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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45 作者: 流星海
    「水沒擦乾淨。」他低沉的聲音在楚白耳邊作響。

    「中午還是吃的員工外賣麼?」袁縱一邊引他過來,一邊隨意的問。

    楚白略一猶疑還是點了頭。

    「還跟我鬧麼?都半個月了,你再吃那些東西會進醫院的。」

    楚白被他不容分說的安置在那個集團最高的位子上,瘦削羸弱的身體深深陷進去,袁縱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雙手揉著他僵硬冰冷的手。

    「別跟爸爸置氣了好麼?爸爸許諾不再那樣對你了好麼?」

    楚白垂下眼皮不置可否,想把手從袁縱的手裡抽出來,袁縱卻輕微用力表示了拒絕。

    門外突然有人輕輕敲門,楚白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刺蝟,猛地把手從袁縱的手掌里抽出來,驚慌的從沙發里跳出來就要逃,卻被袁縱眼疾手快的掐住腰拽回了懷裡,楚白整個人都踢著要掙開袁縱的懷抱,袁縱卻偏偏違逆了他的意願把他圈禁在懷裡不住的捋著他的後背,不住的親吻他的臉頰嘴角和眉梢,楚白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整個人還是拼命的抗拒著,袁縱卻還是不放鬆分毫,終於門外的聲音靜下來了,也沒人推開門進來,袁縱舔去了楚白眼角的淚滴,輕聲安慰,「你看,沒人進來的,不會再有人看見的。」楚白垂著眼說不出一句話,仿佛又一次驚慌失措到失語。

    袁縱知道楚白是嚇怕了,慢慢的帶著他去裡面的休息室,把楚白安頓好了蓋好被子才起身出去。

    他拉開門,吳非在外邊又是等了好一會兒。

    袁縱用眼神剮了他一眼,吳非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小少爺剛才應該是在這裡,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又被嚇著了,袁縱的眼神才會如此的兇殘。

    果真袁縱開口就是語氣不善,吳非心裡暗罵一聲自己非得這個時候來真是給自己找槍子兒,但畢竟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先前您讓我查的費文鈞,出了點麻煩。」

    袁縱語氣依舊不能良善,「怎麼?我記得我讓你查了很久怎麼才查出來。」

    「他的底子被人給洗了。」

    袁縱沒覺的意外,他刀口上舔血多年,直覺費文鈞有問題,一查下去,勢必會有絆子。

    「那查出來多少?」

    吳非把厚厚的資料袋遞過去,袁縱伸手接了拆開袋子,頂頭上就是一張年輕燦爛的笑臉,貼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入學檔案上。

    「他的情況是始料未及的,當初接到指令後按常規渠道去搜索他的相關資料,輕而易舉就得到了他的所有信息,那信息也是非常詳盡的,顯示他出生在荃灣一戶普通人的家裡,按部就班上學,然而父母卻在他十七歲那年雙雙斃命,幸好學習成績優異,在恆陽基金機構資助的資助下繼續深造,後來出國,留學到哥倫比亞,畢業後在麥肯錫做了兩年諮詢師,今年春天回國,一切資料都十分詳盡,連每學期的報告單都出具的出來,如果調查到這裡就應該到此為止,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頭,我們給一個人起底的時候總會有漏洞我們無法查出來,可這份資料如此詳細,詳細到讓人覺得是做好了給人看的。」

    袁縱捏著那張哥倫比亞大學的入學表,「普通人是如何得到恆陽基金的資助這裡就很可疑,裡面很多事外人不知道我們不會不知道,如果香港那時候真的有那麼無私奉獻的事,阿白就不會是那個樣子。」

    「我們從荃灣開始查,當年很多人都聯繫不上了,找到的寥寥幾個人也證實了材料的準確性,最後一直追到十七歲父母雙亡那一年,出了問題,材料上顯示他在讀預科,我們去查證的時候偶然得到了意外的信息,年代不如以前拉的遠,有些人聯繫上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學生,這樣就是他在十七歲以後的材料都是假的,他自從得到恆陽基金的資助後整個人的材料就已經是假的了,而且,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材料也是造假的,無論他的學位證和在校經歷都是真實有學校材料依據,但是打聽過同級學生,根本沒有這個人。」

    袁縱在沉默,吳非也不多說,等著袁縱發話,半晌,袁縱才說,「你有沒有覺得費文鈞眼熟。」

    吳非錯愕,袁縱兩手相扣,高背沙發轉了個圈,只留給吳非一個背,「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想到的是阿毅。」

    吳非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圈,回想當年為數不多的那個男人的點滴。瀟灑風流,浪蕩不羈,所有女人魂牽夢繞,比起袁縱更上一層樓。直到愈演愈烈的分歧,兩兄弟反目,最後范毅在絕境中自殺。吳非緩緩打了個寒顫。

