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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5:02 作者: 竹西
「唔,這麼說吧,我就是對她有點好奇,沒別的。」
「好奇?這聽上去就有點不妙了。」
「什麼呀,別瞎說!我不會亂來的。還有,你也別跟我媽,還有我小姨多嘴,你是知道她們的。」
「不錯不錯,原來你還有個怕的人,不錯。不過,當心你再這麼流連花叢,萬一有一天真遇到某個讓你動心的,人家反而會嫌你花心。」
「……現在已經嫌棄了……」
「什麼?」
「沒什麼,不講了,回頭請你吃飯。對了,我派司機去接你吧……」
「算了,還是我自己打的回去吧,反正坐什麼車都是暈,大不了等下我再吃一顆暈車藥……你那個財務總監,叫什麼?」
「幹嘛?」
「好奇,好歹這公司我還參著股呢。」
「你不是說你只參技術股,不過問行政的嗎?」
「可我好歹也是老闆之一,怎麼就不能知道一下我的財務總監叫什麼?再說,萬一哪天碰上,我也好認一認人啊。」
「就知道你打的這主意。」
「呵,她叫什麼?放心,我不會拆你的台。」
「奚晨月。」
「這名字不錯,挺有詩意。」
「啊,對,取自『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她還有個姐姐,叫奚風烈……對了,你那車……
「不是說了嘛,我見著車就暈,不要。」
「你這邊不想要,我們松弟弟那邊可眼紅了,一心想開呢。」
「那就給他好了。」
「喂,這可是公司的車,是董事會配給你的,又不是哪個私人的。給他,要叫小姨小姨父知道,那南松還不被他們罵死?不過話說回來,我一直認為,你暈車還是因為缺乏鍛鍊的原故。以後別老是泡在實驗室里,有空多出來走走,多坐坐車,或者學著自己開開車,說不定就不暈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是不是還要去學開飛機?」
……
* * *
第二通電話 數小時後
「餵?」
「是我,司南。」
「到家了?暈得怎麼樣?」
「別提了,藥吃得有點過量了。說正事,那輛悍馬是怎麼回事?」
「……誰告訴你的?」
「這車現在正在我的車庫裡。」
「什麼?!」
「還有一個叫奚風烈的司機。」
「啊?!……啊,原來她躲在你那兒啊!……怪了,她怎麼會躲在你那兒?……不管怎麼說,兄弟,幫我個忙,千萬扣住她,別讓她跑了……」
「那你得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是這麼回事……」
……
14
寂靜。
寂靜中,奚風烈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咬著手指,等著司南醒來,好給她下個判決書。
隔斷的那邊也是一片寂靜。
奚風烈以為所有的男人都跟她的父親一樣,一睡著就會酣聲如雷。而隔斷那邊的司南卻安靜得像是不存在,甚至聽不到一絲鼻息聲。
如此的寂靜讓奚風烈那想像力豐富的大腦里不停翻騰著一些有關窒息和猝死的可怕畫面……他用藥過量了不是嗎?
她又坐立不安地啃了一會兒手指,最終還是決定去確認一下比較妥當——不管怎麼說,她還指望著他能收留她呢。
她躡手躡腳地繞過隔斷。
卻只見司南仰面斜躺在水床上,一隻光腳半掛在床邊,那床經她千挑萬選才看中的、有著淺棕色雛菊圖案的棉被只隨意搭了一角在他的肚子上——顯然,他甚至都等不及碰到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奚風烈走過去,發現他覆在額上的右手裡還拿著那隻黑框眼鏡,便伸手拿開。
司南的手指動了動,又皺了皺眉,擱在額上的手臂收回到胸前。
有那麼一刻,奚風烈以為會驚醒他,結果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睡著——而且安靜得像是連一絲呼吸都沒有。
又有那麼一會兒,奚風烈以為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猶豫著伸手探到他的鼻下。
他那輕柔的呼吸像羽毛般拂過她的手背,奚風烈的心跳毫無預警地停了一拍。然後,她像觸電般跳離床邊,那隻收回的手悄悄在睡衣上蹭了蹭。
可是,那異樣的酥麻感覺卻不是蹭蹭就能蹭去的,她的臉頰不由莫名其妙地發起燒來。
小樣!她偷偷罵著自己。
定了定神,她拉起被角幫他蓋好腳,重又低下頭去打量床上的「睡美男」。
小說里常有這樣的橋段:某女花痴般地凝視著某「睡美男」,然後在他那「卸下所有的防備」的臉上找到某種嬰兒般的特質——奚風烈向來很萌這樣的橋段,因此總想找個機會實踐一下。而如今她實踐的結論卻是:此論斷極不符合眼下的這個「睡美男」。
妖孽就是妖孽,睡著了仍然還是妖孽,奚風烈把這妖孽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他身上有任何一點符合嬰兒特質的地方。睡著了的他,修長的彎眉依然修長,細長的桃花眼仍舊細長,優雅的弓唇不改優雅……組合在一起,妖孽之相還是妖孽。
可為什麼一副眼鏡就能改變這些?奚風烈拿著眼鏡在他臉上比劃來比划去,尋找著答案。
這副眼鏡並不是時下流行的款式,鏡框比時尚的要求粗了點,卻正好可以遮住那雙桃花眼——卻又不會擋住那兩道清秀的眉。與此同時,這扁平的眼鏡本身也從視覺上縮短了他那狐狸般狹長的臉型,很好地掩飾了不戴眼鏡時那醒目的妖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