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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0:20 作者: 季厘之
他眼神一下子就軟了,伏在我肩上:「老師今晚和我睡……」
我一楞,耳朵有些發燙。
「別鬧了……」
我感覺他的手沿著我的襯衫往下滑。
「老師答應我,答應我,答應我。」
他小聲地在我耳邊念,念得我的臉都快熱起來了。
「答應嘛,答應嘛……」
聲音好像要往我脖子裡鑽似的。
「好了好了!」
我制止他的念經模式。
「……就是睡覺,不准做別的。」
第55章
我睡覺是那種可以一動不動保持睡著前的睡姿到天亮的人,而且側著身體,把自己卷在被窩裡睡,當然,那種雙手放在胸前的棺材睡姿,我也是經常用的,而傅余野則是喜歡像八爪魚似地把我整個人打開,抱住的睡法。
我喜歡埋在他的脖子裡,或者和他呼吸相對,碰觸到他的肌膚能夠讓我安心。所以我們倆在睡覺習慣上其實沒什麼衝突,唯一的不好就是他的體溫偏高,春夏秋冬蓋著被子都能讓我熱得出一身汗。
特別是半夜熱的醒來,我想翻個身,去涼快點的地方,沒睡一會,他又會自動地蹭過來,又把我抱住,就跟章魚抱著罐子似的。
後來我想了個辦法,就是和他睡的時候,把被子換薄一點。所以晚上睡覺,我特地把毛毯給撤了,換了床比較薄的被子。早上他起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個熱源沒了,蓋著被子有點冷。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他把毛毯又拿了過來,蓋在被子上,還親了親我的臉,說:「老師再睡會兒,我去叫小雎。」
我又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鐘,實在不放心他會不會把小雎的衣服順利地穿好,還是下床去看看。
果然,推門進去就看見小雎就跟麵團似地掛在傅余野的肩膀上,一頭捲毛倒掛著,傅余野抱著他,猶豫又小心翼翼。
他現在這種不知所措的樣子還真的是有點好玩。
我坐到了旁邊,手伸進小雎的衣服里,順著他的背摸了幾圈,一邊叫他的名字。
「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小雎動了動,然後發出一聲細細地哼聲。
我把他放在床上,他模糊地叫爸爸,又叫小野爸爸。
我對傅余野說:「你先去洗漱,我給他穿衣服。」
給小雎穿好衣服,抱他去洗臉刷牙。
他自己會刷牙,給他擰好毛巾放在一邊,我就去了廚房做早飯。
傅余野上班時間比我晚,他看我在煎雞蛋,便給我遞了個盤子,說:「老師,待會我送小雎?」
我當然沒意見,開玩笑地問道:「你這是想體會一下奶爸的日常了?」
他對我的打趣一點都不在乎,只是看著我說:「我沒辦法回到過去的四年,但是以後的四十年,五十年,我都會在老師身邊。」
……
我發現他最近特別喜歡說肉麻的話,都讓我沒法接,但說不高興又是假的,但我也演不出來像電視劇里那樣大早上在廚房裡來個粘糊糊的法式熱吻……
我不回他,只管在麵包片塗果醬。
一邊塗一邊想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高人指點,怎麼現在說情話的手段這麼入木三分。
他以前對我好,是那種霸道自我地好,就是無論什麼,只要他覺得正確,就會以為我也會樂於接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會用一種詢問商量的語氣來跟我溝通。
這大概是我們四年的分別,帶來最大的僥倖。
倫敦的時裝周,主編想叫我一起去,最近雜誌社的事情有點多,可能排不開人手,她問我方不方便,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去海格借兩個人過來。但畢竟我是她老助手了,一切都熟悉,比較好辦事。
以前我是因為要照顧小雎,所以沒辦法,而且他那時候太小了,我不放心,但是現在有傅余野在,或許我可以試著讓傅余野帶著他……
我跟譚疏說了我和傅余野坦白的事,她罵我立場不堅定,三言兩語就又被哄騙走了,還賠了個兒子。
我說,那要是沒有他,兒子我也生不出來。
譚疏聽了,簡直要被氣死,她說我是不是忘了當初一個人多辛苦多悲慘了,現在就這麼一頭熱地和他在一起,難道就不怕他家裡人又來橫摻一腳,而且要是把小雎捲入進去,掙撫養權的話我一定是敗訴的那個,我現在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
我總感覺她在腦補一場豪門大戲。我說,現在傅家都是他的,沒人會來管他。
然後譚疏沉默了會,冷笑著說:「你沒聽說那些個老闆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而且說不定你還不是人家家裡的,你有想過他這四年沒有遇到別人嗎?還是他說他一直等你你就信了,先不說他比你小,又是個比一般人都聰明的,你以前就沒壓得住他,更不用說現在了,你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捏住人家?我覺得啊,你應該這樣……」
星期六,到溫泉別墅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別墅的冰箱裡都有新鮮的食材,應該是早上送過來的。
很遺憾他中午要去和客戶吃飯,中國人都喜歡在餐桌上談生意,再來二兩白酒就更好了,酒品看人品,也是可見一斑。
我做了份海鮮炒飯,和小雎兩個人分著吃完了。吃完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外面,別墅的後面種著好幾顆櫻花樹,櫻花開得茂盛,風一吹來,又簌簌地落了一地花瓣,他沒泡過溫泉,所以對著冒著熱氣的水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