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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2:50 作者: 風華居
    「可是我能怎麼樣,我也殺了那個畜生嗎?別人喪盡天良,我也要變成他那樣的魔鬼嗎?我不願意,除了堅持相信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讓自己不痛。」

    禾淑離蹲在地上抱緊自己迎風大哭,這麼多天的堅強和思念,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杜若複雜的看著地上的人,終究還是沒有上去安慰,等她哭完才說話,「那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這個忙我幫不上,你們明天就走吧,離開這裡。」

    杜若自顧自往前走,離開懸崖,留下痛不欲生的禾淑離。過了很久,遠處才傳來她的聲音,「還不走等什麼,餵老虎嗎?」

    禾淑離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腦子亂成一團麻。她撲在床上眼淚又開始止不住,怎麼辦吶,薄凌,你在就好了,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沒一會敲門聲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末末,末末你在嗎,給奶奶開個門好不好。」

    老太太一看見禾淑離的眼睛嚇了一跳,「哎呀,怎麼眼睛腫成這樣。別哭了別哭了啊。」

    禾淑離撲進老太太懷裡,「奶奶,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

    抽搐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老太太耐心的拍她的後背安撫她,「怎麼了?」

    「阿若師傅不願意跟我們出去,她叫我們明天離開。」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再去勸勸她。別哭了,會好的,凌兒會沒事的。奶奶知道你壓力大,孩子,委屈你了。」

    夜裡,禾淑離輾轉反側,心裡總不踏實想著不知在哪裡的薄凌。

    後來,她乾脆披了件衣服出外面散步。月亮很圓,沒有烏雲遮擋,露出她的面容。兩個人看月亮時,它是浪漫的。當一個人站在路上望著天上那個觸摸不到一分的圓月,它就是顧忌冰冷的。

    不知不覺,禾淑離發現自己走到了杜若的院子裡,當自己的燈還亮著,燈光折she出影子,她看到一個人影孤零零的坐著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她才抬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拂了一把。

    禾淑離心裡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有對杜若今天拒絕的絕望,也有對這個女子的心疼。

    這麼多年在這個島上熬過來,本可以放下一切又要重新拾起,傷口被重新撕開,這會有多疼。

    「唉,大概還是愛著吧。」禾淑離悲嘆道。

    話說完,像是驚到了房子裡的人,原本亮著的燈一下子滅了,一切又重新回到黑暗。

    同樣的月亮下,被人想念著的人同樣心裡也有個地方隱隱作痛。

    薄凌孤零零坐在院子裡,腳邊堆滿菸蒂和酒瓶。

    末末,你還好嗎?末末,我好想你。

    薄凌心中一陣煩躁,憤憤把手中的空酒瓶扔在地上。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到底這個死老頭要幹什麼,他真的受夠了這種與家人分開的日子。

    「小子,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麼酒瘋。身子還沒好利索就喝酒,嫌訓練少是不是。」

    「滾。」

    卷一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跟你走

    院子裡,兩個男人毫不相讓,你一拳我一腳實打實的砸在對方身上。薄凌喝了一點酒有些糊塗,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凌霄壓在地上猛揍。薄凌毫不示弱,怎麼也比凌霄年輕不是一兩點,等凌霄有些疲憊一個翻身就把凌霄踹開,欺身而上。

    酒瓶被推得噼里啪啦直響,牆也被砸出幾個窟窿,更不用說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薄凌酒精作祟,在被憤怒沖昏了頭,看著身下掙扎的凌霄,心裡有一個魔鬼一直在引導他,叫他下手,一拳砸在他頭上就解脫了,可以離開這裡了。

    薄凌眼神越來越恍惚,掐著凌霄脖子得手收的越來越緊。凌霄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暗道聲不好,薄凌的拳頭高高揚起,另一隻手固定著不叫他動,「薄凌,別犯傻,醒醒,你真想砸死我啊。」

    薄凌充耳不聞,拳頭狠狠向下砸去。凌霄的頭在最後一秒吃力的偏向一邊,與死神擦肩而過。

    拳頭砸在地上,薄凌清醒了,他立刻鬆開凌霄,「對不起,失控了。」

    薄凌踉蹌走在台階上坐下,來了一瓶酒灌進肚子裡緩解尚未消散的餘悸。凌霄也陪著他坐下,戳了戳臉頰的青紫,疼得直吸氣,「小王八蛋,打死老子了,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你怕不怕我師傅不來。」薄凌問。

    凌霄望著天上的月亮笑了,「怕,更怕她恨我。」

    薄凌不屑的唏噓,坐的離他遠了些,「要是我我也恨你。但是我會來,然後親手殺了你。你害死我師傅孩子,還背著她活了這麼多年,她能不恨?」

    「那個孩子沒死。」

    薄凌驚訝,「你,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孩子沒死,他在美國生活,你父親要是還在,他比他小三歲。」

    薄凌聽不明白了,「那你為什麼當初沒告訴師傅,這樣你們就不用……」

    凌霄無奈的使勁揉自己頭髮,「不是我不想說,是沒辦法啊,被逼無奈。當年中國成了那樣,每個人都人心惶惶緊張的要死,如果被別人知道你師父生了孩子對她不利啊。而且那時候出國特別難,我安排你師父已經費了很大勁,真的帶不動那個孩子了。所以我就騙你師傅,其實把孩子交給一個洋人牧師朋友請求他幫我把孩子回美國,然後我再告訴你師父。誰知她反應這麼激烈,差點……我也是那個朋友趕回來告訴我事情辦好了即使救下來的。」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啊,世事這世間真是變化無常。要是師傅當年沒有離開,現在是不是和凌霄特別幸福呢。

    薄凌無從得知,他喝完最後一口酒,站起來離去,「那要是我師傅不來呢?」

    「那我就撕票,殺了你。」

    「得了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薄凌不寫的笑笑,頭也沒回的走了。這老頭,現在好像也沒起初那麼討人厭了。

    禾淑離做了一夜噩夢,躺在十字路口血泊里的禾顧,身體冰涼雙眼緊閉沒有呼吸的薄凌,被猛獸吞掉哭泣的禾西西,重新得抑鬱症的薄歡,每個人在夢裡都遍體鱗傷,被傷的體無完膚。等她低低啜泣醒來時枕頭濕透,嘴也被自己咬破。

    不會的,夢是相反的。禾淑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停的安慰,潑了一捧涼水在臉上清醒些。

    打開老太太房間的門,禾淑離驚訝杜若也在,在那裡吃的津津有味,她攤手問禾淑離,「奇怪嗎,我最喜歡吃阿敏做的早餐了。」

    「末末,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眼睛也腫了,這嘴……」

    禾淑離扯出一個笑容,「不礙事,睡得不太好。」

    「哎呀,怎麼不礙事,你昨天是不是做噩夢了,昨天我晚上都聽到你說夢話了。別想了啊,吃點東西吧。她最愛吃了,以前自己不做飯三天兩頭往我家跑蹭吃蹭喝。」

    每個人心中都藏著心事也不說不來,早餐吃的也到是其樂融融。吃藥東西杜若就匆忙去外面訓練了,留下禾淑離和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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