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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5:47 作者: 新芽
    「陸大將軍,你說你叫我出來喝酒,又一句話都不說,有些不夠意思吧?」

    一位華服男子站起來拍了拍陸燊的肩膀,口中抱怨,看來已是微醺。

    陸燊瞥一眼吳銘,伸出兩指撣了撣他拍過的肩膀,「喝酒自然就是喝酒。」

    吳銘一噎,「我不管,今日我是客,自然要好好招待我。」

    他拍拍手,樓里管事就出來了,附耳說上幾句,不一會兒,席間就魚貫而入幾位美嬌娘。

    「美酒配佳人,方是不復此良宵啊。」吳銘懶懶靠在長椅上,左擁右抱,一時間席間氣氛就迷亂了幾分。

    有衣著輕透的美人兒舉著酒壺要為陸燊斟酒,陸燊冷眼瞧著,手上早已空了的琉璃酒杯遲遲不放下。

    美人以為是客人逗她,嬌笑著靠過來就要去奪酒杯。

    陸燊眼神冷冰冰寒意四射,如同戰場上的煞神一般,不帶一絲感情,被那眼神一掃,美人只覺全身發涼,靠到一半再也不敢往前,訕訕地放下了酒壺退後。

    這什麼客人,來了這銷金窟溫柔鄉,又這般凶神惡煞的,她是不敢去伺候了。

    吳銘見狀搖搖頭失笑:

    「陸大將軍,你果然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啊,跟你出來喝酒,真是沒意思。」

    吳銘是吏部尚書之子,多少也算是陸燊幼時的一個玩伴兒,是他在京城裡能稱得上朋友的一個人。只不過,後來陸燊去了軍隊,吳銘走了文官之道,二人聚少離多,可性情還算相投,每每陸燊回了京,都要好生聚一聚的,就是於這女色方面,陸燊倒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興致。

    吳銘嘆了口氣。

    陸燊望著窗外長街上人來人往,冷不丁說了句:

    「女人,慣會恃寵而驕,沒甚好的。」

    「咦?陸將軍這是?」吳銘在男女之事這方面慣是敏銳,聽出了點名堂,好奇心勾了起來,「看來是哪位美人傷了我們將軍的心啊。」

    「呵,傷心?怎麼可能。」

    陸燊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

    她這麼不願,這般抗拒,是在嫌棄他?

    陸燊愈想愈心煩,酒勁上頭有些燥熱,隨手一扯把高高豎起的領口扯開了些。

    於是,吳銘就看到某人脖頸上那道道血紅印子。

    一瞧,就知道是怎麼撓的。

    「哈哈,陸兄,原來是家裡藏了只小野貓,才對外頭的沒有興致啊。」

    陸燊順著他目光一低頭,意識到什麼,咳了聲又把領口繫上,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眼滿眼戲謔的友人,半晌,還是開口了:

    「野貓不馴,又當如何?」

    吳銘眼裡含笑,附耳過來。

    .

    夜裡,陸燊一身酒氣回了府,一進院子就把江月喚了過去。

    「給我上藥。」

    第15章 015伺候我沐浴

    「你不願幫我,我也不需要,大可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

    白日裡男人甩袖而去留下的話還在耳邊迴蕩。

    這會兒,又喊她給他上藥?

    臉呢?

    江月從東廂房走出來,搖搖望著大敞門開的正廳,小嘴高高撅起,雙手抱胸而立,扭過頭不想理他。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別鬧脾氣了,快快去伺候將軍吧。」

    可憐望才這位從前『得寵』、如今『失寵』的小廝,巴巴兒地跟著將軍進屋想要伺候,就被趕了出來。

    他可算明白了,這兩位啊,就跟那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樣,在鬧彆扭呢。

    他苦口婆心地做和事佬,

    「江姑娘,你捫心自問,將軍對你還不好?這一大早的你還沒過來,將軍就給你安排好了住的屋子,」他指著一側的東廂房:「屋裡家具擺設,全是從庫房裡新搬出來的,都是好物件,就比如那紫檀貼皮雕瑞獸花卉床、烏木邊花梨心條案、珊瑚迎門櫃」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

    江月回想那屋裡的家具擺件,確實還勉強合她心意,總之同先前那與春花同住的簡陋窄小屋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日同陸燊不歡而散,本來她氣沖沖地就要走,然而聽瞭望才說陸燊給她安排了屋子,她去看了一眼,腳步就挪不動了。

    罷了罷了,能過好點兒的日子,自然要對自己好點,至於旁的,江月鼓鼓臉頰,她不同他置氣。

    江小公主如此這般說服了自己,便抬步望正廳走。

    然方一進廳門,就聞見了股很沖的酒味兒。

    這人是喝了多少?

    她望著斜斜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半闔著眼眸的男人,就有些嫌棄,毫不掩飾地捂住口鼻,遠遠站著,不想上前。

    「還不過來?」陸燊的聲音有些啞,他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他微微抬眸,扯開自己的領口,指著自己脖頸上的血痕,「都是你鬧的,你替我上藥。」

    語調有些飄,有些幼稚巴巴的,看來醉得不輕。

    「你太臭了。」江月撇開頭,眉眼裡都露出嫌棄,說著又退了幾步,退到了門外。

    陸燊默了會兒,抬起衣袖聞了聞,似是在確認自己是否真的『臭』,實則以袖遮面,隱在暗處的雙眼清亮有神,沒有半分醉意。

    呵,吳銘出的餿主意。

    什麼借酒下坡,強制寵愛,半推半就,水乳交融。

    他今日是在幹什麼?整整一日一件正事都沒做,像個怨婦一樣在那兒無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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