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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45 作者: 流星海
    楚白抬手撇掉了她青蔥般白嫩溫軟的手,一點也不留戀那種柔弱無骨的觸感。

    「那你找我是幹什麼?我又不能幫你什麼?」

    韻文的美麗的大眼睛裡鋪了一層水,和楚白對視,那雙眼睛裡充滿無助,明明白白的寫著害怕和希冀,是個鐵做的心也要被軟化了,她期期艾艾的開口,「阿白,你娶我好不好。」

    「你娶了我,你得到李家的資源,我也不用受那裡控制,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只要我喜歡你就夠了。」她又恢復到那天初見的單純的模樣,單純的讓人不忍心開口拒絕。楚白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滿是心眼,說不出來多少真話,可還是不能完全狠下心來當她說的全是扯淡,畢竟李毅仁的夫人一直在正房上坐了那麼多年肯定不是什麼良善,她進門一定會吃些苦頭。可是可憐歸可憐,楚白還不至於完全被她一兩句軟話沖昏了頭,況且要他娶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荒唐。

    「我不會娶你的,你這玩笑開大了。」他淡淡開口,絲毫不為所動。

    「阿白。」她拖長了腔,像是要哭,稀里糊塗的攪亂人的思維,「即使我是私生子也是李毅仁的女兒啊,你得到李家的支持在袁家的地位不會比現在更高麼?」

    楚白本來還在可憐她,一聽這話卻本能的反感起來。登時腦子裡一陣清明,剛才是被這女人給蠱惑了,她哪裡是為了安穩,如果真的要求安穩,何必要費盡心機的討好李毅仁呢?直接遠走他鄉不是更加安全麼?,這分明就是借袁家的地位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已。退一萬步講要是真的娶了她,這女人非得挑撥他去和袁鴻爭家產,她威逼利誘這一通,算準了自己心軟,會忍不住可憐她,卻算錯了最致命的一點,他壓根就不會和袁鴻爭奪什麼,這龐大的家產和別人垂涎不已的資源,他都不稀罕。

    楚白非常想把這女人給扔出去了,綿軟纏人,一舉一動都淬著久經沙場的勾人和魅惑,可楚白完全不吃那套,好不容易挨到夜幕降臨,才把這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女人給打發走,渾身難受

    。他躺在浴缸里,細細的熱浪在周身流走,里里外外刷掉那層黏膩的噁心,而此時他的心裡翻卷著驚濤駭浪,在李韻文第一次躺在他腿上撒嬌的時候,他覺得難以忍受,而令他惡寒的卻是他在那一瞬間想到的居然是袁縱,袁縱和他肌膚相貼,火一般滾燙,微微碰觸就像被燒紅的炭火灼燒,還有那雙柔弱無骨的手搭在他手腕上時,浮現出袁縱手心帶著毛邊兒粗糙的質感,躁動一股腦兒涌往身下,浸在發燙的熱水裡整個人像是要點著了。

    巨大的恐懼砸進他的腦海里,楚白嘩啦從浴缸里跳出來,從架子上揪了浴巾胡亂一裹,慌不擇路的跑進書房,筆記本屏幕還亮著淡藍色的光,他打開網頁胡亂點開一條連接,畫面里赤條條的身影在翻滾,自帶音響里傳出令人亢奮的□□,他卻面如死灰,呆呆的坐在那裡,身上還裹著掉了一半的浴巾。

    他終於是發現自己對異性已經徹底沒有欲/望了。

    楚白沒等康復就回了公司繼續做事,李韻文而那邊還是窮追不捨,袁縱卻出人意料的沒有過問,他終於是有了正常父親的姿態,對兒子適當關懷而不越界,仿佛那些在黑暗中的齟齬全然都只是虛空的夢魘,可還是有很多個深沉的黑夜裡他都半夜驚醒,夢裡無疑是袁縱布滿汗水的下巴搖晃在他頭頂,下半身相連的地方一下一下往最深處楔,他被頂的喘不過氣來,袁縱的手指在他試圖死咬下唇的齒間勾弄,然後他會猛然驚醒,床單上一片濕濘。他的恨就會從骨子裡面綿延出來,身體上的快感和心理上的恨意讓他像一條在平鍋上被煎的活魚,兩面來回的煎熬,最後生生的在掙扎中僵死掉。

    可是那無盡的黑暗中似乎又有一條路,那條路閃著微弱的,暖黃色的光,朦朧中有一隻溫暖的手,在他混亂幾欲逃離的夢魘里始終為他敞開著,他想伸出手,可思維瘋狂的拉扯,叫囂著瘋狂的衝撞,生生扼住他試圖邁開的腳步,於是他屈服了。

    眼睜睜看著那點在爭執中出現的朦朧的光最終朦朧的淡去,仿佛沒來過,然後他醒來,變成和昨天一個樣子,一樣的冷漠,一樣心裡流淌蝕骨的恨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故事很快就結尾了,很快(๑·ั็ω·็ั๑)

