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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45 作者: 流星海
    「麥迦從南美帶回來的軍火都安全到達了麼?」

    「已經派重武力去接手了,李邕江在碼頭親自去接應,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武器一旦到手,戰爭就該開始了,阿白那邊送到俄羅斯了麼?」

    「安置好了,大概不會有人查到那邊。」

    袁縱理了理袖口,一字一頓道,「那就,開始吧。」

    一直蒙昧的,迷惑的前哨戰終於被一場鮮血淋漓的槍擊案拉開畫上了終點。一座廢棄在荒郊的舊宅里,凌晨微弱的光從窗戶里透出來,一朵煙花憑空從四周荒野嗖的一聲竄上天空,躍起到高高的天空上炸開一朵不甚明亮的煙花,在荒宅四周戒嚴的守衛立即拉響了手邊的報警器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驚醒了所有人,而下一刻從高山上飛落的榴彈接到信號,炮火明滅,從山頂上如流星一般直綴,目標直擊荒宅,頃刻間荒宅成了一片火海,那些來不及逃出屋子的人頓時死無葬身之地。四面楚歌,荒宅里的人不知道何時自己成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埋藏在山上和半徑一里之外的暗哨沒有一個傳回消息來炮火就炸翻了屋子,當他們手忙腳亂的拿著武器衝出去之後對上的就是真槍實彈的掃she,榴彈雨已經停了,剩下的就是突擊□□的戰場,更多的人從荒宅火海里死命逃出來迎面倒在槍林彈雨中,頭領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偷襲中被沖昏了頭,對方武器太過精良,他帶領的人只有挨打的份,以宅子作為掩體已經完全不可能,四周是空曠的荒野,把這裡作為據點簡直是蠢到了家。

    所以這一場拉開戰幕的槍戰是以麥迦帶領的人血洗據點為終結,而在一直砸峇里島曬太陽坐鎮後方的王志海,也終於忍不住回來了。

    械鬥已經升級成暴動,驚動了大陸軍隊,香港自開埠以來黑勢力就蔓延,軍方不願多管,而這兩股勢力已經激化到無可調和,自治區政府試圖調和,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結果,不可能,從十幾年前埋下的禍根兩代人的仇恨不是幾句話可以一笑泯恩仇。

    而雙方又掌握了巨大的人力財力,甚至還控制著香港的命脈,不敢輕易制裁。所以暴力不斷升級,香港成了一片戰場,大量入港航班關閉,營業場所關門歇業,無關人等屯好了食物和水藏在家裡看著一場和平年代的曠世械鬥,而大陸駐紮的政府軍則嚴格把控了碼頭和路口和港口,勢必讓這場內部械鬥不再有更多的人參與進去。然後通告雙方,一周之內必須解決問題,否則,軍隊沿著京九線直接開進港島,到時候已經沒有講理的地方,所有人一律送進大牢。

    楚白已經在聖彼得堡呆了一個月,和薇拉住在一起,進出都是成群結隊的保鏢相隨,好像下一刻有人襲擊這些保鏢就會義無反顧的圍城一堵人牆,把小公子圍在裡面。而他為了不麻煩已經守在壁爐旁邊取了一個月的火了。

    薇拉彈了一下楚白愣神的腦袋,問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最近老是出神。

    楚白看了小公主一眼,她還是無憂無慮的看著原文書,眉宇淡淡,淡定悠閒地很,楚白很不理解的問她,你不覺得擔心麼?

    薇拉詫異的看她,對他的問法倒是不理解的很。「為什麼要擔心?擔心誰?」

    想來是她還不能了解具體發生了什麼,安娜告訴他在這裡陪自己玩她就來了,對於港島現在發生了什麼一切不知道。可是楚白是在是憋壞了,袁鴻和袁縱現在誰也不敢隨便聯繫,那邊又傳不出什麼消息,媒體被封鎖,只能從國際新聞上窺著一麟半角和然而更多的消息還是捕風捉影。從這幾天愈加增多的守衛來看,香港那邊,局勢更加吃緊了。所以終於一個月來的淡定漏出了端倪。

    「你不擔心袁鴻麼?香港那邊有事情發生了。否則我也不會過來。」

    小公主翻了一頁書,「知道啊,安娜告訴我了,說局勢不穩。但是袁鴻我不太擔心的,看上去他很能打。」

    楚白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幾天是著了魔麼?可真的只是擔心袁鴻麼?他瞧著自己心底最深的那個地方問。可是又不敢開那扇門,明明答案那麼明了。

    楚白還想隨便說兩句解一下悶,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來電是陌生號碼但卻是是長途,他的心口突突的跳,手忙腳亂的拋了書本接了。

