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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6:53 作者: 空空如氣
    到了約定的時間,倒是的確有幾個志願者過來,畢竟對於本科生是可以當做暑期實踐活動加學分的,不過程宜寧卻是那幫志願者當中的唯一一個女同學。

    他有印象她是自己帶的選修課上的學生,大都時候都坐在前排,不同於旁邊的同學聽得昏昏欲睡或是只管低頭玩手機,她似乎整節課都是精神飽滿的,偶爾還在不停的動筆寫著什麼,有次他經過她的旁邊,視線里不經意看到她的課本上居然是個抽象寫意到難以辨認的人物素描。

    調研剛組隊開始時,他便也沒有說破。

    酷暑天輾轉跑去好多個偏僻落後的地方實地調研,而且連著就是兩個星期。加上經費少的可憐,一路上的食宿都是簡陋的可以。幾天下來後,大傢伙都曬的脫了層皮,就連起初志氣滿滿的男同學都開始意興闌珊趁機偷懶起來。

    畢竟都是義務的志願者,蘇正卓也知道天氣炎熱,倒也沒有開口批評過那些男同學。

    唯一兩個星期都堅持跟在他身後跟著他徒步走了上千公里的倒是程宜寧。而且她的皮膚似乎比他們都敏感許多,這樣曝曬了近半個月,調研結束的時候臉頰上都曬得發紅過敏起來。

    那會的她是大二還是大三?扎著利落的馬尾,臉上稚氣滿滿的,每天調研結束回去後,吃上一根他買給大傢伙的雪糕都能樂呵上半天,是個頂頂容易知足的女孩。

    他只記得那時的程宜寧話不多,不管他說什麼,總是第一個點頭支持起來。一開始他也並未留意,只當她正好是對這個項目有著巨大熱忱的學妹而已。

    到了後面,饒是再粗心的他也感覺出來了。

    他沒料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程宜寧居然還留著這件當時調研穿過的隊服。饒是保管的如此妥當,那白底上還是有隱隱的黃漬滲在上面,無一不是彰顯著時間的久遠。

    蘇正卓杵在衣櫃前,一瞬間腦海里閃過千萬個瘋狂的念頭,不過神智回來,還是逐一被他壓制了回去。

    他從衣櫃裡的邊上隨手拿了件t恤和熱褲過來,這才轉身走回到床沿邊給程宜寧換上。

    程宜寧渾身癱軟的像是沒有了骨架似的,蘇正卓坐在床沿邊,將她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的肩側,這才吃力的幫她換了衣服。他從來沒有這樣親密的幫她換過衣物,眼下不經意帶過她身上的膩滑,也不知道是她高燒的體溫還是他自己心裡的邪。念,只覺得自己也跟著如火如荼起來。

    好不容易把昏迷中的程宜寧換好衣物,蘇正卓自己也出了一身的熱汗。臨走前他又拿了件輕薄的外套給程宜寧穿上,這才抱著她匆匆忙忙的朝外面走去。

    到醫院裡掛了急診,醫生一測程宜寧的體溫,未料到已是41度的高燒,值班醫生看了眼兩頰赤紅的程宜寧,立馬快速的在電腦上打字,一邊隨口問道,「多大的人了,高燒這麼嚴重,怎麼拖到這麼晚才過來看?再晚點過來說不準要燒壞了——」

    「要掛鹽水嗎?」蘇正卓並未應答醫生的疑惑,倒是自顧自的發問起來。

    「先去驗個血再說吧。」醫生把列印出來的單子遞給蘇正卓,示意蘇正卓先去繳納費用。

    等蘇正卓繳好了費用,值班護士這才過來給程宜寧抽血。

    「這手指上怎麼還化膿著?」護士利落的給程宜寧的手腕紮上皮管,把她的右手平放在櫃檯上後,程宜寧右手食指指腹上的猙獰傷處立馬曝。露在兩人的視線里,那傷口長長的,兩端處已經結痂,只有中間最深的地方膿腫著,顯然是沒有消毒清理到位。

    蘇正卓也是剛剛發現程宜寧手上的傷處,腦海里卻是不由自主閃過那天她握著掛件的右手,其實那時他就帶到她指縫間隱有紅色的痕跡,他只當是自己眼花晃神了而已,未料到會是這樣深長的一道傷處。

    多半是做菜時弄上去的。

    「有點感染跡象,有沒有打過破傷風的針?」護士接著隨口問道。

    見著面前的蘇正卓面色陰沉,似乎並不願意開口搭理自己,那護士繼續小聲的嘀咕道,「怎麼一問三不知的,怎麼當人男朋友的——」

    護士嘀咕歸嘀咕,手上的動作倒是利索的很,沒一會就抽好了一小針筒的血,告知蘇正卓15分鐘後過來拿驗血報告就成。

    程宜寧原本一直耷拉著腦袋靠在他的肩側,直到抽血時這才下意識的喊痛呻。吟了一聲,他原以為她會甦醒過來,心頭不由得鬆了口氣,未料到她只是口齒不清的呢語了幾句,依舊復又沉沉的昏睡回去。

    好不容易等驗血報告出來,醫生拿過去看了下不以為然的說了句急性炎症導致的高燒,立馬就開了三天劑量的鹽水。

    蘇正卓干陪著程宜寧掛完兩瓶鹽水,等他回到家裡時,已近凌晨。

    程宜寧躺回到大床上,許是輸進去的點滴見效起來,沒一會就開始出汗起來。蘇正卓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此時倒是沒有之前的滾燙了,不過手心一覆上她的汗水,立馬像是沾水般的濕漉起來。

    他便又起來去浴室里拿了條毛巾過來,輕輕帶過她的額頭,許是那冰涼的觸感讓她覺得幾分舒適起來,他見著她呷了呷乾渴開裂的雙唇,似乎還在呢喃說著夢話。

    其實他已很久沒有這樣正兒八經的打量過她,兩人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公司或者出差里度過,偶爾回來,也都是來去匆匆的,僅有的也就是無關緊要的搭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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