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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0:20 作者: 季厘之
    那天我連夜回了m市,那時候小雎才一歲多點,家裡請了保姆照顧他。第二天早上,我把那張卡放在一個紅包里給他。

    保姆看到了,抱著他,對他說:「小雎看,爸爸給你發紅包了,快說恭喜恭喜。」

    他那時才學會說幾個字。

    口齒不清地捏著拳頭跟我說恭喜恭喜。

    頭上戴著毛線帽,小臉比現在要肉多了,笑起來,就像一個糰子,露出小小的牙齒。

    吃完飯後,譚老先生去屋子裡拿出了三個紅包,一人一個。

    譚疏接得毫無障礙,但我就接不了了。

    譚疏說:「拿著呀,外公給孫子孫女的。你不拿就是不孝,是不是,外公?」

    譚老先生微笑地看著我。

    我只好接過了,還真有點臉紅,一把年紀了還拿紅包。

    小雎拿過紅包,對著譚老先生像模像樣地彎腰作揖。

    「太公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這是我在來的路上教他說的。前兩年他講話不利索,說的奇奇怪怪,今年總算能通順地說出來了。

    在院子裡放煙花到8點多,小雎興奮極了,明明困得揉眼睛了,還強撐著要繼續玩,我便直接抱他回屋去睡覺。在我懷裡沒五分鐘,就睡著了。

    譚老先生年紀大了,也睡得早,譚疏和我都是習慣了晚睡的人,何況突然換了張床,我也的確睡不慣,倒不如少睡些。

    譚疏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刷手機。

    電視上放著奇奇怪怪的小品,她看見我出來了,低聲問:「小雎睡著了?」

    我恩了聲。

    「床邊沒有攔著,他會不會摔下來?」

    「我拿椅子靠著了,沒事兒。」

    她笑了下,說:「我還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就一丁點大,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她把手機給我看,裡面是小雎剛滿月的照片。

    「眼睛真大,怪不得都說混血兒好看。」

    她感嘆。

    我看了,也笑了。

    裡面小雎還是個小光頭。

    「你也可以去生一個。」

    譚疏聽了,不贊同地看我一眼。

    「太麻煩了,現在養小孩多成本多高啊……」

    我跟她坐在沙發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電視上的小品熱火朝天地拋梗,可惜大多數都是老舊又尷尬的橋段。

    偶爾有一兩個有意思的,等快到12點的時候,譚疏才準備回房睡覺。

    她讓我明早別叫她,她一定要賴個床。

    我說知道了。

    然後去關電視,順便把地上的瓜果殼掃掉了。

    外面時不時傳來煙花的聲音。

    我怕小雎被聲音吵醒,給他戴了個毛線帽,遮住耳朵。

    他睡得兩手都放在腦袋邊上,腿彎著敞開。

    小孩子似乎都喜歡這麼睡,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小臉蛋。

    窗外的煙花吵得我根本沒辦法睡覺。

    我鑽進被子,準備搜搜有什麼電視劇看可以打發時間。

    看到熱搜上沈眠的春晚節目片段上了熱搜,是他和一個女明星合唱歌曲。我只以為他演戲好,沒想到他唱起歌來,也是賞心悅目。

    我積累起點困意,放下手機,手機就震動起來。

    第41章

    屏幕在黑暗裡亮得扎眼,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還是偷偷下床去院子裡接電話。

    「餵。」

    他晚上時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只是那時我在做飯沒接。

    寒冷的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煙花爆竹的氣味,我看見我呼出的氣消散在空氣里。

    「老師,新年好。」

    他的聲音如同初雪般乾淨清冷。

    我不由得想起了從前的一個夜晚,

    傅余野家是那種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旁系多,過個年可以從初一應酬到十五還見不完那些個親戚客人。

    那時他年輕,剛回國,還不適應這種傳統的深宅大院似的親戚關係,少年心性還沉不住氣,一喜一怒都露在臉上,大概是煩了沒完沒了地應酬,偷偷溜了出來,我還在家,大過年的,沒有比宅在家,吹著空調,看綜藝更完美的安排了。

    傅余野到的時候,我爸媽去走親戚了還沒回來。

    所以我穿著睡衣下樓,就看見一個高瘦的少年站在樹下,穿著短大衣,走近看,裡面居然是挺正式的西裝。

    他看見我就穿了睡衣下樓,就把我拉進樓道里。他眉眼乾淨,眼神如同天上明星,臉上帶著一股厭煩地疲憊感。他一見到我就抱住了我,新的一年他又長高了不少,都可以輕鬆地把下巴磕在我的肩上。

    「老師,你吃芒果了?」

    「你怎麼知道?」

    他湊近我嗅了嗅。

    「聞到芒果味了。」

    我自己撩起袖子聞了聞,就一股沐浴露的氣味。

    我說:「那我還吃了蘋果橘子瓜子呢,你聞出來沒有?」

    我也不知道我幹嘛要挑釁他。

    樓道的燈是聲控的,我們站著沒動,燈一下子就暗了。

    我剛要跺腳,就見他捏著我的臉,說道:「是嗎。」

    他那時還沒如今深沉,說話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他在打什麼算盤。

    他把我堵在角落裡親到了聲控燈又暗了。

    暗了很久。

    他還帶著寒意的手摸進我厚厚的睡衣,碰得我一激靈,反射性地要逃開,又被他摁住,我只感覺腰背的皮膚被他摸得快要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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