    第20章第二十章

    今年年底來的格外快,大概是事情一件一件的催的急切,過了聖誕感覺沒幾天就到了舊曆新年。

    而今年也是格外的圓滿,袁鴻萬年不著家的人紆尊降貴,大駕光臨的回了宅子,讓整個兒宅子蓬蓽生輝,那個鬧騰的沙皇小公主居然也自己一個人坐了飛機從北極圈那裡飛過來,小公主拎著兒童旅行箱帶著碩大的墨鏡,一副未來國際超模範兒從閘口裡隨著人流出來,袁家浩浩蕩蕩一隊人馬迎上前去,把一眾為蹲守某個當紅炸仔雞的狗仔們驚得紛紛架起□□短炮噼里啪啦拍了個沒完,整個過程中小公主眉頭都沒皺一下,過足了明星癮。

    衛周因此也顯得格外高興,他在這個宅子是老人了,好像要紀念一下這個久違的團圓年一樣,把整個大宅收拾得喜氣洋洋的,做足了年味兒。

    除夕之夜,院子裡所有的樹上都掛上了LED燈,噴泉邊上所有的地燈都開了,加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在水幕上,整個宅子燈火輝煌。袁縱在書房和袁鴻在書房裡面掐架,楚白在外邊抱著小公主在掉光了葉子的法梧下看那一圈LED圍成的圖形到底是個什麼鬼。

    「那不是畢卡索,是中國傳統的『年年有餘』。」楚白抱著小公主在大理石地面上閒逛,他最近身心難得一時輕快,小公主纏著要出去玩,就隨著她出來了,兩個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小公主那個粵語說的頗有俄國味兒,也是難為她這么小就要學習粵語這麼高難度的語言了。

    「『年年有魚』」小公主思索了一下,非常難以理解,「為什麼年年有魚,難道有沒魚的時候麼?」

    楚白把小公主放下來,他還是身體有點弱,抱小公主太久了胳膊有點酸,他揉了揉胳膊,又牽起她的小手,沿著巨大的噴泉繞彎,耐著性子給小公主解釋,「以前的時候家裡都吃不飯,所以希望每年都能剩下很多的糧食,那樣來年就不會過得太拮据,吃不飽飯,所以是年年有餘,那個『余』是餘下的意思,和可以吃的魚不是一個寫法自然也不是一個意思,而是因為這個詞很吉祥,所以取它同音字,做成年畫,表達人們美好的夙願。」

    「為什麼會有吃不飽飯的時刻呢?我還是不沒怎麼明白。」

    楚白覺得這個智商超高的小公主是真的不知道人間疾苦。「因為很多原因的,不是每個小孩子生下來就有魚吃。」

    「好吧,我試著理解。」小公主踩著噴泉的邊岩一手放在楚白手裡說。

    老遠有個僕人小跑過來說要開飯了,請少爺小姐快點回去,小公主意猶未盡,還是被楚白掐著咯吱窩抱下來,回去路上楚白隨口問小公主為什麼媽媽沒有來,小公主回答說媽媽已經結婚了,不方便到前夫家裡來,要不然丈夫會不高興的。

    楚白忍俊不禁,看的出小公主全然無壓力,不禁覺得這小孩兒心性真好,當年的時候簡直要鬧死人,現在稍微長大了就又漂亮又可愛,早些年間的討厭都沒影子了。

    兩個人牽著手回到袁縱所在的主屋,大餐桌擺在一樓靠著玻璃,抬眼就是外邊離奇搞笑的LED燈勾勒出來的圖案,楚白給小公主脫掉外套,裡面是一件白紗的公主裙,小公主那會兒在20度的寒風裡□□著兩條漂亮的小腿,果真是戰鬥民族不怕冷,相比起來,楚白連羊絨衫都裹上了,讓小公主一陣嫌棄。

    衛周打發兩個人洗了手然後落座,袁縱和袁鴻已經在飯桌上互相看不順眼多時了。

    難得的一次晚餐,袁縱作為一家之主先安撫了一眾人,面面俱到,從上到下事無巨細,連僕人的房間來年要裝修這種事情都吩咐了,很難想像這個十幾年前嗜血殘暴的男人居然有一天婆婆媽媽的說這些東西。

    安撫完一眾家裡人,事情就回歸到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身上,話頭扯到袁鴻的身上,袁鴻那個表情顯得頗為不耐煩,大有造反的趨勢,他二十五歲,袁縱這個時候正是當年掀掉王家的時候,父子倆一脈相承,袁鴻這時候也是一身狂血,沒有一個王家給他來掀翻,看這架勢特別想掀了親爹試試手的模樣。

    衛周在一邊咳嗽了一聲,也也不知道是真的喉嚨癢還是真的想制止一場在年夜飯桌子上的掐架,袁縱也話頭非常快的掠了過去,隨後話題扯到了楚白身上。他對楚白講話的時候非常緩慢,堪稱輕柔,像一位真正的父親一樣,如果不是袁縱之前對他的做的那些事不定時還來夢裡來不時的騷擾他,他剎那間就會覺得這才是他從小就奢望的父親,高大,英俊,不苟言笑,言語間掀起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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