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8 22:03:31 作者: 鄭二/道行清淺/封刑/穀雨江南/小富貴/恨考試
顧長安自然是對的,一味的逃避,不想回到十七歲那時的噩夢裡,對於現狀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事。預產期正是盛夏時節,往後幾個月里,逐漸膨隆的腹部與日漸輕薄的衣著只會讓他越來越暴露,一個安全隱蔽的場所可以隔絕所有干擾,亦沒有後顧之憂。
顧楚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如果說顧承是被強迫之後的結果,那麼這第二個小孩其實是一樣的,區別只在於顧承是意料之外,而這個卻是計劃之內。他可以麻木的面對受孕,面對孕早期的不適以及腹部的輕微變化,但事實上孕育一個小孩帶來的改變是無法掩人耳目的,無論接受與否他都必須清醒的做出妥協。
為了今後可以預見的自由,他實在應該打起精神來才對。
春節僅有幾天假期,顧承不得不很快回程,與顧楚道別時他依依不捨擁抱他,卻被很快推開。
「哥哥你一定要鍛鍊了。」他以為顧楚是因為長出啤酒肚而難為情,「你每天吃的東西太多了啦。」
顧楚笑著說:「好。」他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推開他是因為不想讓他感覺到胎動。
顧承想到媽媽肚子裡的小弟弟,愈加擔心顧楚的處境,顧長安雖然從未向他說起媽媽是否會回家來,但他有直覺,她會和弟弟一起回來,如果真是這樣,他當然很期待,可是哥哥要怎麼辦呢。獨身一人的哥哥,所有人都知道他陪爸爸睡過覺的哥哥,以後的人生要怎麼辦呢。媽媽是不是能接受哥哥呢,顧長安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對哥哥好呢。他不敢問顧楚,因此只好暗示他,不可以胖起來,不可以有啤酒肚,要一直這樣好看,至少還有些資本跟媽媽較量。
因為媽媽一定是很漂亮的,顧承沒來由的就是很確定,他的媽媽很漂亮。
他捨不得哥哥,左右為難。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的為難,顧楚不知道,顧長安更加不知道,他們已經達成一致不再為了第二個小孩做無謂的爭吵,顧楚答應去英國,同時顧長安也保證一定會履行合約,這個還未出世的小姑娘將是他們最後一個孩子。
第十四章
顧長安沒有逼迫顧楚立刻啟程,顧楚不願意叫顧承知道一切,意味著房子要另找,他們母子的安全是頂要緊的事情,因此安排起來需要一些時間。
顧楚也需要時間湊齊三百萬的欠款,春假過後他一直在觀望,打算把手頭上幾支股票在收益最大時拋出去,算來算去仍不夠,他動了心思賣掉自己的小公寓。那房子雖小,地段卻是學區,必定能賣出好價錢,這樣一來,還可以留一些給孔陽的孩子。
他又去看了孔陽的母親了,借著拜年的由頭給老人又留了一些錢,孔陽的妻子把孩子送到老人那裡便沒再出現,夫妻倆人間蒸發了一般。顧楚想到老人家抹淚的身影,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將房子不賣只租,收租金的儲蓄卡送到老人手裡去,這樣便可以長久。
他花了兩天時間收拾整理東西,叫保鏢一車一車統統塞到顧長安那處房子裡去,就丟在客廳里,又拆開來一件一件的挑選要帶去英國的東西,家裡沒有請鐘點工,因此東西散的到處是。顧長安不過問他的私事,總歸他全搬過來是好事,開春之後榮晟有大項目,前期準備工作繁複忙碌,他如今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夜裡回來能有白白嫩嫩的夫人可以抱,一旦去了英國,想抱一抱就得打長途飛的了。
