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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5:47 作者: 新芽
    「失憶,哦?我竟不知我何時還失過憶。且問三皇兄,不知我為何才失憶呢?」

    三皇子一時語塞,陸燊為何失憶?

    自然是他三皇子派人去刺殺,害他墜下山崖,這才失憶流落周國。

    可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的,不然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三皇子一時愣住,竟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陸燊還在繼續說著。

    「我潛入周國,假意串通原永平侯江原,得知女皇要出宮舉行秋獵,便慫恿江原,利用其殘餘勢力裡應外合,接應我秦國兵士入周,圍剿女皇。不然,以周國那些殘存無幾的前朝兵力,怎麼能如此迅速的將女皇扳倒?」

    「至於葛老將軍前段時間潛入周國,正是得了我的傳信密報,父皇特意派他來接應我的。」

    如此多的細節被他說出來,眾臣聽了又篤信了三分。

    「原來如此,真是好計謀!」

    眾臣佩服不已。

    這周國和秦國做了上千年的鄰居,兩國疆域相差不大,自古以來就紛爭不斷,把那周國挑起內亂,秦國人可是半點不忍之心都無,周國內亂消耗變弱,秦國自然就強了,眾人均連連稱讚陸燊好手段,好魄力,這樣能捨身做男寵潛伏的人,為達目的,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眾人心中一時凜然,再不敢對這位年輕的太子有絲毫的輕視之心,同時,也覺悟薑還是老的辣,老皇帝真是慧眼如炬。

    老皇帝也是龍心甚慰,能放心的把江山交給太子了。

    江月心中卻是極為複雜。

    這個帶著陌生感的秦國太子,巧舌如簧,把事情如此黑白顛倒解釋一通,就連江月自己都有些恍惚,難不成,小馬奴之前一直都是裝的?他真的是特意潛伏過來的臥底?

    只是很快江月又搖了搖頭,就算不提小馬奴剛開始對她的戒備緊剔,還有時不時流露出的茫然,最關鍵的是,圍剿女皇的時候,他還同她在帳篷里

    想到那夜的瘋狂,江月的心為之一亂,可很快,就冷了下來。

    明明上一刻還溫情瀰漫,而後他為何要不辭而別?她知道他有多擔心他嗎?她知道她為他流了多少眼淚嗎?

    那一夜對他來說,難道就真的只有被逼為男寵的恥辱嗎?

    江月心裡仿佛有一根針在扎著,酸澀得刺痛不已。

    陸燊侃侃談完,目光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江月。

    她的頭仍低低垂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陸燊上前幾步,朝三皇子道。

    「從前,我在這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忍辱負重。還要多謝三皇兄幫我尋到她,好讓我有機會一血當日之恥,這個女人便交由我來處置吧。」

    江月臨場翻供,三皇子恨極了她,正想著要如何懲處這個女人,見到陸燊討要,陰測測笑了一聲。

    他這個九皇弟為人最是孤傲,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如今定是會想要報仇,想來江月落到他手上,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便點頭同意了。

    陸燊掩在廣袖中緊握的拳,終於鬆了一絲。

    他沒多看江月一眼,似乎對她厭惡至極,喚來隨同的親信,「將她帶回東宮,好生看管。」

    江月心中撥涼撥涼的,轉身時,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划過臉頰落了下來。

    陸燊眸光微伏,等她走了,朝宰輔作揖賠禮。

    「打攪了宰輔大人的壽宴,還望海涵,如今此間事已了,諸位繼續飲酒吧。」

    眾臣都稱是,對太子的印象,極為不一般了,這份淡然大氣,臨危不亂,有禮有節,著實是個了不得的。

    三皇子一臉悻悻,此番大敗!

    沒想到,不僅沒能讓陸燊身敗名裂,反倒讓他藉機表現立威,收攏人心了!

    第70章 070他一貫淡然的面容失了分寸

    江月被關在一處柴房中,透過窗戶欄杆,可以望見外頭還站著幾個守衛。

    正正合了陸燊吩咐的那句,「將她帶回東宮,好生看管。」

    江月自嘲一笑。

    那個人不是她的小鹿。

    她的小鹿看似面冷,卻總在保護她,維護她。

    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將她關在這處陰暗的柴房裡,與老鼠蟲蟻作伴。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北風呼嘯,這破柴房四面透風,直吹的江月瑟瑟發抖。

    為了讓她驚艷亮相,吸引眾人注意,三皇子曾命人特意將她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的是曳地長裙,瞧著華麗,實則無法抵抗寒冷。

    江月整個人抱成一團,縮在一旁堆滿的干稻草下,鼻子凍得通紅,恍惚間昏睡了過去。

    宰輔大人的壽宴結束後,太子與皇帝擺駕回宮。

    父子二人親密的同座一輛馬車。

    老皇帝咳了聲。

    「太子,你今日表現甚好。只不過,外人以為你是真的臥薪嘗膽,父皇卻知道,當初你是真的委身於人做了男寵。朕知你心中屈辱,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如此奇恥大辱,不可不報,只是那位姑娘,畢竟與你有些情分,你若下不了手,便還是交由朕來處置吧。」

    老皇帝說到最後,語氣中流露出身為帝王的無情肅殺之意。

    「父皇,此事還是兒臣親自來處理吧。」

    陸燊聲音淡淡。

    老皇帝見他面色無波無瀾,十分平靜,好似過去曾委身於人做了男寵之事,並未對他的心境造成什麼影響,就像當初他被冊立為太子之時,同樣出奇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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