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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5:28 作者: 空空如氣
    即便葉淮容真的會帶他口中的留底件過來,她也一定會去辨認出來。

    她一定會找出葉淮容作假的瑕疵紕漏之處的。

    葉淮容倒是來得比桑桑還早,等她到的時候,他都已經給她點好飲料的了。

    桑桑昨晚一夜未曾合眼,眼下過來時,即便是強打著精神,終究是怏怏的,連著氣色都消沉暗啞了許多。

    「你確定要看?」等桑桑坐下後,葉淮容倒還是閒閒的問道,仿佛是在說著天氣如何之類無關傷痛的招呼。

    「恩。你既然帶來了就給我看下吧,要不然就浪費了你的一片好心,不是嗎?」桑桑怔怔的應道,不過說到末了,語氣里分明也是上來一絲反諷之意。

    見著桑桑心下也是看得通透,葉淮容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如桑桑所說的,這的確是他的一番「心意」。

    他離開錦大,什麼有關商業機密和商業價值的資料都沒有帶出來,唯獨到多年前的資料夾里翻尋出了這份資料,並且不著痕跡的將這份資料帶了出來。

    眼下葉淮容坐著的桌子前面就放著一個牛皮紙的信封,他便慢悠悠的將那信封打開,其實拿出來的也只有兩張A4紙張而已,不過看著紙質泛黃而且還有點褶皺不平的,顯然是已經有些年頭的了。

    桑桑木然的看著葉淮容將那兩張紙遞了過來,第一張上面居中的字體稍微偏粗,分明是地皮使用權轉讓書,她也還是機械的接過來,才看了沒幾秒,她隨即就問道,「這上面都沒有我爸的簽字?」

    果然,在下面的第二張頁面上,只有錦大那方法人的簽字,而另一邊相應的轉讓出售方的那邊卻是還空著的。

    「要是那個時候就簽了的話,就你們那麼個小工廠能存活這麼久?早就夷為平地建成大廈了。這片區域同時期和你們廠差不多規模的起碼也得有個十來個吧,那時和各個工廠的負責人商談後,不管一開始是不是願意的,到最後錦大軟硬兼施的,還不是全都同意轉讓地皮,才會有現在這片工業區的規模。」葉淮容倒是見怪不怪的應道。

    桑桑還是沉默著,不過還是將那份泛黃的地皮轉讓書逐字逐句的看了起來。

    良久過後,她這才抬頭反駁起來,「那和斯南也沒有必然的聯繫,而且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會不會是你記憶中的事情有出入?」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不過可惜的是,我那個時候剛進錦大不久,斯南那個時候也還只是個剛上任的部門經理而已,我正好被分到了他的下面。那時的我們雖然年少輕狂,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有鬥志,雖然還是個剛入門道的新手,對著那樣艱巨的任務,整天就低聲下氣的跑東跑西的,居然也教我們給辦妥了,斯南也是藉此才步入高層的。要不然即便靳時培是錦大前身的創業元老,不過他自己那時剛好身體出了問題不得不去國外長期治療,這個時候他的死對頭吳鵬發正好上去,正是春風得意籠絡人心的時候,沒有把剛從國外回來這方面毫無工作經驗的斯南踢出局已經是夠對得起靳時培那張老臉了。」葉淮容說著,神色倒是忽的沉寂下去,仿佛也是回憶起了曾經年少輕狂的時光。

    不過隨即見著池桑桑還是分明無動於衷的,他這才意識過來,靳時培和吳鵬發的那點恩怨和桑桑倒是沒有丁點關係的,桑桑自然是聽得糊裡糊塗的,他這倒是改口說道,「不過在那時期的工作對象里,我記得你爸是最固執也是最難說得通的,所以我對他印象也特別深刻,到現在都忘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爸叫池彭昌,是吧?」

    葉淮容說完後也是灼灼的盯著池桑桑的反應。

    果然,桑桑沉默再三,還是微微點了下腦袋,不過她隨即又繼續問道,「即便如此,那斯南和我爸的事情也沒必然的聯繫。」

    「哦,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我也只不過是讓你知情了解下當年的過往而已。你還記得你爸出事那天的地點嗎?」葉淮容繼續不以為意的問道。

    見著桑桑也是微點了下腦袋,他這才繼續開口說道,「你現在總該知道為什麼那天我會出現在你爸車禍的現場了吧?」

    大概是覺著桑桑還是有點狐疑的望著自己,葉淮容便繼續自言自語下去,「因為那個時候就你爸的這個小廠談不下,本來按照最原始的工業區規劃圖紙,靠近在外邊路口上的大樓是當做第一期項目先籌建的,可是你們廠談不下來,位置雖然不大,可是在那個關鍵的地方,就這麼一塊地皮卡著,籌備了幾年之久的規劃都要推翻擱淺,斯南是這個項目的主負責人,你覺得依著斯南的性格他會怎麼做呢?」葉淮容說到這時,語速反倒是愈發的緩慢起來。

    果然,他才說到一半,桑桑的一張小臉不知何時已經慘白的毫無血色起來,不過饒是如此,她的神色還是緊繃著,一時間葉淮容也不太瞧得出來她此時的想法。

    「當然了,違法的事情斯南肯定是不會做的。你父親這麼難說動,我們也不過就是多請他吃了幾頓飯喝了幾杯酒而已。我還記得那天他在飯桌上借著酒意提到寶貝女兒還有一學期就要高考了,斯南還給他建議了國外的幾所名校,說有興趣的話他還可以幫忙著聯絡下。那天你父親態度難得鬆動了點,臨走時還說你放學了要去接你,我本來還以為就坐等你父親第二天過來簽了這協議書的,沒想到半途中就出了意外——」葉淮容說著也似乎有惋惜的意味,只是有沒有出於真心的惋惜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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