顧楚春節里受了他的威脅,不敢與他對抗,為了小孩子安全便任他為所欲為,要他光著身子睡他便光著睡,要他張腿便張腿,活像個買來的性奴。顧長安相當重欲,同那時有顧承一樣,晝夜糾纏,隨時隨地求歡,即使不插入也熱衷於玩弄他,像條大狗似的,從乳頭到性器,舔到他挺著顏色乾淨的陰莖射出來了還不罷休,非得把人弄哭,穴道里激烈的噴出水兒來給他看肯偃旗息鼓。
顧楚叫他折磨的整個人碰都碰不得。
正月底,顧長安進京赴容家賀壽,一道帶出門的除了顧楚,隨行的便只有助理徐臻和幾名保鏢。
徐臻很意外這樣的私事他會被再次點名陪同,自那事之後,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失去了顧長安的信任。他取消了他的審批權限,將職權範圍定格在了秘書的位置,每日便是些日程管理會議摘要文件整理等雜事,雖然也陪同出差,但不再經手任何私事。總秘安娜與他分擔工作,她已有十年工齡,最初是文員,升職總秘之前的職位是公司人事主管,她刻板嚴肅,公私分明,其實並不是顧長安最中意的助理類型。能貼身跟隨顧長安的人必定要脾氣柔軟且耐性好,還要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為他處理各種麻煩事甚至是付夜渡資,這位上司已經殘暴荒淫足夠久,他不需要一個太過正直的助理。
他伴君十餘年,陪他血戰群雄,看他君臨天下,陪他聲色犬馬,亦共他巴山夜雨,他覺得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以為總裁助理這個位置他會坐很久很久,但顯然這樣的認知是非常愚蠢的,安娜正在逐漸取代他,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容栩扇向顧楚的那一耳光。
被整個包下來的頭等艙里很安靜,隔著高高的椅背,徐臻想顧長安一定是像尋常小夫妻那樣抱著顧楚正假寐。顧楚似乎一直在睡,裹在厚厚的大毯子裡,登機都是顧長安抱上來的。這一趟隨行竟配了三個保鏢,就是在公司最動盪的時候顧長安都沒有給自己配過這麼多保鏢,每一次見顧楚,他總能讓他耳目一新,徐臻想到從前對他的態度,愈發覺得自己可笑了。
顧楚累了一晚上,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被抱上了飛機,不睜開眼睛也能聞到顧長安大衣的熟悉的氣味,他睡得踏實安穩。
兩個人同蓋一條毯子,醒來時他還迷瞪著,問顧長安:「要去哪兒?」
顧長安叫空乘拿溫水和點心,說:「進京。」
顧楚問:「去給太爺爺拜年嗎?」
顧長安說:「嗯。」
顧楚問:「會不會太晚?」都快二月了。
顧長安說:「不晚。」
顧楚便不問了,窩在他懷裡就著他的手慢吞吞咬一塊兒奶油刀切。顧老爺子最小的叔叔尚在人世,領兵打仗的人底子厚,活成了人瑞,如果京城還有需要問候的長輩,便只剩他了。
顧長安沒有告訴顧楚這一趟其實並不單是探親,他怕說到個「容」字都要壞了顧楚的心情。
分公司的人一早便來接機,顧楚被裹得像個球,絨帽圍巾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上了車迫不及待都扯開丟了。顧長安說了一些新年慰問的話,跟下屬和樂融融的聊了一路的天,分公司連高層都沒有人見過顧楚,只聽徐臻說了很重要,見他五官明艷,便總控制不住要去打量他,顧長安便笑著說:「這是你們老闆娘。」
眾人皆驚,連同徐臻也驚掉了手裡的文件。且不說是兩個男人,怎樣都是名義上的叔侄,這樣的關係竟能當著一眾下屬的面挑明,顧長安根本已是無所顧忌。
先去了自家老人府上,顧長安奉母命稍去了一包家裡女眷親手剝的冰鮮雞頭米,保姆阿姨用藕粉燉了,和著桂花糖,陪老人吃了一頓下午茶。傍晚時分,他獨自驅車去容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