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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45 作者: 流星海
吳胖子覺得楚白真的是變了,以前的時候楚白不愛說話,老師悶著頭走路幹活,那時候他的臉上還有點東西,他不會形容,就覺得那時候楚白眼底里是有那麼一團火的,老是玩了命要幹什麼,誰都攔不住,可現在,不知道是少爺生活慣了怎麼的,眼底蒙著一層死灰一樣的東西,吳胖子天生會察言觀色,他又老早不上學了,成熟的早,就覺得楚白這幾年是不是遭老罪了。
服務員上菜的空檔,吳胖子貼過來,試著問,
「阿白,你到底咋的啦?
服務員接著端過來兩個湯盆,說了句先生慢用走開了,楚白把大碗的那份推給吳胖子,然後抽了筷子就撿裡面的黃豆吃,吳胖子訕訕的不敢多問,就只好吃那香噴噴的豬腳。
楚白吃了沒幾口手機就響了,「不用等我了,今晚我不回去,你回去和阿姨說一聲讓他們睡吧。」
吳胖子真是覺得是找了戶好人家,不光有好衣服穿,還有人等著。可是怎麼著楚白的神情都不是那個模樣。
楚白直接岔開了他的問號和吳胖子搭話,聽他的近況,吳胖子智力發育比較遲緩,同齡的小孩兒都上F3了他才上F1,即使大別人兩歲也沒用,上完小學之吳爹就不讓上了,人寬體胖的跟著他爹賣炸雞,熏了幾年,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次是來銅鑼灣逛逛的,沒那個本事在這裡賣炸雞,過來觀摩也解解饞。
「我爸又單獨給我弄了個攤,生意也不錯,可是要真那麼賣一輩子那麼下去,就不怎麼甘心,雖然我學習不好,但是也想跟你們一樣將來踩著鋥亮的皮鞋挺著腰杆講話嘛。你是好啊,看你這個樣子,父母把你送出國,回來就是坐辦公室的嘛。」
楚白輕輕嗯了一聲,把撿完豆子和鵪鶉蛋的一鍋肉推給了吳胖子,「我吃不下了。」
「你這個樣子就吃飽了?」
「你來之前我吃了點的。」
吳胖子也覬覦他這一鍋很久了,那個大份,根本不夠他吃的。
吳胖子滿心歡喜的吃完了楚白減掉黃豆的豬手,雖然納悶為什麼楚白一副慘澹的樣子,但是楚白把吃完給他,沒隨便扔,就算是記得以前的交情,那時候楚白就總是和他分享午飯的。
吳胖子吃完飯,兩個人出去就跳上一輛正好過來的電車,雙層電車頂上視野很好,楚白倚在玻璃上,看著那些在霓虹燈在夜裡閃爍,五顏六色的勾勒高樓的稜角輪廓。再過幾年,他就會坐進這樣的高樓工作,在辦公室里看著對面反光的玻璃幕牆,這就是他年少根植於心的夢想,現在,觸手可及。而他已經厭倦了。
吳胖子做二層就是一場悲劇,他肥碩的身軀差點沒把台階踩塌了,為了陪楚白硬生生的擠進了梯子,上來的時候頗費了功夫,他一個人坐兩個椅子都嫌擠,前擱不開後不敢靠,地板都有種不堪重負的搖搖欲墜之感。他正難為著怎麼再遭罪的下去的時候,楚白卻回過頭來,直直的望著他。吳胖子就算是是個二百五也看得出來這是赤~裸裸的要傾訴,何況他已經成了精,於是吳胖子咽了一口吐沫,糾結的。「阿白,你想說什麼啊。」
楚白張了張口,好歹是忍住了沒直接說楚強的事,他愣了半晌,在吳胖子以為這又是一個啞炮的時候,沒頭沒腦的說,「胖子,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人們對於漂亮的小孩兒大多是有些縱容的,但不代表不會煩,薇拉出生的時候正趕上袁縱入主王家最動盪的時候,就被袁縱給藏起來了,一直在俄羅斯跟母方那邊生活在一起,沙皇公主似的被寵著,袁縱接她過來的心思是拿著當女兒養著的,安娜過來照顧也方便,畢竟再生一個養到這麼大也麻煩,沒成想給自己招了個麻煩。
小孩兒五六歲的年紀,剛剛開始懂事,在本土就是對著電視學「爸爸的爸爸是爺爺,爸爸的姐姐是姑姑」之類的邏輯,薇拉也差不多,天天纏著安娜找爸爸,袁縱自然是不會見她的,他有限的時間都拿來泡妞,談工作以及吃喝玩樂,讓這種人陪女兒玩耍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於是薇拉就整夜的在院子裡嚎啕大哭,半夜袁縱都能被小孩兒的哭鬧聲給驚醒了,打發衛周去問怎麼回事,衛周說是小公主要他去陪,袁縱當即就愕然,怎麼養個小孩兒還得陪著?這麼麻煩,袁鴻從小見了他就是一臉嫌棄。
