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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8:21 作者: 連城雪
《我愛你第三部》作者:連城雪【完結+番外】
第一章
你以為故事已塵埃落定,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
----題記
思想家們通常只會考慮兩件事,一是及外參悟世界的本源,一是及內體會人類的內在。但是千年盡逝誰又曾給過後人準確的答案呢?
大概,真的永遠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存在,嬰兒會降生,經歷那麼多悲歡離合,然後重歸塵土。
有人說,我們的生命,不過是宇宙的一次呼吸。
人類終歸是渺小的,只是愛,讓它變得很偉大。
五年的時間能夠改變許許多多的東西:熟悉的雜誌漸漸退市了,不遠處又蓋起了新的購物中心,前不久還恩愛的夫妻已經形同陌路,那親手種下的樹苗,已經有孩子手臂般粗壯。
但是這樣的變更對於一個城市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北京不斷的發展進步,但仔細看去,卻和記憶中那古樸中透著現代的樣子沒有太多的不同。
依然是伴著夜色降臨霓虹漸起,彰顯著璀璨的繁華。
今日今夜,在城北某個新落成的的五星酒店裡又上演著富人的集會與表演。
幾乎已經要脫離實現的高大天花板下,水晶吊燈像精心雕刻的鑽石,閃耀出醉人的光芒。
侍者與賓客們同樣高傲,抬頭挺胸的拿著銀色的托盤在那寫阿曼尼香奈兒之間優雅的穿梭,腳步像擦著正在演奏的音樂的節奏,看上去沒有半絲不妥。
高腳杯的酒液空了又滿,透露出了大家的愉悅甚至熱情。
但惟獨今天這酒店的主人,那被團團圍住的英俊男人顯得並不快樂。
他深邃的眼晴顯得有些犀利,但消瘦的臉頰透著絲憂鬱,嘴唇緊緊地抿著,讓人感覺性格堅毅而不好接近。
其實柏幕原這樣已經有好幾年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憔悴虛弱,但後來再漸漸露了面,卻僅僅帶著股與世無爭的淡漠,看不出是傷心還是難過。
酒席仍在繼續,觥籌交錯中的笑容已經讓大家分辨不出虛情假意。
但外面本來晴朗的秋日夜空中,卻忽然下起了急促而劇烈的冷雨,雷聲伴著閃電,劃破了寂靜的天空。
不過這樣的事情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群溫室里的鳥兒。
倒是有個低著頭走過大廳的瘦高背影,因為濕透了黑色萬套而顯得狼狽與格格不入。
他的步履跌跌撞撞的,而且透著股急促,令人不得不在意。
值班的警衛見狀攔下他道:「先生,你有請帖嗎?」
聞言年輕男人似乎嚇了一跳,好一會他才詫異的抬起了頭了。
警衛凝視,頓時呆住了雙眼。
這真的是張毫無瑕疵的美麗臉龐,雪色細膩的皮膚,流暢精緻的線條,特別是雙墨黑的大眼睛,像閃著星辰的光輝似的,卻又被長長地羽睫遮住了半分。
他很累似的,過了片刻才回答:「我找柏慕原。」
警衛有些為難:「董事長不會隨便見客的。」
一千多天的時光,身份已經再不如從前。
男人愣了愣,而後道:「那你替我問問他行麼,你說...我是蘇杭。」
警衛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頭:「那你在這兒等著吧。」
中國社會似乎永遠都擺脫不了那種功利世俗,位置越高的人便越不可侵犯,仿佛他的一言半字都是聖旨。
柏慕原靜靜地站在地毯上聽著幾個老闆交談,時不時的回答幾乎,完全沒有殷勤,但大家的話題仍舊在圍繞著他打轉。
警衛很緊張的走過去,擠過兩步道:「董事長,有個人在外面想見你。」
柏慕原看了看表說:「我要回家,女兒該睡了,今天沒有時間。」
警衛點頭,又補充了句:「他說他叫蘇杭...」
還未等話音落下,柏慕原手裡的酒杯就已經落地。
嘩啦----
清脆的響聲惹得無數人回頭。
這叫做失態麼?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忽然出現在你面前,又該如何保持冷靜。
不到兩秒大家的注意力又被門口硬是闖進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蘇杭奮力的掙扎開警衛的阻攔,全身濕透到不停顫抖的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柏慕原,眼神幾乎空掉了。
而柏慕原也好不到哪裡,他完全懵住了,好半天才在耳畔的小聲議論中回神,很突然的推開面前的男人大步朝門口走去。
蘇杭被雨淋濕的衣袖上滴下水來,瞬時就被地毯吸乾。
他的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顫顫的小聲叫了句:「小原哥哥...」
就連記憶中都已經模糊了的人和稱呼,忽然道出,刺痛的人心都在滴血。
柏慕原終於走到了他面前,輕聲問:「真的是你嗎?」
明明已過而立之年,竟然腔調里有些哭音。
蘇杭先掉下淚來,他努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發出聲音,淚水瞬時就模糊了視線。
下一秒,便被溫暖入懷。
這裡充斥這朋友與競爭對手,但柏慕原沒有半點在乎。
他的肆意就和當年一樣,來的突然而劇烈。
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說,明明有無數疑問難以解答。
但他的選擇仍舊是扶著蘇杭的脖頸深吻了上去。
用他們熟悉的姿勢,去證明那生死相隔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場夢幻。
一場殘忍到極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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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旅館換下了cháo濕冰冷的衣服,蘇杭還是抱著膝蓋蹲在床角瑟瑟發抖,他纖細的手腕露在睡袍外面,有些青紫的痕跡,而原本美麗的身體上,傷口更多,這些印記仿佛是五年逃亡過後的日記,誰說身體上的痛就可以輕易遺忘?
