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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3:11 作者: 藍小咩/藍淋
聽說舒緩來了T城,段琪雅便也抽出時間到徐家來探望她,恰好就遇見她跟席德在徐家門口吵架。
「你這臭女人,煩死人了!」
「嫌麻煩你就不要來啊,你這樣害我每天心情很抑鬱的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自願的啊?」
「那難道是我在逼你嗎?」
兩人都是臉紅脖子粗,然後各自氣呼呼地轉身,不歡而散。
舒浣吵完架,精疲力竭地回去接待客人,按理來講她現在算是兩個人在戰鬥,但完全沒有以多勝少的優勢啊。
段琪雅坐在沙發里,邊喝果酒邊笑道:「看席德吃癟,也還挺有觀賞性的。」
「……」
「他這樣的人,也是該挨挨整了。」
「唉……能換個人來整,那就更好了。」
讓她整席德,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段琪雅挑起她漂亮的眉毛,轉了一轉漆黑的眼珠:「啊,要說起來,目前對他最能造成殺傷力的人,應該還是你。」
「……啊?我沒難麼厲害啦。」
這未免太抬舉她的戰鬥力了。
要論毒舌什麼的,得像徐瑋澤那種人,才真正具備讓對手痛不欲生的才華。
段琪雅借著說:「其實哦,不管席德是個多濫情的人,他第一眼就對你有興趣,這點你別忘了。」
「啊?」
「要知道,你剛好是他會喜歡的類型哦。」
「……」
「看得到又吃不到,這滋味不好受,他每天還不得不面對你,跟你鬥氣,心情一定很鬱結。」
「……」
舒浣不由想,段琪雅大概是最近接了劇本要演電影,一不小心就入戲了。
席德那種以禽獸思維來生活的人,也會有真心可言嗎?他的人生字典里,應該根本就沒有「真情」這種字眼吧。
舒浣每天除了做布偶手工,採買材料,搗鼓些有的沒得之外,還要乖乖跟著徐家大伯請的瑜伽老師做孕婦瑜伽,然後在點子上趁機瞌睡連連。
瑜伽教練Sarah是個看不出年齡的美人,個性跟舒浣頗合得來,兩人沒事還能一起喝個下午茶,分享點八卦。
這日到了上課時間,Sarah一進門就興致勃勃地:「舒浣,今天報紙登了你的頭條啊。」
舒浣正在鋪瑜伽墊子,不由得就用手指對住自己:「我?」
她何德何能,有生之年還可以上報紙頭條,應該要剪下來收藏才是。
「來來來,給你看。」
Sarah「刷」地掏出隨身攜帶的當日報紙,用力在她面前鋪開來。
舒浣趕緊定眼一瞧,娛樂版一整個版面都橫七豎八地登著她去採購,席德幫她拎包的照片。
「……」
原來居然是沾了席德的光。
還是剪下來扔掉算了==、、、
Sarah樂顛顛地:「他們說你是席德的新人情人,真命天女,是不是真的啊?」
「……」
沒看她都在學孕婦瑜伽了麼,這種話也問得出口==、、、
Sarah還在以手捧心:「可是看起來真的很像嘛。新聞寫得好有說服力,超有故事情節的,連我都被感動了……」
舒浣虛弱地:「唉,那人的花邊新聞不是很多嗎,夜店辣妹,嫩模什麼的,隨便拿一個出來都比較有分量啊。我這個新聞這麼無聊,就只有一前一後走在街上而已,連手都沒牽,居然還寫了這麼多,不是浪費版面麼=
=、、、」
Sarah說:「就是因為你們連手都沒牽,才會是頭條啊。」
「……哈?」
「你要想,他緋聞這麼多,每一條都是重口味,什麼街頭熱吻,酒店開房之類,可是誰見席公子替人拎包啊?」
「……」
「你們一起逛街,看起來是很無聊,但就是因為這麼無聊,才會與眾不同啊。」
「唉,他給我拎包,其實是因為……」
這其中的原因,她還真說不出口,真想未免太讓席德有失顏面了。
「反正,我們真的不是,也永遠不可能有那種聯繫啦。」
「嘿嘿嘿……」
「……==」
也只好讓八卦報紙的讀者們繼續誤會下去了。
再碰見席德,對方依舊沒有好臉色好脾氣。
舒浣小心翼翼地把他從頭看到腳,也完全找不出哪怕一條段琪雅所謂的「喜歡」的蛛絲馬跡來。
更不用說報紙上那感人至深的「看圖編故事」。
大概娛樂圈的人,想像力都比較豐富吧。
「……下午好啊。」
席德合上報紙,往車裡一摔,而後皺眉瞪了她一眼。
「……」
顯然那則新聞他也看了,而後百口莫辯,所以心情很不好。
舒浣安撫他:「哈哈哈,我知道那個都是亂寫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啦。」
