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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5:02 作者: 竹西
司南被她這一通不帶換氣的自說自話給砸暈了,直愣愣地瞪了她半晌,才喃喃道:「你……真會做這些?不是吹牛吧……」
「哼,」奚風烈一揚下巴,「我奚風烈做人向來以誠實為本,既然能報得出來,自然也就能做得出來。」
司南衝著那團面眨眨眼,又抬頭看看奚風烈,不死心地問:「你真會包包子?」
奚風烈得意洋洋地抱起雙臂,道:「你想吃燒賣我都可以給你做。你大概不知道,我小舅舅是特級白案,在人民大會堂給好多大人物做過點心……」
「啊,」司南點點頭,恍然大悟。「家學淵源。」
看著乖乖去啃麵包的司南,奚風烈心裡大樂。
終於扳回一局。
耶!
直到吃完早飯,收拾完餐廳和廚房,又看著司南晃晃悠悠地出了門,奚風烈這才想起一件事——那件事。
那件事……就這麼無聲無息矇混過關了?!
19 上
為什麼有人喜歡住別墅?
不對,更正,應該說,為什麼有「錢」人喜歡住別墅?
當然是因為他們有錢——更因為他們有錢僱人打掃房間,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奚風烈一邊泄憤似地擦著那八扇隔斷一邊腹誹個不停。
司南臨走時給她布置了新任務:打掃衛生,從一樓到三樓。因此,她不幸地又從廚娘淪落為清潔工。
為了便於幹活,奚風烈把那頭不聽話的長髮編成兩條麻花辮,並且,和往常一樣,它們很快就鬆散開來。
奚風烈不耐煩地把髮辮甩到背後,目光溜過那張水床。且不論早晨的烏龍,只光想到這近一萬的資產就這麼歸了那個妖孽,她就忍不住一陣心如刀割。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想著不甘心,便有了主意。奚風烈扔開抹布,奔到那隻碩大無比的通勤包前,掏啊掏,終於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名片上赫然寫著一個人名:胡傳標。
她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鈴響三聲,電話被接了起來,正是光頭老闆本人。
「……你們倆口子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眼光就是好……」電話里,光頭老闆一邊跟客戶說著話,一邊衝著電話大喊:「餵?哪一個?」
「你好,我是奚風烈……」
奚風烈的話還沒說完,光頭老闆就大聲問道:「奚風烈?誰啊?誰是奚風烈?奚風烈是誰啊?」
奚風烈一怔。緊接著,她想起鎮上的人都認為她叫「維多麗亞」……可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想冒充那人……
「呃,那個,我,我……就是那個,買你水床的……」
這意外情況不禁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啊……原來是弟妹呀,」光頭老闆這才把「奚風烈」跟「維多麗亞」劃上等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你的中文名……你是要找司南嗎?」
司南?!
慌亂之下,奚風烈根本就沒細想他怎麼會認為她打電話過去是要找司南,趕緊道:「不不不,我不是找他,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啊……」
電話那頭,光頭老闆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
如果奚風烈有特異功能,或者她的視線能夠順著電話線延伸過去,那麼她就會看到,光頭老闆那怪怪的一聲「啊」其實是對著店堂里唯一的客戶發出的。
那位客戶原本正在測試著一個步入式衣櫥的移動拉門,猛地聽到「奚風烈」這個名字,他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呃……那個,」所有功能都跟常人一樣的奚風烈繼續說道,「呃,不好意思,我想問下,這水床……」
「怎麼,有問題嗎?」光頭老闆問——勿寧說是在問那個正慢慢走過來的客戶。
「不不不,不是水床有問題,是……是這樣的,嗯,那個……我……我想把這床退了,另換兩張床,行嗎?」
「換床?為什麼?」光頭老闆瞪著那位湊到話筒旁偷聽的客人。
「呃……是這樣的,」奚風烈轉轉眼珠,不得已的謊言再次登場,「那個,司南他……打呼,所以我想……」
話筒的另一端,司南伸手捂住話筒。
光頭抬眼看看他,嘻笑道:「哎呀呀,弟妹抱怨你打呼呢。」
司南揚揚眉,俯在光頭耳邊低語了幾句,於是,奚風烈便聽到光頭老闆這麼回答她:
「哎呀,不好意思,如果是床有質量問題,那我們包退包換,如果不是床的問題……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
奚風烈頹然掛掉電話,在心裡默默哀悼著她那無故減肥的存摺。
正哀悼著,門鈴響了。是舅媽和李阿姨。
李阿姨是第一次登門,望著寬敞的客廳,她感慨道:「嘖嘖嘖,真是敞亮。就是曠了點。」
舅媽笑道:「這樓下還算有點家俱呢,你沒去樓上看看,全是空的,連張桌子都沒有。」她又指著那張床搖搖頭,「這倆孩子,真是亂來。看看,哪有把床放在客廳里的。」
「就是,」李阿姨一邊點頭一邊以不拘禮的熟稔爬上二樓瞅了瞅,道:「放二樓不挺好的嘛,幹嘛放一樓?」她又抬頭看看三樓,「上面還有一層嗎?」
舅媽站在樓梯口,像個主人般殷勤地介紹道:「對,上面可以做客房,將來也可以當兒童房……噯?小奚啊,」舅媽這才想起那個「正牌」的主人,回頭問奚風烈,「你們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