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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31 作者: 鄭二/道行清淺/封刑/穀雨江南/小富貴/恨考試
    顧承笑了起來,說:「那你要偷偷來看我哦……」

    沒等說完,屏幕就黑了,他只來得及看到顧長安橫過來扣筆電的一支手臂。

    「你至少讓他把話講完。」顧楚無奈回頭看顧長安,很自然的伸手去摟他的脖子任他把自己抱起來。

    顧長安嗯了一聲,說:「他還能講出一朵花來。」

    顧楚說:「我樂意聽他講。」

    顧長安小心把他放床上,不以為然道:「他是男孩,你總慣著他,不好。你見過他怎麼對蘭生了。」

    顧楚氣道:「是我養壞了你們顧家的大少爺?」

    顧長安一聽就孬了:「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顧長安瑟縮不敢再應,尷尬的摸摸鼻子站在床邊不敢動。

    顧楚越看他越是上火:「滾外面去!」

    「生什麼氣啊……」顧長安嘟囔著,拖了條毯子悻悻的去客廳了。

    顧楚獨自坐在床上生氣,關燈一個小時之後,他下床去了客廳。

    窄小的沙發很難容得下兩個大男人,顧楚蹲在沙發邊上很不服氣的看著睡著了的顧長安,直到他打開了毯子把他裹了進去。

    顧長安懶得睜開眼睛,只緊緊把人摟著,手掌覆在他平坦上的小腹上,含糊感嘆:「你呀,真長大了,我記得剛有承兒那時候,你凶的嘍,我這臉上脖子上全是你撓的印子。」

    顧楚不記得了,那時候的很多事他都不記得了,就記得自己很慌,也記得顧長安的堅定與瘋狂。

    他不記得懷孕帶給他的苦難了,或許確實也沒有那麼多苦難,很多時候都有顧長安的陪伴,即使人不在跟前,電話里也是心肝寶貝的哄著,生怕他不高興。

    他想著從前的事,怎麼都睡不著,想翻身,顧長安一下收緊了手臂:「別動,掉下去了。」

    顧楚難受極了:「我想睡睡不著。」

    顧長安開了檯燈,顧楚仰頭看他,皺著的眉頭松不開。

    顧長安抱著人坐了起來:「到床上去。」

    顧楚煩的撕咬毯子說:「哪兒我都睡不著!」

    顧長安一邊給他熱牛奶一邊給亞瑟打電話,那洋大夫是隨時候命的,半夜三更仍然盡責的在電話里詳細分析了早孕失眠的原因,顧楚的身體異於常人,多半是激素變化導致失眠,過了孕早期可能會有好轉。

    顧長安不悅道:「怎麼以前沒有?」

    亞瑟無辜的說:「生物的複雜性。」

    顧長安氣得要罵人,怕客廳里顧楚聽見,憤憤掛了。

    顧楚受盡折磨。他的睡眠狀況一塌糊塗,他在確定懷孕之後逼迫顧長安同意他回到公司去處理自己的工作,但沒多久他便開始覺得吃力,顧長安不得不把他帶在身邊,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待著,更不能把他像之前那樣軟禁,這個時期他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顧長安不敢做得太決絕,怕把人悶壞。

    顧楚嘗試各種能讓自己入睡的方法,最後還是顧長安的懷裡更讓他覺得舒服,尤其是大白天,初冬的陽光照著,他能睡得很好。

    徐臻因此被命令無論什麼狀況都不許敲老總辦公室的門,座機電話線也拔了,有急事也只能發手機簡訊,老總還不見得一定就能看到。

    好多時候顧長安抱著顧楚在休息室哄睡,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睡過去了。

    顧楚從未這樣嬌氣過,顧長安想這回肯定是個女孩兒。

    沒有人再見過顧長安的妻子,那個叫陳最的姑娘,顧老太太起初十分擔心她的傷勢,問了幾次,倒把顧長安問煩了,有一天一大桌人正準備開飯,他笑著來了一句:「老太太,我跟她一沒領證二沒拜堂,管得著人家好不好呀。」

    這話驚得一桌子人沒了聲音,顧老太太神色一滯,突然醍醐灌頂。

    顧長安把顧乘松叫了過來,在他邊兒上添了一個座位,又叫顧楚坐過去。顧楚腰酸,坐下就不想起來,即便一桌子親戚都看著,他也不肯動一動。

    顧長安佯裝不悅,瞪了他一眼便叫人開飯。

    這一頓飯下來顧家人不得不重新評估顧楚的位置。原本在顧家,他的存在感極低,一個談不上有多少血緣的遠親孤兒,成年之後幾乎沒有在宅子裡留宿過,即使出席家庭聚會,也不與人說話,似乎經營著一家作坊一樣的小公司,很會討好顧承,為了吃口飯也能隨時爬顧長安的床。顧長安身邊不斷人,顧家人誰也沒那個閒工夫去細數他的風流債,他待顧楚確實較旁人不同,但都當他是叔叔疼小侄,金主疼小情兒,誰都沒防備顧長安真要把人當回事兒,一個男孩子,他總不至於要當老婆捧著。

    顧老太太拿這繼子當親生子,但凡顧長安的事她都格外用心,前後把事情一琢磨,對上顧乘松迴避的眼神,她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險些連飯都咽不下去了。

    夜裡顧長安去她房裡奉茶,她質問他是不是早有預謀。

    顧長安很坦白:「是為了應付容家那個瘋婆子。」

    顧老太太氣得丟了茶盞:「搞出這樣大的動靜,結果你根本沒有結婚!真是膽大包天!往後還有哪家姑娘肯嫁給你?!」

    顧長安說:「怎麼我就沒有結婚了?」

    顧老太太明白他說的是顧楚,顧長安對他的寵愛早已遠遠超過一個玩物。但顧楚是男孩,還是外戚,這樣的腌臢事情顧家自己藏著就是了,怎麼可以明目張胆的做出姿態來給人看。

    顧老爺子現在這樣子,整個顧家已經沒有人拿的住顧長安,老太太有些恐懼,她害怕顧家的門面要毀在自己手裡。

    顧長安看她惶惶不安的模樣,嘆了一口氣,雖不是生母但她對他也算得上貼心貼肺,一把年紀了還要這樣為他操心,儘管是瞎操心,顧長安也生了惻隱心,因此他換了個說法:「我說的是承兒他媽媽。」

    老太太一愣,一下子眼冒精光,也不哭了,捉著他的手臂說:「你帶她回來讓我看看。」

    顧長安說:「不能白看。」

    顧老太太一咬牙,說:「好。我答應你,只要她品性端正賢良淑德,不管什麼出身,她都儘管來做顧家的少奶奶!」

    顧長安哎喲一聲笑嘆,說:「您是不嫌棄了,人家還不願意當呢。他現在有身孕,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往後再說吧。」

    顧老太太這心跟坐過山車似的:「又有了?!」

    顧長安笑得春風得意,心想著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我的能耐,您這孫女兒一般人都種不進去。

    女兒,女兒,顧長安心心念念,沒事兒就抱著顧太太做白日夢,出去談個生意都盯著街上別人家的女兒看。人家小姑娘穿的什麼花裙子呢,這裙子我的小姑娘穿肯定更好看,人家小姑娘扎的這是什么小辮兒呢,我的小姑娘扎了肯定更好看,喲這誰家小姑娘這麼糙的路怎麼還讓跟著跑呢,要我的小姑娘我天天頂頭上。

    我顧長安的女兒,他想,往後誰家來娶都他媽是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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