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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2:13:10 作者: 一七令
沈蒼雪看過之後,當天便同聞西陵說了。
再之後,悲田院所有的小吏都被換了一邊,貪財之人無一落的好下場,狠狠警示了一番後來者。
沈蒼雪在這悲田院上花的錢,不在少數,如今臨安的悲田院,早已煥然一新。
沒多久,太后娘娘推崇女校,這女校的風氣從京城傳到了臨安,沈蒼雪對此也頗為支持。且她又是知府夫人,頂著這層身份,許多事情格外好做。
近年來,臨安城的女校已經開到了第三家了。
一所專門教學問的,另外兩所,請了諸多女先生教習技能。譬如女工、木工、算術,又譬如釀酒、烹飪等等……凡是沈蒼雪所能想到的,都請來相應的女先生。
對於尋常的女子而言,比起出口成章,她們最需要的是一技之長。唯有先活下來,才能計較別的。
學了這些,雖不能保證她們人人都能過的很好,但起碼已經有了一項能安身立命的根本。日後若是勤勉一些,自然也能討得一口飯吃。正因如此,沈蒼雪的女校不同於京城,乃是以實用為主。
再之後,沈蒼雪又跟著衙門做了不少事,譬如修路,引水,架橋,這些衙門想做又沒有錢做的事,沈蒼雪都默默地做了。她做事不計名聲,許多都是頂著別人的名,不過偶爾一兩件不出挑的頂著她的名字,也是為了讓外頭的人知道,她賺的錢其實都已經花得了差不多了。
她雖賺錢,卻也不攬財,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她這樣處處小心,也只是為了堵住京城那些言官的口。
這樣的繁瑣的事情實在太多,才讓她的日子越過越快。
又或者,是因為兩個孩子。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沈蒼雪不得不擠壓出時間來照看他們。
七年的時光,猶如流沙握於手中,越想抓緊,便流失地越快,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歲月流逝的痕跡,偶爾想來也只是感覺彈指一揮間,一切快的可怕。唯有在孩子身上,才能看到時間真的一點一點在流逝。
沈蒼雪生了兩個孩子,長子六歲,幼女四歲。
大的叫聞洲,小的叫聞瀾,都是定遠侯取的名字,兩個孩子周歲時,定遠侯還特意請了假,從京城趕往臨安,給兩個孩子過生辰。
定遠侯來的那兩次,聞西陵都戰戰兢兢。
他擔心自己父親真的開口要將聞洲、聞瀾帶回京城教養。
好在,定遠侯雖有此心,卻不忍心見他們小小年紀就離了父母,因而沒有開口。
聞西陵對此如釋重負。
兩個孩子若是去了京城,那簡直如割肉一般。聞西陵對兩個孩子的疼愛,一點不比沈蒼雪少,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溺愛了。
沈蒼雪感念定遠侯這個爺爺對兩個孩子的用心,因而讓人畫了一副全家福,掛在孩子們的寢房,生怕他們回頭忘了自己爺爺長的什麼模樣。平時也會捎帶幾幅孩子們的畫像,同聞西陵的家書一道,送去京城。
聞西陵這個親兒子離開京城之後,定遠侯並沒有什麼感覺,有段時間甚至覺得家中挺清靜,怪舒坦的。可是等到孫子孫女出生之後,他卻突然不喜清淨了。若不是聖上剛剛親政,眼下還用得到他,定遠侯可能真的會辭官回去教養孫子孫女。
儘管全家都疼著他們,可是近來年僅六歲的聞洲似乎有些苦惱。
聞洲自出身以來,便一直待在臨安城。沈蒼雪與聞西陵手頭雜事眾多,聞洲跟聞瀾幾乎是淮陽兄妹二人帶大。
沈淮陽一直在私塾中讀書,如今已中了秀才,走的是科舉入仕的路子,偶爾也會修習醫術,幾年來他已將父親的醫術吃透了,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成為一方聖手。沈臘月也在讀書,偶爾還會跟著沈蒼雪去工廠學校裡頭轉一轉,日子過得也分外充實。
受他們二人影響,聞洲一直覺得,自己也跟舅舅一樣,讀書科考,來日做文官。
可近來祖父寫了一封信,說是已經在給他物色師傅了,暫未找到合適的,若日後實在尋不到,便親自來教他,還說讓他閒暇無事的時候,可是跟著父親學一學槍法,他父親的長槍耍得尚可。
聞洲陷入了沉思。
祖父已經替他規劃好了,難道他以後要走武將的路子?
他年紀不大,可煩惱卻不少,這些天日日糾結,往常愛笑的小臉已經皺成一團了。聞瀾被她哥哥帶著,也有些苦大仇深。
沈蒼雪忙過外面的事之後,注意到了兩小隻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她大手一揮,立馬將兩個小孩兒帶去外頭,讓他們放放風。
這樣跟著母親一塊出門的機會並不多。
不論是聞西陵還是沈蒼雪,在外地位都不低,身邊也不乏阿諛諂媚之輩。夫妻二人生怕那些人將孩子教壞了,所以平常並不親自帶他們出門。
沈蒼雪領著他們去看了自己的辣醬作坊。
她的作坊已經成了臨安城最大的一家作坊了,一間招的是男工,一間招的是女工,因給的工錢高,所以作坊裡頭的崗位格外搶手。
沈蒼雪進了作坊之後,便開始看這個月的流水。
聞洲跟聞瀾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這裡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很是陌生。因為作的是辣醬,所以裡頭氣味兒很難聞,兩個孩子待了一會兒便讓吳戚領著他們去外頭透氣兒了。
工廠裡頭有個管事也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