁蓴點點頭:「有道理,那這事兒我交給張律師去辦。」

    朝那邊打了個電話,果然張律師笑得很輕鬆:「這事兒不難,丁小姐放心吧,你說進去幾年就幾年,一輩子不讓他出來也行。」

    「那就別讓他出來了。」蔣冬生眼睛都不眨地說。

    「好……」丁蓴點點頭,轉達了他的意思。

    掛了電話,氣氛莫名有幾分僵滯,誰都沒有說話。

    蔣冬生翻了兩頁圖書館的書,無心閱讀:「你要不要休息,不困的話就做題吧。」

    「有點困。」丁蓴收拾好桌面,選擇趴下來。

    一天到晚不停地學習,她會吐的。

    「覺得我太狠了嗎?」蔣冬生抿著嘴角,手指捏著一本書的扉頁。

    「不會,你也只是想永絕後患對吧?」丁蓴沒有抬頭,聲音有點困困地。

    「嗯。」他點點頭,沒有告訴她,其實自己恨透了何明,只是想公報私仇。

    蔣冬生不難想像到,自己在丁蓴的眼中是很美好的,所以她才會喜歡。

    他都不敢告訴她,自己只是個平凡人,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好。

    卻說何明收到法院的傳票之後,果然暴跳如雷,馬上去醫院鬧蔣媽媽。

    那邊早就被吩咐過了,只要何明來鬧事就直接報警。

    警察知道何明喜歡酗酒和家暴之後,那他抓回去拘留教育了一天。

    蔣媽媽趁著這個空檔,回家看了兩個孩子。

    看到兩個可憐的孩子,她又忍不住打電話給蔣冬生:「冬生啊,如果媽真的離婚了,咱們住哪呀?」

    蔣冬生說:「這個你不用操心,到時候就知道了。」

    張律師現在正在張羅,等離婚案子一結束,馬上將何明弄進去。

    要引誘何明這種人上鉤,出點錢就能完成,根本用不著精心設計。

    離婚案開庭的那天是工作日,丁蓴和蔣冬生都沒有去,一切交給張律師負責。

    不就就傳來消息,官司順利結束了,馬上就可以進行第二個計劃。

    「兩個孩子既然判給阿姨,她暫時又沒有工作,你就每個月給她一筆生活費吧。」丁蓴不差那幾個錢,她也不想看到蔣媽媽太落魄,到時候丟臉的還不是蔣冬生。

    「這個我心裡有數。」蔣冬生神情倔強,即便是丁蓴也勸不動。

    「那行。」丁蓴埋頭刷題,現在聽高二的課程已經不是那麼吃力了,至少能聽懂老師在講什麼。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她都快忘了以前的種種。

    如果不是一個電話打進來,丁蓴真的以為自己改邪歸正了。

    看到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她的心裡火燒了一樣,立刻燃起久違的野性和叛逆。

    接還是不接,猶豫過後她接了:「媽,什麼事兒?」

    ☆、019

    丁蓴的媽媽, 俞華彤女士,常年活躍在政|治舞台上,是女性先鋒, 戰鬥機。

    她的性格很嚴重地就影響著自己的女兒丁蓴, 這也是為什麼會和丁蓴爸爸離婚的原因,因為她強勢獨立, 很厲害。

    可是俞華彤經常教訓丁蓴,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現在還不是你呈威風的時候。等哪一天你站在了高峰, 那麼老娘隨便你怎麼折騰。

    一個老一輩的女強人, 看不上還沒成長起來的女強人,這教育方式萬里挑一。

    有時候丁蓴覺得,媽媽才是自己的爸爸。

    而真正的爸爸, 他心情應該是複雜的,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女兒,只是不知道怎麼愛。

    「我聽說你找了個小白臉?」俞華彤開門見山。

    「放尊重點,還有, 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我很討厭。」丁蓴放下手中的原子筆,坐正姿勢, 準備好好應付這個媽。

    「在鄉下日子過傻了?準備這樣過一輩子?」俞華彤言辭激烈,語氣卻冷靜,這是她的特色:「還記得你的大言不慚嗎?」

    「你就是來提醒我這個?那你可以掛了,沒勁兒。」丁蓴吊兒郎當地說。

    「這不是提醒, 我是來嘲你的。」俞華彤說。

    「現在嘲完了麼?」丁蓴說。

    「對。」俞華彤掛電話之前說:「我長假結婚,你回不回來?」

    「二婚有什麼好參加的?」丁蓴是這麼說,可畢竟是媽:「那行,我帶冬生回去走走。」

    「什麼性子?」俞華彤有點嫉妒丁蓴,她出生在最好的時代,父輩給她創造了無限的自由。

    「乾乾淨淨,簡簡單單,也有可能是……白切黑。」丁蓴又不是傻瓜,她看人還是挺準的。

    俞華彤沒說什麼,掛了。

    「嘖嘖,找了第二春就是不一樣。」丁蓴扔了電話,有點感慨以前和俞華彤的相處方式,那叫一個火藥味,對方就跟加農炮似的,動不動就轟人。

    別說人民群眾受不了,身為女兒都受不了。

    「冬生,我把題都刷完了,準確率百分之九十九。」丁蓴冒著油煙的風險,走到做菜的蔣冬生身邊。

    繫著圍裙的男生,扭頭親一口她的嘴唇。

    雖然沒說什麼,可是這畫面夠溫馨。

    「長假我們回B市一趟。」丁蓴抱著他的腰,把下巴擱人家肩膀上。

    「去找你朋友玩?」蔣冬生說。

    「不是,去見我媽,她長假結婚。」到時候爸爸應該也在,那就齊活兒了:「順便見見我爸。」

    「這麼著急?」蔣冬生炒菜的動作頓了頓,有點那什麼。

    「不是強制性的,你也可以不去。」丁蓴覺得也有點著急,他們說穿了才認識一個月。

    「嗯……那你自己回去吧。」蔣冬生當下決定。

    丁蓴也沒覺得什麼,反正以後感情穩定了,有的是機會帶著他到處跑。

    「要帶什麼行李,我給你收拾。」蔣冬生找出丁蓴的小行李包,給她準備出行的東西:「難得回去一趟,要留多少天?」

    「不確定,看情況吧。」丁蓴坐在床沿上看著他。

    纖瘦的少年,面不改色地摺疊著一套內衣褲。要不是天生淡定奔放,就是內心戲多。

    蔣冬生的內心戲,丁蓴沒有刻意去挖掘,說實話她有點害怕幻滅。

    「冬生,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她趴在床上說。

    「下次吧。」蔣冬生抬頭瞥著她:「我媽這邊的事我要留下處理一下。」

    這是個理由,畢竟蔣媽媽這邊還沒有穩定,何明的事情也還沒辦下來。

    丁蓴點點頭,準備睡覺。

    蔣冬生收拾好東西,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還有什麼需要帶上的。

    她那麼喜歡玩手機,充電寶要多帶一個。

    「冬生……」丁蓴躺得迷迷糊糊,感覺有隻手在摸自己的臉,然後還湊上來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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