    袁縱刻意點了根煙,回憶那段腥風血雨,「你當年畢業剛進公司的時候我們已經鬧到窮途末路了,當初我們兩個憑著手裡的傢伙和一身愣在王家動盪的時候篡了權,風雨飄揚里居然守住了,他完整的攥住了港島所有毒品的進貨流通渠道,把住了之前王家的命門,他當然是要走王達飛的老路,拿這些空殼子公司洗錢出贓,我自然是不樂意,鬧到最後,我們就僵了,你那時候見他已經和我私底下翻臉了。」

    吳非不敢說話,當年他進公司的時候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貓崽子,他作為袁縱的助手也是後來的事情。

    袁縱沒再繼續說下去,自己一個人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轉過來,「繼續查下去,他既然生活過必然有跡可循。」

    「費文鈞不動麼?既然查出來有問題不如直接按老辦法來。」

    「如果真的是阿毅的孩子,那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絕對不只有他一個人,後面自然有勢力支持。

    吳非明白袁縱的意思,後面有一條大魚。

    天氣反覆無常,窗外不知何時卷上了黑雲,袁縱看著外邊黑雲翻滾的天空。

    山雨欲來。

    第17章第十七章

    [本章節已鎖定]

    第18章第十八章

    楚白受了驚,袁縱安撫他入睡的時候在水裡給他下了點安定,他就這樣昏沉的睡下去,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完全黑了。

    時鐘指向八點,楚白拖著搖晃的身體走出袁縱空蕩蕩的的辦公室,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燈白晃晃的在上面亮著,他突然有點害怕,站在走廊里愣怔了一會兒。

    等他準備再回身去辦公室拿他忘掉的手機時,不遠處的一扇門卻毫無預兆的開了,楚白下意識的回過頭,袁縱從裡面退出來,門和牆之間有十幾公分的距離,楚白沒看真切,有一雙手扯住了袁縱的衣襟。袁縱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楚白,他一直的從容打了折扣,略顯暴力的關上了那門,而楚白連冷笑都沒有,回身直接去往電梯。

    楚白從電梯一路下去,頭也不回的出走大廈,惶惶然走到外邊,才發現渾身上下什麼也沒有,連外套都在袁縱的休息室里,這時候的天氣晚上已經有點涼了,他身子骨又不經風,在站牌狠狠打了個噴嚏。

    晚上八點夜生活都還沒開始,路上人流如織,楚白在站牌等了沒幾分鐘就有計程車在跟前停下來,楚白一言不發上車,司機問他去哪兒,楚白報了地址,說車費到了再給你,司機回頭瞧了一眼楚白一身打扮,沒什麼牌子露在外邊,但是那股子清貴氣質倒是像那邊宅子出來的人,沒說別的就走了。

    計程車一直把楚白送到大門口,門衛驚恐的在小少爺的指示下把車費遞給了那位司機,至此袁縱的原裝進口座駕還不知道在哪兒。

    衛周臨了要睡的時候袁縱才一身酒氣回來,眼眸倒是清亮,進門就問阿白睡了沒有,衛周說是沒見到回來。打電話給門衛一問,才知道小少爺回了後面的宅子了。袁縱說了聲知道了,就打發衛周回去睡覺,衛周不明所以的去了,卻見袁縱還是在原地站著。

    楚白自從搬進袁縱的屋子,裡面不住人,夜晚執勤的僕人就都撤了,袁縱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整棟宅子一片漆黑,進去的時候連個人氣兒都沒有。

    袁縱從酒柜上抽出來一瓶干紅,摸著黑,沿著彎曲的環形樓梯上了樓,果不其然在臥室里聽到了隔壁浴室嘩嘩啦啦的水聲,他把干紅放在床頭柜上,也不開燈,輕輕推開門,踩著隨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慢慢過去,他聲音極輕,楚白在嘩嘩啦啦的水聲里閉著眼佝僂著背,仿佛聾了一樣任花灑的水嘩嘩啦啦從頭淋到腳,袁縱伸手攥了一下他因為熱水澆灌而溫暖的身體,楚白卻甩手掙開。

    袁縱打開了浴室里的燈,關掉了花灑,拿浴袍把不知道在這裡淋了多久的楚白裹了抱出去。

    ****

    意亂情迷,楚白在往復的衝撞中還是沒能撐到最後暈了過去。

    袁縱抱著他從浴室里出來,就著抱著他的姿勢在床上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楚白就發起了高燒,醒來的時候艷陽高照他在袁縱床上掛水,他試圖從床上翻下去,渾身骨頭卻散了架。

    袁縱此時正好從外邊進來,他幽深的眼底還是看不出情緒,拿了一摞材料放在手邊,不是周末,他也沒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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