席德暴躁道:「煩死了。」
「……」
舒浣循循善誘:「如果這給你造成困擾,那『一個月』的說法你可以無視啊,我又不在意的。」
席德轉頭瞪著她:「不在意?你什麼意思?耍我好玩嗎?!」
「……」
舒浣只得再坐上車,這不甘不願的死機和不甘不願的乘客的戲碼,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車子開到半路,席德臉色突然變得更難看了。
「靠,死狗仔。」
舒浣被他這麼一說,也坐直起來,往後看了看:「是有記者跟蹤我們嗎?」
席德簡明扼要地以猛踩油門來回答她。
舒浣猝不及防,整個人差點往後翻過去:「喂!」
拜託,別載著個孕婦大玩《尖峰時刻》啊,還漂移==、、、
在被左衝右突的飆車甩得七葷八素、心律不齊之後,舒浣發現他們還是沒有成功殺出重圍。只能說這年頭的娛記實在是太敬業了。
一下車,才走兩步,就被數個人堵上來圍住。對著這樣的來勢洶洶,舒緩本能地把兩隻手護在肚子前,而直伸到臉前來咔嚓個不停的鏡頭就沒有多餘的手可以擋了,一時又是尷尬又是困擾。
席德拉了她一把,煩躁地用胳膊肘把相機頂開,罵道:「你們煩不煩啊?」
「兩位是在交往嗎?」
「你們目前是什麼關係呢?」
舒浣無力地:「我們當然沒有關係啊。」
「傳聞席德你對她的感情非同一般,這是真的嗎?」
唉,這到底是追新聞,還是編故事呢。
眼看當事人只打算擺一副「懶得理你們」的臭臉,舒浣只得實行自救:「沒那回事,席德怎麼可能喜歡我,我根本就不是他會有興趣的類型。」
「那你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嗎?」
「……」舒浣頓時詞窮,只能推了推身前一言不發的男人,「你說啊。」
「……」
「麻煩你開個口,跟大家解釋。」
「……」
「……拜託你,說句話,告訴大家你沒有在喜歡我,不就好了?」
「……」
舒浣漸漸急出一身汗來:「喂,你說啊。」
「……」
「你說一句你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就行了啊。」
「……」
舒浣不由得就急得用力去推他的背,聲音都變了:「你說啊,不然大家都會誤會的。你說啊!」
「……」
在那越來越微妙的沉默里,所有人都漸漸不出聲了。只剩下安靜的、整齊的注視。
舒浣慢慢覺得背上的衣服已將被汗濕透了。
席德突然粗魯地抓住她的胳膊:「走。」
兩人鑽進車裡,身後頓時一片譁然。不知道是眾人沒來得及反應,還是因為已經有東西可寫,大家無心戀戰的緣故,這次他們終於甩開眾娛記,順利把車子開到公路上去了。
車裡很是安靜,舒浣漸漸回過神來,突然就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去看駕駛座上的那個人。
席德猛地踩下剎車,恨恨道:「你別誤會了,我是為了讓你難堪才那樣的。」
「呃……」
席德轉過頭瞪著她:「知道嗎?」
「……知道了。」
舒浣下了車,那種令人尷尬的詞窮感覺還是揮之不去,肚子裡有一大堆的疑問,最後也智能說:
「謝謝了,再見。」
席德暴躁道:「KAO,謝什麼啊你。」
舒浣待要轉身走開,末了又想起來:「你以後別再那樣開車,實在太危險了。」
簡直就是馬路殺手。
席德大大地擰起眉頭,口氣一點都不友善:「KAO。」
舒浣原以為他會罵「關你屁事」,哪知道他居然說:「知道了,煩!」
舒浣走了兩步,回過頭的時候,看見他竟然還在原地站著,面朝著她這個方向。
舒浣不由就問:「呃,還有什麼事嗎?」
席德愈發暴躁:「KAO,我就愛在這裡站著,關你什麼事啊?馬路是你家的嗎」
「……」
也可能,再壞的人,他這一生里,也會有一種好的感情。
舒浣又走了幾步,而後聽見席德在背後說:「餵。」
「啊?」
「哪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啊?」
雖然問得沒頭沒尾,舒浣還是明白他問得是什麼。
「……一個花花公子。」
席德「嘖」了一聲。
「你們要結婚了嗎?」
「……」
「奉子成婚?嘖,」席德嗤之以鼻,「最沒意思。」
舒浣突然說:「不是的。」
席德看著她。
「不是因為小孩子的關係。」
「……」
「是因為我想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