柏慕原急的從外面親自端了熱湯回來,走進屋子連門都沒來的及關,就捧到蘇杭面前,緊鎖的眉頭仿佛是為了防止淚水掉落才那麼那麼用力。
蘇杭咬著嘴唇深吸了口氣,才輕聲說:「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柏幕原沒有回答,這樣生死之後的重逢使所有語言都顯得格外輕浮,他只是用勺子盛了熱湯送到蘇杭嘴邊。
蘇杭慢慢含下,那些液體猶如直接走過淚腺,從蒼白的臉上靜靜地滑下。
沒過半晌,他就痛苦的側過頭:「我吃不下。」
柏慕原遲疑了片刻才問:「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去了哪裡?」
蘇杭把頭埋進臂彎里,氣若遊絲的說:「前天,哪都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但至少...」
至少我守約了。
五年前飛機場的送別還像是昨日的事情,那個禮盒裡的項鍊已經在流亡中消失無蹤,卡片更是早已丟失。
但柏慕原寫的五年之後北京再見的諾言還深深的住在他已經被恐懼占滿的心裡。
空氣里充滿了凝固的壓抑,蘇杭喘息了片刻才道:「我到了加拿大以後,就被那個男人抓住了,開始我不知道他是誰,後來他說他是周景的朋友,叫老七,他在那裡關了我兩年,後來我逃出去,他就每天都追我,我想報警,可是...可是我...我殺了人,我不想坐一輩子的牢,我不想死,我想見你...」
他漆黑的眼睛裡充斥著太多複雜的脆弱情緒,柏慕原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要說,三言片語真的難以解釋,於是便握住了蘇杭的手,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
蘇杭哭的氣息凌亂,他情緒有些不受控制的結巴道:「我不是殺人犯,他們關著我,欺負我,我不能永遠受折磨,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推他,他就自己自己摔到桌腳了,我,我...」
柏慕原根本不知道蘇杭說的他是誰,便靜靜地拍著他的後背道:「好了,好了,我在這裡。」
蘇杭頓時放聲大哭,涕淚模糊狼狽不堪,完全不像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或者說他不過是個已經崩潰的可憐人。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用沙啞的嗓子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我想見我媽...」
柏慕原垂下已經濕潤的眼睫,輕聲道:「她...」
蘇杭說:「我知道,她和周景都...死了。」
五年前機場的墮樓慘案,奪走了兩個生命,讓很多人的生活就此改變。
當柏慕原跑到候機廳時,只看到地面上躺在血泊中的蘇靈和周景,他們的身體都以十分詭異的姿勢蜷縮著,還有被鮮紅液體浸染的一條項鍊。
屍首未來的及處理,身在國外的蘇杭又失去了聯繫。
柏慕原得知他根本沒有去學校報到根本遍尋不著,整個人幾乎崩潰。
兩年後,有人送回了具被毀了容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只是在那個身體最隱秘的部位,刺著只有他們知道的一個小字。
原。
生活朝彼此開了大大的玩笑,冰冷入骨。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其實我們不過是被情感蒙住雙眼的白痴。
沒有誰可以操控一切。
但是每個時間,都有每個時間的贏家。
柏慕原輕輕扶正蘇杭的臉,用指尖拂去他的淚水。
這些日子的流逝讓彼此的容顏都漸漸改變,可仍舊有什麼存在於那脆弱的皮肉之下,依舊保留著他們靈魂最深處的烙印。
蘇杭看著他那像是雕塑家最精心的傑作的臉龐,顫抖的說:「你像假的...」
柏慕原很勉強的微笑:「我是真的。」
蘇杭又說:「別再讓我走了。」
柏慕原嘴角的弧度又少了一些:「我會一直陪著你。」
蘇杭這才稍微舒緩了自己瘋狂的顫抖,如同掉了線的木偶似的鬆了所有力氣。
柏慕原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枕頭上蓋好被子道:「睡吧,我不走。」
而後便關好門,熄滅燈光。
誰知蘇杭又猛地坐起來叫道:「不要關燈,不要關燈!」
語氣急促的很不正常。
柏慕原什麼都不敢問,又拉開了檯燈,而後合衣躺在他身邊。
蘇杭重新躺下,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這一睡,便是足足七天。
他滿是傷口的身體很快就發起了燒。
醫生來了又去,藥水混著營養液流進那所剩不多的血液,挽回生機的過程如此緩慢。
這些日夜,華麗的房間裡充斥著柏慕原焦躁而痛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