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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6:53 作者: 空空如氣
    他的手心瞬間汗濕開來,居然鬼使神差的手滑掛到了倒車檔,一小會後才停好車子。

    ☆、第43章

    小區門口前面正好有盞路燈,在寒風中打著昏黃的光亮,朦朦朧朧隱隱綽綽的,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讓他散去全部的臆想。

    然而即便是他的臆想,卻也足以讓他心跳加速血管血急劇收縮,甚至可以無比清晰的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在密閉的車間裡逐漸沉重明顯起來。

    他一直保持著停好車子時的姿勢,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一動不動的朝前方望去。

    那名男子明顯和他今天下午看到的是同一個,才見著程宜寧,前一刻還玩世不恭的臉上隨即掛起了雅痞的笑意。

    許是跑的太急,他見著她甚至連外套都沒有穿,只有一件修身的線衫貼身穿著,而她似乎也凍得直哆嗦,一邊說著還下意識的把雙手捂在臉上,仿佛這樣便能擋住些迎面而來的寒風。

    她是回來了。

    即便沒有正面看到她的臉龐,這樣自後面帶過她的身影,不過才一眼,他就無比清楚的知曉著,她是回來了。

    他心裡緩緩鈍鈍的冒出來這樣的念頭,下意識的要去身上去掏煙盒,摸索了一小會後才意識過來,最後一根煙在他出來時就已經抽光了,他依舊機械的掏出打火機,然而手心汗濕的,剛碰到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機身,那上面便留下了一截難看的印漬,被車內的暖氣一烘,那汗印暈染擴散出去,光亮的金屬機身立馬覆上一層薄薄的白霧。

    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手上冰冷的打火機,又機械的放了回去,再抬首時,正好見著那名男子突然俯身下來,順手把剛脫下來的外套朝程宜寧身上裹去,程宜寧毫無預料之下全身被他的大外套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小半個腦袋,似乎依舊在和他嘀咕說著什麼。

    下一秒,那名男子忽然胳膊一抬,就落落大方的搭在了程宜寧的肩側,仗著身高優勢,他一低頭,下巴便若有若無的蹭過程宜寧的額頭,臉上的笑意愈發顯山露水起來。

    外面依舊寒風怒號,整個世界都像是被那凜冽的寒風分割成了無窮無盡的碎片,偶有輕巧的物件被那寒風颳起旋即又落回地面,發出嘈雜的碰撞聲響,在那片漫天的混亂喧囂中,他卻不知為何屏息起來,密閉的車內連唯一的呼吸聲響也跟著消匿了。

    程宜寧沒一會就轉身回去了,單留下那名男子依舊呆在原地,像是好不容易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一直目送程宜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里,那名男子才意猶未盡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之後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那車子隨即就消失在蘇正卓的視線里了,他這才跟著訥訥的發動車子,漫無目的的加速開了出去,可是沒兜幾圈,他還是鬼迷心竅的開回到了這邊,熄火下車,走到周小蕾小區邊上的便利店裡買了包煙。

    從便利店裡出來,蘇正卓隨手掏出煙來,腳步卻是不受控制的朝周小蕾住的那幢樓下走去。

    隆冬深夜,視線範圍里已經看不到走動的居民了。他走到其中一棵槐樹下面,仰首朝上面有光亮的樓層看了一眼,這才顧自掏出打火機來點上。

    冷風疾勁,打火機那微弱的火苗沒一會就被寒風吹滅掉。他便極有耐心的繼續去點,左手下意識的擋在打火機的周遭擋著點風口,好不容易點著,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立馬有苦澀的煙味在舌尖泛起,隨即傳遍他的大腦和全部心神。

    那風勢不知何時颳得越來越生猛,偶爾把地上零落的樹葉席地掃起,毫無章法的亂捲起來,大風過後,地上被吹得一乾二淨,而所有的樹葉殘渣則是被卷到了角落處堆積著。

    寒風落在身上如刀割,被那凜冽蝕骨的痛楚帶過,他這才覺得整個人都活了回來。

    至少,他還能感覺到疼。

    他還是活著的。

    蘇正卓整整抽掉了一包煙後,這才走回到車上。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醫生,甚至於好幾個月都沒去吃安定片了,依舊整晚整晚的失眠,偶爾白天的時候倦到了極限,趴在辦公桌上小憩一會,這麼長時間了,他居然也沒有倒下來。

    多年的健身運動,他自然清楚著以他的體能不可能被輕易擊垮掉,偶爾實在扛不住了便去瘋狂的健身出汗,累到極限了,畢竟也會敵不過身體的自然反應,一直作祟的心魔才會有片刻的安生。

    他總會有法子去戰勝這麼點心魔的。

    然而回到車上後,被那如影隨形的頭痛折磨著,他覺得整個腦袋都像是要炸裂開來。

    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沒有如此嚴重的頭痛過,頭痛到像是整個世界都要翻天覆地的傾覆消亡掉。

    他坐在車裡良久後,這才頹敗的從旁邊摸索出了藥瓶,倒了幾粒在手心,也沒有開水就干吞了下去。

    程宜寧回去後洗了個熱水澡就睡下了,她本來是睏乏的可以,不過躺下去沒一會周小蕾就忍不住要和她碎碎念起來,兩人聊著聊著一不小心就到了凌晨兩點多。

    周小蕾自己挑起的話題,可是聊到最後程宜寧被聊的睡意全無,周小蕾自己一轉眼卻呼呼大睡起來了,還有點輕微的鼾聲響起。

    程宜寧被攪了睡意,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她便又起來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聽到窗門被狂風震的撲簌撲簌作響,她以為是門窗沒關緊,便又走到窗口邊把窗門往側邊推移了下,無意間瞥到樓下黑暗中的一點小火苗,零星的極其細微,藏匿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她下意識的抬頭朝上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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