    「阿白,你還好麼?」是袁鴻。

    「大哥?你還好麼?」楚白聲音帶著點焦急,隔著電話就聽見槍聲。

    袁鴻那邊貌似是開了一瓶酒,砰的一聲,確實是一瓶酒,袁鴻手臂上有一條割裂傷,他開了一瓶酒直接倒在傷口上,火辣辣的刺激讓他的臉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這一聲驚了楚白,好在袁鴻接著出聲,「不太好,王志海那邊要打進來了,我跟袁縱在宅子裡被圍的和一條喪家狗一樣,準備從地道里逃出去,正在等著袁縱過來匯合呢。」

    「需要我幫忙麼?」

    袁鴻在那邊輕笑了一聲,楚白也覺得這句話說的自不量力,可是逼急了只有這句話聽上去還有些良心,「你在俄羅斯藏好了別被抓去就是莫大的幫助了。」袁鴻好歹是開了他一句玩笑。

    電話突然被拿過去了,袁縱撩了一眼袁鴻,袁鴻無所謂的聳肩,閃身到門口去查看動靜,已經有人潛伏進來,他去放哨,要不然正打著電話就被黑槍結束了。

    袁縱現在很想聽聽楚白的呼吸,可是這邊太亂,微弱的呼吸本就不容易聽見現在早就淹沒在炮火里了。

    「阿白,聽話,過完這陣我去看你。」他還是這句,別的也說不出來了,可這句話好像也遙遙無期,這場動亂快要結束了,雙方都在垂死掙扎,不一定鹿死誰手,費文鈞在炮火中已經死了,王志海瘋了似的要償命,奮力一擊中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安全逃出去,所謂去看你,只是安慰的一場空話。

    楚白在電話那邊靜默,袁鴻打了個手勢,讓他快些掛掉,有人已經往這邊過來了,他們沒時間了。袁縱還是不死心,想再聽聽他的聲音,遲疑間,堵在盡頭掩護的自己人已經何人交上火了,袁鴻三步過來,劈手剁了他的手機,大吼道,「快走。」

    楚白什麼也沒說,只聽見轟的一聲,電話這邊就只剩下一陣忙音。

    楚白呆呆地握著手機,隨著那聲爆炸,心臟炸成了碎片。

    薇拉聽著手機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才抬頭看楚白,只見他這一刻成了瓷渣子堆起來的玩偶,被巨震震得整個人都輕顫起來,簌簌的落著末子,仿佛下一刻就灰飛煙滅。

    「哥發生了什麼?」

    楚白遊魂似的站起來,薇拉正納悶,下一刻,這塊碎瓷碴子終於承受不住,劇烈的晃蕩,薇拉驚慌之餘不由自主伸手碰了他一下,只一下,這堆碎瓷碴子就散架了,薇拉只覺得她只是揪了楚白的衣角,高瘦的骨架直接朝後倒仰過去。砰的一聲卷著沙發一塊仰在了地毯上。

    世界最大自由貿易港,東方之珠,購物天堂,香港是這樣一個欣欣向榮的地方,然而如今國際航班閘口面前空空蕩蕩,這是一個月以來第一班允許進入香港的外國航班,此前一個月內,機場處於半封閉狀態,只因為兩股黑勢力膠著。

    春寒料峭,有個年輕人隨著一小股人流從閘口出來,他仿佛極其怕冷似的,帶著黑色的毛線帽子,圍巾裹到鼻尖以上,只漏出一雙清亮的眼睛,卻低垂著眼皮,整個人裹在長及腳踝的羽絨服里,好像剛從哪個冰天雪地里走出來一樣。

    楚白從大廳一路出來,為了不引起注意,兩個保鏢離得他稍微遠了一些,他在大廳門口稍微駐足,等著後來的兩個人,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一回過頭去,就被那滿面笑容的人捂上了帕子,行人匆匆走過,有些是真沒看見,有些是真不想惹麻煩,楚白只覺得一瞬間眩暈了一下,然後就毫無知覺的被的拖走了。

    人流如織,兩個保鏢中途在路上不小心撞翻了一對年輕男女的箱子,稍微耽擱了一會兒,千趕萬趕,出來人還是沒影了。

    楚白是被人拍醒的,涼帕子蓋在他額頭上,有人拿浸了涼水的手在輕輕拍他的臉。楚白覺得這是夢,明明他還昏睡在飛機上,「醒醒吧,吃完藥再睡。」有個略顯稚嫩的男聲在他耳邊聒噪。好像又不是夢,他確實下了飛機被劫走了。楚白費力睜開眼,確實有個男孩兒坐在他床頭,微微帶點笑看著他。

    「燒成這樣子還死活要過來,不要命了麼?人還活著呢」

    「別看我了,你沒見過我的,我叫若白,姓袁。」

    楚白撐著被高燒燒迷糊的神智,單刀直入「劫持我為了什麼?」

    「你個傻瓜,整個時候坐飛機還用自己的護照,等著被王志海的人抓麼?」

    楚白知道,可他從薇拉那裡是逃出來的,又怎麼來得及去做假護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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