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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2:25:49 作者: 怡崽努力中
    「我認識卜醉那麼多年,只見過他一次很悲傷的樣子。」顏玉用鉛筆修改著廢稿,「那天他給你紋了身,你疼暈了過去,他蹲在門口抽了滿地的煙。」

    江寒遠永遠記得那天,他從割腕醒來後,不知第幾次對卜醉說了想要輕生的念頭,卜醉把他拉到了新開的紋身店裡。

    「你不是想要體驗死亡的感覺嗎?」卜醉惡狠狠地說,「看你能不能忍住了。」

    江寒遠背部的紋身是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紋上去的,背部的皮膚很薄,那鑽心的疼痛比割腕還要難受。

    但在紋身的時候,疼到極致的江寒遠想著的不是那些悲傷的事,而是顧泊舟仰頭,眼睛裡只有他的模樣。

    體驗過絕處逢生的感覺,才知道生的可貴。

    從那之後,江寒遠再也沒有說過想死。

    顏玉問:「你見過他哭嗎?」

    江寒遠搖頭道:「沒見過。」

    「我見過,就在那天。」顏玉指著自己的肩膀說,「一個可以打死一頭牛的男人,差點哭暈在我肩頭。」

    這種情況,江寒遠應該很悲傷,但聽見顏玉的描述,江寒遠憋著嘴角的抽搐,儘量讓自己裝作很悲傷。

    「你在笑嗎?」顏玉挑眉問。

    江寒遠先點頭,後搖頭。

    「好笑嗎?」

    江寒遠確定地點頭。

    顏玉又說,「你怎麼這麼不識趣,卜醉對你那麼好。」

    江寒遠覺得顏玉應該還是誤會了,認為卜醉喜歡他。

    「顏哥,醉哥對我好這點我承認,但為了我開的紋身店我不承認。」江寒遠說,「紋身店是醉哥確定不做樂隊後的夢想,他是那種有夢想一定要去完成的人,雖然有點三分鐘熱度。」

    顏玉手中的筆停下,專心聽江寒遠說。

    「他對我好,因為我對他也不差,我們倆像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同性戀啊?」江寒遠苦澀一笑,「同性戀很難被認可的。」

    這句話讓顏玉有所動容,「你說得對,同性戀很難被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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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說開了,顏玉沒有再冷著江寒遠,而是指導著江寒遠畫出一隻心裡想的兔子。

    江寒遠暫時沒有靈感,臨走之前什麼都沒畫出來。

    顏玉不著急,「店裡生意不好,你每天都可以來。」

    「你技術這麼好,怎麼沒有人來?」江寒遠說。

    顏玉舉起自己光潔無暇的手,「因為紋身師手上沒有紋身。」

    顏玉講的笑話好像沒有那麼不好笑,江寒遠笑了笑說:「那是他們的損失。」

    「對了,你和你男朋友相處得怎麼樣?」顏玉說。

    「挺好的。」江寒遠以為顏玉只是簡單地關心一下。

    顏玉鬆了一口氣,「那你就沒時間打卜醉的注意了,我的機會來了。」

    江寒遠:「……」

    顏玉微笑道:「我開玩笑的。」

    江寒遠忍不住勸說道:「醉哥真的很直男,他應該還是喜歡女生的。」

    顏玉沒有說話。

    江寒遠卡著時間讓司機接他回去的,沒想到和顧泊舟的車同時駛入院內車庫裡。

    江寒遠先下車,搶先一步說:「我今天和卜醉去玩了。」

    顧泊舟冷著臉點頭。

    江寒遠不知道他相不相信,總之當天晚上攏共沒和他說過幾次話。

    躺在同一張床上,江寒遠確定顧泊舟沒有睡著,貼近他說:「你不高興?」

    「嗯。」顧泊舟把江寒遠的手腕抬起來,親吻了一下江寒遠手腕的玫瑰。

    「我和卜醉真的沒什麼,顧泊舟,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不能因為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失去卜醉這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朋友。」江寒遠柔聲說。

    顧泊舟說:「道理我懂,但我還是會……」

    「還是會什麼?」

    顧泊舟看著江寒遠的玫瑰紋身,「嫉妒他。」

    「有什麼好嫉妒的,現在我在你身邊。」江寒遠一笑。

    「當時我不在。」顧泊舟是看著紋身說的。

    江寒遠每每回憶起那段最難熬的時候,嘴裡都有些泛苦。

    「這幾天我都會出門,但我會在你回來之前回來。」江寒遠說。

    「和卜醉見面嗎?」

    「另一個朋友。」

    「好。」

    顧泊舟沒有問江寒遠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朋友。

    次日,在顧泊舟出門後,江寒遠也出門去找顏玉。

    今天的進度還不錯,江寒遠畫了一隻睡臥的兔子,和他當時老夢到的那隻兔子很像。

    樣式定了,就要開始練習了。

    江寒遠有過紋身經驗,上手很快,拿著仿真皮就開始在上面描繪圖形。

    在皮膚上面畫畫和在紙上畫畫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很多年沒有實操過的江寒遠畫廢了幾張仿真皮後,顏玉拿來了一張豬皮讓江寒遠練習。

    「別說,豬皮的手感和人的皮膚好像。」江寒遠撫摸著豬皮,感嘆這生前一定是頭好豬。

    「你很出名嗎?外面好像一直有人在拍照?」顏玉在彎腰指導江寒遠。

    紋身店的面積不大,雖然有兩層樓,但二樓是紋身室,一樓用來接待客人的,江寒遠練習的時候就在一樓練習,一抬頭便靈敏地看見玻璃門外的角落有陌生人拿著相機在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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