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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2:13:10 作者: 一七令
眾人一時驚奇不已。
不過卻也有消息靈通的,知道這位沈郡主在臨安城經營著一家日進斗金的鋪子,除此以外,京城最大的酒樓樓外樓聽說也跟沈郡主有些關係。如若不然,樓外樓怎會也有同臨安沈記酒樓相差無幾的鍋子?可見是有沈郡主的手筆在裡頭的。如此看來,倒也不難解釋今日這筆豐厚的嫁妝了。
「定遠侯府著實不虧啊。」有人感嘆。這樣一筆嫁妝,不管嫁到誰家,都能挺直腰杆做人。
還有好事者問王老夫人:「那汝陽王府可曾添過妝了?」
王老夫人臉色頓時一變,語調也冷下來了,只是再三強調:「蒼雪是我們王家的外孫女,跟汝陽王府沒有半點干係,哪裡需要他們來添妝?」
王老夫人臉色一變,旁人也就知道這話不能說。
不過,汝陽王府走到今日這地步,變成萬人嫌的一家,也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想當年他們府上可是真真切切的輝煌過,可風水輪流轉,轉眼便不行了。
若是汝陽王府風光之時多行善事,替子孫也替自己積福,如今也不會淪落到千人憎、萬人嫌的地步。可惜了,不論是汝陽王還是汝陽王妃都不是低調的人,風光時赫赫揚揚,招了不少人的眼,如今也得承受住這些人的落井下石。
汝陽王府晦氣,不提也罷,光這回王家曬嫁妝,便叫整個京城的姑娘夫人足足議論了大半年。
便是之後沈蒼雪嫁作人婦了,每每京城中有人議親,都還是會舊事重提,反覆念著沈蒼雪當日的嫁妝。那豐厚程度可謂空前絕後,後面也再無與之比肩者。
這假裝太豐厚,也叫一些嫁女兒的人家有些為難,家裡受寵的姑娘,便想著跟那位沈姑娘爭一爭,說不定家裡咬咬牙,也能蓋過沈蒼雪的風光。譬如安郡王家的小郡主,便打著這個主意,鬧著要添嫁妝。
安郡王可沒有打腫臉充胖子,直截了當地告訴女兒:「就算你將咱們整個郡王府都賣了,也未必有這樣風光的嫁妝。」
小郡主不高興了:「她不過一介商戶女,還能比咱們郡王府更有家底?」
「正因為人家是商戶女,才更要這筆嫁妝給自己增色。這裡頭除了沈郡主自己攢的,還有皇家賜的,太后娘娘擺明了看重這位弟媳,宮裡給沈家的賞賜也如流水一般。咱們縱然能跟沈郡主一家比,還能跟宮裡比嗎?」安郡王涼涼地看了女兒一眼,「勸你還是早日收了這心思吧,想要比也得看人家背後站著的是誰。」
小郡主負氣離開,只是之後卻也沒有再提要跟沈蒼雪一腳高下了。
十月二十八,王家上下裝點一新,房檐廊角都掛著紅綢,一片紅艷艷的,喜氣洋洋。
沈蒼雪天還未明便已起身,梳妝打扮,換上嫁衣,足足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外頭人聲喧囂、鑼鼓齊鳴,熱鬧非凡,唯有她這個新娘子、婚禮的當事人反而靜坐在閨房裡,聽著王氏跟王老夫人絮絮叨叨地交代出嫁之後的規矩。
沈蒼雪的心早就飛出了門外。
聞西陵說過,定遠候府規矩沒那麼大,他父親只對男子重規矩,對女眷不作什麼要求。況且,他們婚後一個月便啟程前往臨安,所以沈蒼雪並不擔心與夫家相處不合這些問題。她如今在想,等到了定遠候府,自己應當還能下廚吧。
淮陽臘月不會太想念她吧,其實只是分開一個月而已,淮陽應該能照顧好臘月的,再說,身邊還有外祖母呢……
這般心不在焉地等了一日,到黃昏時分,定遠候府迎親的車隊從街頭排到了巷尾,一路鑼鼓喧天地抵達了王家。
王家小輩都在前頭攔著,可靠他們是萬萬攔不住聞西陵的。
為防攔親,聞西陵不僅帶了武將,更帶了一些才剛過五關、斬六將成功通過科舉的文臣。最後還是厚著臉皮請過來的幾個進士幫了大忙,王家人知道聞西陵擅武,故意出文試。若不是聞西陵請來外援,還真要被他們得逞。
好容易進了閨房,聞西陵衝著今兒過來幫忙的抱拳行禮,道回頭必有重謝。
這話又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聞西陵被他們笑得臉紅,轉過身瞧見一身嫁衣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心裡頓時「砰砰」直跳。
他十來歲上陣殺敵的時候,都沒這會兒緊張。
沈蒼雪沒有父母,王老夫人代行父母之職,對著這對新人殷切備至地交代了許久。
她所求的,不過是沈蒼雪往後能平安順遂罷了。
無論王家說什麼,聞西陵都滿口答應,他知道眼下他們或許不信,但是他會用時間來證明自己的誠心。
過了王老夫人那一關,才算真正接到了新娘子。
王氏將沈蒼雪的手放到沈淮陽手裡。
弟弟雖小,可也是親兄弟,王氏交代說:「將姐姐送去花轎上吧。」
沈淮陽在前,沈臘月殿後,兄妹二人雖個頭小,卻一前一後護得牢牢的。
別說觀禮的人看著覺得可愛,就連沈蒼雪瞧見之後也很想將他們直接帶去定遠侯府。
期間,聞西陵一直很想握一握自家娘子的手,不過小舅子看得牢,直到自家娘子進了花轎之後,聞西陵都沒碰到她,心中遺憾。
來時沒有牽上,可等到車架到了定遠侯府門前,總算能到聞西陵了。不用旁人提醒,他便先下了馬,親自將自己的新娘子接出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