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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4:12 作者: 五枚金幣
    蘇也知這一次沒有反駁,他淡淡然看著段清商也不知道想什麼。

    這一頓飯段清商吃得很滿意。

    走在有些寒冷的街道,她習慣挎著蘇也知的手臂,蘇也知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他們兩人就像一對情侶,肩並肩,頭挨著頭。

    「喂,今天我的表現怎麼樣?」

    段清商搖晃手臂,期待著他的回答。

    「挺好。」

    蘇也知回答不溫不火,正是這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又一次惹怒段清商。

    她甩開手臂,蹬蹬蹬向前快走。

    蘇也知不緊不慢墜在身後,段清商故意放慢腳步也不見他趕上,越想越氣,打開手機就要滴滴打車。

    車鑰匙在他那裡,自己喝了一點紅酒怎麼也不能開車,她小腿毫無遮擋,在寒風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一邊跺腳,一邊摟緊身上的外套試圖尋找一點溫暖。

    『這個蘇也知!再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一束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再也不交流的傢伙言笑晏晏站在她身邊,他眉目清冷,帶著一絲倦怠,「剛才有個小姑娘告訴我,買了這束花你就會高興起來。」

    段清商接也不是,不接,街上那麼些人,她怕蘇也知難堪。

    「只有你這隻豬才會信這些話!」

    她一把搶過玫瑰,小心摟在懷裡。

    「以後我問你問題,你要認真回答!不然不然,我。」

    她愣了愣,「我扣你工資!」

    蘇也知嘴角一抹笑,抬起右手向她敬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禮。

    「好的,我的大小姐。」

    段清商忍著笑,抬起下巴,「這還差不多,走吧。」

    蘇也知靠近,帶著淡淡的菸草味,段清商本能想要後退,卻被他的手臂攬住後背,進退不得。

    他笑著喃喃,「還有一隻小熊,放在花里的,你還要嗎?」

    段清商瞪圓眼睛,繼而薄怒,「要你個大豬頭!」

    「啊,那我帶回去了...」

    「去死吧!」

    .......................

    回到家,蘇也知囑咐她鎖好門,轉身走向電梯。

    段清商看著迷迷糊糊醒來的夏莉,催促,「你快去睡,我自己可以。」

    夏莉摸摸腦袋,「那好,您需要幫忙就喊我。」

    她蹬掉高跟鞋一下子撲在柔軟的大床上。

    呼吸著被子乾淨的淡香,段清商翻了個身,四肢攤開。

    她想到陽礫對她的評價,皺著眉伸出舌頭『咦』了聲。

    顫抖聲帶不是她本意,只是有些緊張,吞咽口水的速度跟不上,略略拖長了節奏。

    離開娛樂圈六年,她的膽子也變小了,陽礫是陌生人,也是業內的老師,她本能緊張,而且無法控制情緒。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勉強控制情緒是一件糟糕的事情,這就代表她不能控制思維保持一定的靈活度,在面對追兵似的記者,任何一點言語失誤都會被無限放大。

    她的眼神已經冰冷,帶著一絲病態的忍耐。

    嘩啦。

    猛地拉開厚厚的亞麻窗簾,看著落地窗下的城市。

    燈火通明,霓彩肆意。

    她握著開瓶器,最終隨手丟在垃圾桶。

    不能喝酒,不能嘗試刺激的食物。

    她的眼睛閃爍著水晶燈的光澤,懸掛在臥室是一個奢華到俗氣的水晶燈。

    它的作用不是照亮黑暗,是穩定她的情緒。

    高壓高強度高關注的舞檯燈下,她揮灑汗水,表情動人,人群中,她極容易頹然萎靡,舞台上的她如同焰火,徹底燃燒。

    這也是為什麼她選擇進入娛樂圈。

    她想到蘇也知的眼睛,眼角的笑意,蒼白修長的手指,淡淡的菸草味。

    「也許是信仰,也許我喜歡吧...」

    她突然想到什麼,看著來來去去的車輛,她眸色深了,「想到一首新歌。」

    靈感就像潮水,一下子擊敗了她。

    她手指顫抖,幾乎握不住筆。

    「向下看...哪裡是夜景,奔騰咆哮的車流都是野心。」

    她咬住手指,印出牙印。

    「就叫《在北京》...」

    .......................

    夏莉按掉鬧鐘,打著哈欠,敲了敲段清商房間的門。

    「老闆該起來了,今天需要見趙總。」

    敲了好幾下都沒有理,夏莉怕耽誤時間,小心擰開門把手。

    從門縫窺視。

    「咦,床上沒有人?」

    這時浴室傳來段清商的聲音。

    「我馬上好,你先吃早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混沌的沙啞,仿佛堵了棉花。

    夏莉不便再留,關好門去廚房廚房準備早餐。

    段清商趴在浴缸邊,四肢無力。

    她一晚都處於亢奮狀態,現在有些脫力,心臟不受控制亂跳。

    她拿起毛巾捂住臉,從窒息中獲得一絲清明。

    「早晚猝死...」

    她的身體浸泡在已經慢慢失溫的水中,手肘勉強支撐,自嘲著慢慢跪坐著,放了浴缸中的水,擦乾身體換上準備好的長裙。

    她就這樣濕漉著頭髮走出房間,臉色蒼白,眼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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