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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24:38 作者: 空空如氣
    就這一當會的功夫,夏芸回來時,卻見著周承安幽靈般的坐在她原先的位置,拿著筷子吃起留在碗底的米粒來。

    「不用倒了,我喜歡吃。」周承安看了一眼夏芸,說完又低下頭來專心的吃起粥來。

    想起來夏芸以前到他那邊,第一次給他煮的白粥,也是米是米,湯是湯。

    這麼多年下來,夏芸的廚藝未見得改進多少。

    周承安一邊吃著,一邊若有所思的想道。

    他這樣,夏芸即便有滿腹的火氣也發作不起來,依舊沒有吭聲,只是把垃圾桶往他旁邊重重一放,自己去拿睡衣洗澡去了。

    夏芸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這才覺得涼快了些,壓根就沒有多看一眼還在客廳里坐著的周承安,想著明天還要早起去酒店,便走到臥室里躺到床上閉目養神起來。

    沒有多久,耳邊似乎聽到浴室間傳來的花灑聲,夏芸翻了個身,努力不讓自己暴躁起來。

    直到身邊的床沿似乎有點塌了下去。

    「周承安!」夏芸努力克制著怒意,沒好氣的喊出聲。

    「要怎樣你才能消失?」

    「我就在這裡睡一晚就好了,芸芸,或者你有什麼想要的,我能辦到的一定會替你辦到?」他倒沒有吵架的意思,難得放下身段先求和道。

    「我想要的就是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夏芸冷冷應道,說完一把拎起薄毯往身上一裹,翻了個身,背對著周承安。

    「陪我會,就一會——芸芸——」他的聲音不同平常的狠厲陰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困意上來的緣故,還泛著濃濃的倦意。

    夏芸沒有理會他。

    夏芸的作息很有規律,平常這個時候早已過了要吃安眠藥的點了。今晚有周承安在,她眼下卻又不想在他面前吃藥,便乾脆捂著薄毯僵戰著。

    直到身後似乎傳來什麼聲響,沒一會夏芸只覺得耳蝸間有熱乎乎的熱氣傳來過來。

    「周承安——」她終於爆發開來,一把掀開薄毯,氣急敗壞的沖周承安喊道。

    「怎麼了?」明明是始作俑者,此時卻還顧裝不懂。眼前的夏芸明顯是已經出離了憤怒,他還一臉平靜的問道。

    對著這樣的周承安,夏芸無計可施,心頭儘管是氣得肝膽俱顫,眼前憋了好一會後,只是冷冷的咬出一個字:「髒!」

    周承安聞言,倒是微不可微的輕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嘲,接著說道,「芸芸,你信不信其實相比我的心思,我的身體可是乾淨多了!」

    見著夏芸還是兀自安靜著,周承安沉默了一會後,繼續得寸進尺的要朝她身上黏去。

    只聽得一記響亮的啪嗒聲,夏芸不知何時朝他臉上狠狠的扇了過去,而周承安倒也不躲不閃的任憑夏芸朝自己臉上扇過來。

    「周承安,你真讓我覺得噁心!」夏芸說完後,一把掀開薄被,也沒有顧上穿鞋,赤腳就朝客廳里走去。

    周承安就維持著方才被夏芸扇過的姿勢,靠坐在床沿上,好一會後這才下來,也朝客廳里走去。

    客廳里的燈本就沒有關。

    周承安出來的時候,就見著夏芸蜷坐在沙發旁邊的角落上,許是氣急攻心,原本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現出異樣的紅暈,此時手上正拿著剪刀胡亂鉸她自己的長髮,許是方才一到客廳就開始剪她自己的長髮了,原本長及腰身的長髮沒一會就短的只到肩處,地上已經散落了好多被亂鉸下來的長髮,正一簇簇的掉落在地板上,而她還是恍若未知的繼續在亂鉸著殘留不長的亂發。

    「芸芸,你做什麼?」周承安才見了立馬蹲下來要奪走她手上的剪刀。

    他未料到夏芸看著極為瘦弱,手上的勁道卻不小。他這樣俯身下來要奪,又顧及著不能傷到夏芸的手,力道多少是約束了點。夏芸卻不同他,見他伸手要過來奪,不顧一切的拽緊了手上的剪刀。

    刀鋒晃動間,下一秒,周承安便看到了夏芸手背上有觸目驚心的殷紅流了下來。大概是方才爭奪間,鋒利的刀頭一不小心帶到夏芸左手的手背上,頓時被劃開了個大口子,鮮血頓時嗤嗤的往外冒出來,沒一會便滑過手背滴到地板上了。

    「芸芸,你這裡有包紮用的東西嗎?」周承安顧不得再去爭奪夏芸手上的剪刀,立馬起來往客廳四處打量。

    「你還不走是吧?」夏芸依舊坐在地上,幽幽的開口說道,右手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剪著左邊盪下來的碎發。

    周承安有那麼一會,愣在原地,雙腳仿佛是有千斤重的釘在了原處。

    他是看出來了,只要自己在這裡多呆一刻,夏芸還是會繼續折騰下去。

    「芸芸,我先走了。你也好停手了吧。」周承安說時走到旁邊拿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穿上後,走到門口處回身望去。

    果然,他剛出聲,夏芸就已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蜷在角落沒有焦點的發著呆,仿佛這手上滴著的鮮血不是自她身上流出來似的。

    周承安出去的時候只是虛掩了下房門。

    大概半個小時後,原本虛掩著的房門又被推開,周承安手上拿著一堆的包紮藥品,還有消毒藥水繃帶之類的,他也沒有進來半步,把手上的東西放在門內的角落裡,見著夏芸還是維持著方才自己離開時的姿勢,目光呆呆滯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想了想,還是出口道,「芸芸,你要恨我報復我的話也得先蓄好體力,不是嗎?」說完這才將房門給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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