這一天晚上袁縱正好在家,又趕上了那個祖宗鬧騰起來,袁縱隔著窗子都能聽到那個小孩兒催命似的哭鬧,當即就煩了,發火也沒個人,催著司機帶他出去。徐徐開出大門的時候,正好碰上從山下走上來的楚白。袁縱讓司機停了車,他自己降下了車窗,本以為楚白無論怎麼樣都會跟他問候一聲,客氣冷淡也好,然而楚白卻是恍若未聞,徑直離開了,袁縱盯著他的身形拉進又遠離,忽然想起了去年他的一個小情人問他要信用卡的模樣。
袁縱的父愛沒用在冰雕玉砌的沙皇小公主上,到了楚白這裡卻有點泛濫的姿態了,他立馬打了個電話給吳非,要給小兒子的信用卡增加額度,買點珠寶首飾什麼的,吳非頂著起床氣在心裡念了八遍經才沒把老闆給罵回去,只是非常職業化的說,好的,我立馬去辦。袁縱安排這些,終於滿意足的就去外邊尋歡作樂去了。
吳非自然不會按照袁縱那個腦抽的邏輯真的去給楚白買首飾,他非常縝密的先去稍微了解了一下楚白的個人習慣和生活作風,才發現這二少爺活的像個和尚,還是大唐三藏普度眾生的那種。
楚白在學校的風評堪比袁縱在風月場上,他在同學眼中是彬彬有禮的,善良的,成績優秀的,雖然一張臉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但是依舊看的出是個很溫柔的人,平時也不拉幫結派為非作歹,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聖潔的白蓮花。尤其是非常熱心公益事業,只有在捐款的時候才發現此人也是一擲千金的土豪,除此之外就是熱愛學習,吳非看到這種資料,也是有點奇幻楚白到底是不是袁縱的兒子。
袁縱的指令還是得執行,吳非不愧是袁縱手下的第一狗腿和大內總管,吳非淘換了一件可以進博物館的小提琴送給了旅居香港的老教授,這位老教授早些年在國外一所著名的醫科大學做藥物研發中心主任,在小提琴上也頗有造詣,憑著這把琴的交情,楚白和這位老教授成了忘年交。
吳非和袁縱報備的時候說給小少爺的信用卡額度提高到了四十萬,然後為少爺找了一位老師,袁縱一向信任吳非就由得他了,再帶楚白去飯局的時候,,楚白推脫了半天,最後架不住吳非軟磨硬泡還是去了,來的時候也沒有上次時欠債的臉色,規規矩矩的坐在袁縱身邊喝海參湯,中間有人問楚白就答話,滿座的人把楚白誇了一圈,說大兒子是後生可畏,小兒子是知書達理,頗有書卷氣,楚白也不得意忘形,客客氣氣的有問必答,逢夸必謙。
袁縱和一群老鬼在假裝談笑風生,眼尾偶爾地掃到兒子,看著楚白中規中舉的 穿著白色罩衫,低腰牛仔褲,拿著白瓷的勺子在一群冠冕堂皇的敬酒中安安靜靜的喝面前的那碗滋補的海參湯,他的眼稍微眯了一下,隨即又完全錯開。
袁縱一路和他一塊回去也沒見楚白再作妖,似乎是炸了毛的貓被撓著癢了一般,非常安分,遂認為吳非功不可沒,準備年底的時候多給他放幾天假。
當晚有個小男生被帶回來,是當時在座的某一位送過來消遣的禮物,就在後面跟著的車裡面。司機把袁縱送到又去送楚白,袁縱站在客廳從玻璃里瞧著那打著燈的車過去,眼底似乎有種不一樣的神色。
那後邊車裡的禮物自然是在小少爺走了之後才被放下來,那小孩兒一看袁縱等在那裡就非常自覺的貼了上去,把他打包好了送給袁縱的那個老闆囑咐過他,風評極佳的袁縱喜歡熱情一點浪一點的貨色,那老闆其實是投錯了巧,袁縱喜歡熱情一點浪一點得女人,對男人沒這個標準,他也不玩男人,那老闆大概送一個過來也是想讓袁縱嘗嘗新鮮,只是並沒有投到那個點子上。
傭人上來接著他脫掉的外套和拽掉的領帶,收拾他踢掉的皮鞋,在這一連串的行雲流水的進門流程里他還和送上來的小妖精黏黏糊糊的來了個難捨難分的濕吻,傭人都已經習慣了,再更深層次的畫面進行下去的時候他們一般都自動退場,袁縱今晚倒是沒有來個客廳Play的興致,他一邊摟著那個小妖精半親半拽的拖著上了樓,那小妖精都準備好了關門就是天雷勾地火,沒成想袁縱居然停了,他扭著身子上去貼也被袁縱擋回來了。
袁縱嫌棄的扯了扯他拉開外套后里面有和沒有一樣的碎布片和不男不女的褲子。
「多大了?」袁縱問,
「十八歲,」小妖精粗著嗓子說話。
難得的,雖然畫了一張妖精臉,聲音卻還是正經男人的樣子。說起話來居然也有楚白那種沙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