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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5:02 作者: 竹西
奚爸爸突然插話道:「就算有她也看不出來。她要是能看出來,那就不是奚風烈了。」
媽媽立刻表示贊同,「這倒是。」說得奚風烈一陣汗下。
「我說,你跟你們領導說說,看能不能早點回來。早點跟人家認識,交往的時間也能長點,也就能多了解點對方不是?……」
掛了電話,奚風烈終於想起那個一直在心頭隱隱纏繞,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忘了什麼的問題,究竟是什麼了——她目前的處境。
相親。她根本不必為相親而煩惱,因為春節過後,她跟警察叔叔有場雷打不動的「聚會」,「聚會」過後,只怕她唯一能夠親密接觸的異性,只有蒼蠅蟑螂了……連蚊子都是母的……
嗚……
這一夜,奚風烈睡得極不安穩,深深辜負了那張號稱能「改善睡眠」的高價水床。
睡夢中,她依稀被奚媽媽拉著去相親,結果對方竟然是南松。
南松一看是她,二話不說就從身後拿出舞台上用來銬蘇三的金魚枷往她頭上一套,兩人拉拉扯扯便上了法庭。
法庭上,奚晨月戴著香港法官的那種白色假髮,一邊使勁捶著法錘一邊聲色俱厲地大喝:「死刑!死刑!坐牢!坐牢!」
奚風烈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護,就只聽耳旁「咣」地一聲門響,轉眼就被人扔進了大牢。
隔著鐵窗,聽著牢頭拿著鑰匙「丁丁當當」走來的聲音,奚風烈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犯了法,可她不相信她犯下的是死罪。而且,甚至都沒有人給她念那個米蘭達權利,怎麼就判了她死刑呢?!
她正抓心撓肺著,只聽那牢頭一邊走一邊嘀咕:「該死的飛機……」
等他走到近前,奚風烈赫然發現,那傢伙竟然是奚晨月的老闆——她的受害者。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衝動,不該打了你又捆了你,還偷走你的車……對不起對不起……」
她雙手合什向對方連連道歉。可不管她怎麼苦苦哀求,老闆就是不肯原諒她。而且,那臉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想出來?」老闆搖著鑰匙發出「嘩啦啦」一陣亂響,然後又隨手往地上一扔,說:「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為了自由,奚風烈寧願做狗。她努力伸長手臂去夠那串鑰匙,卻始終就差著那麼一毫米的距離。她著急,她上火,她……
一蹬腿,奚風烈醒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她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響給吵醒的。
起初,她以為是下雨了,就掙扎著爬下床,揭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去。
冬天的早晨,天空是一片陰沉沉的灰藍。窗外,可以看到木製平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卻沒有任何雨雪留下的痕跡。
緊接著,她意識到那「淅淅瀝瀝」的聲音來自樓上。
水管漏了?
奚風烈煩惱地抓抓那頭亂髮。
如果真是水管漏了,還真是件麻煩事。她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臨時保管一下鑰匙,所以根本就沒記下當初是哪家裝飾公司裝修的這間別墅。
她搖搖晃晃地爬上二樓,聽到水聲果然是來自那個玻璃浴室,便嘆了口氣走過去。
浴室的玻璃牆在晨光中呈現出一種美麗的乳白色,就仿佛裡面充滿了蒸汽一般。奚風烈又嘆了口氣,把手放在浴室的玻璃門上準備推開它。
突然間,她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便靜靜地站住,衝著那片玻璃靜靜地眨著眼。
是不太對勁。
首先,那「嘩嘩」的水聲停了。
其次,她掌下的玻璃正在變得越來越透明……
奚風烈懵懵地眨著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正發著怔,掌下的玻璃門靜靜地滑開了。緊接著,一團水霧中走出一個男性版的阿佛洛狄忒……
元月十二日(臘月十七)
11-1
顯然,那位男「阿佛洛狄忒」也沒料到眼前會出現一個大活人,不由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隨著這口冷氣,他那光裸的胸部不自覺地擴張了一下,奚風烈的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和所有傳說中的希臘神祇一樣,這位男性「阿佛洛狄忒」也不喜歡穿衣服。只見他有著一副骨肉勻稱、比例完美的修長身軀,那寬寬的肩,窄窄的腰,清瘦卻不失緊實的腹肌線條,以及……
「啊……」奚風烈本能地伸手捂住眼睛。
其實她並不是在尖叫,她只是想說:「啊,你怎麼沒穿衣服就出來了!」或者:「啊,當心著涼!」,可那位「阿佛洛狄忒」愣是沒給她說出第二個字的機會,只容她「啊」了一聲,就伸出一隻天靈巨掌捂住她的嘴。
感覺到那隻熱乎乎的大手摸上自己的臉,奚風烈大驚,本能地往後退去——她還不敢睜眼——結果也不知道踩在了什麼東西上被跘了一下,身體頓失平衡。
她只來得及抓住那位神祇的手臂,就成功地將她自己連同神祇一起扯翻在地。
只是,不幸地是,她在下面做了肉墊。
倒下的瞬間,奚風烈想,幸虧地上鋪了昂貴的羊毛地毯。
可地毯雖然昂貴,卻也沒能起多大的防護作用,她被撞得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
「噢!」她痛呼。
「嗯!」
那男人不知道擱疼了哪裡,也跟著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