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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00:20 作者: 季厘之
可愛他個大西瓜。
我不高興地推了他一把。
他捉住我的手,然後跟我眼對眼地對視了,我很沒出息地耳朵開始發燙,接著是臉,鼻尖。
在我要掙脫他的時候,他說:「我真想把老師放進口袋裡。」
他淺色的瞳仁深邃而迷人。
「不管去哪裡都帶著。」
我先是呆住了,再是拼命想把自己藏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情話讓我整個人都跟燒開了的水似的,我搖頭,在他的不解里跳到了沙發上,好像這樣就可以掩蓋我的不知所措,我捂著臉,叫到:「你,你,你。」
我一連說了幾個你都接不下去。
喜悅,慌張,羞澀,讓我變得結結巴巴,笨拙又稚拙。
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過。
從來沒有人把喜歡,這樣深情又直白地告訴我過。
我不想承認我被一個年紀比小的男生,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撩撥地心理防線全部瓦解。
他還在無辜的問我:「老師,你怎麼了?」
我真想罵人。
於是我在沙發上踩了幾圈之後,深呼吸,叫他過來。
他也過來了。還扶著我的腰,怕我摔下去。
這樣子看起來,我比他高了許多,我第一次強勢地捧住他的臉,然後說到:「親我!」
傅余野微微楞住。他顯少有這樣的時刻,於是我更加窘況,仿佛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第31章
「快點!」
我的臉又要開始升溫了。
在升溫之前我先捂住了他的眼,然後一股腦親上去。
雖然我們已經接吻過了很多次,比這更親密的事也做過。
可這是第一次,我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剖開自己,把心裡滿滿地愛全部倒出來,告訴眼前地這個人,我是有多麼喜歡他,珍重他,愛惜他。
比起那之前小心翼翼地試探,害怕被拋棄而假裝自己並沒有多愛他,一直端著身份等他來靠近我,把自己地喜怒哀樂藏起來而只暴露好的一面,因為不知道他地喜歡有多深,足夠到可以接受一個全然無隱瞞地自己嗎?
可是在那一秒,我一點都不想裝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忍不住把他據為己有。讓他的一切都充滿了你的意義。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剖開自己的勇氣。
M市有很多近代外國設計師留下來的建築,有的被改建成了銀行大樓,有的成了政府辦公地,也有的成了博物館美術館之地。這座美術館據說是一個荷蘭人設計的,氣勢恢宏而充滿18世紀的美學風格。
往來車輛整齊地駛入場地,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站了三三兩兩的人。
男人西裝革履,女人雅致禮服,也有媒體和攝影師站在一邊待命。
我們走到了主場的周圍,就看見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女人正在和兩個外國人交談。
那個女人高而瘦,黑色長捲髮攏到一邊,臉型削尖,她落落大方,有一種主人之道。
那個女人招待完畢了兩個外國人,就往這邊走來,視線對上這邊時,猶如黑夜裡被點亮的燈。
她一邊微笑一邊叫道:「Adrian。」
只見女人主動和傅余野擁抱了一下,然後放開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傅余野微微斂眉。
「夏叔叔身體可好?」
女人聽了,嗔怪道:「我就在你面前,你不問我好不好,問我舅舅做什麼?他才不會記著你的好呢,也就我受得了你了……」
她說完,又朝我和虞助收斂地微笑示意。她應該是覺得我們倆都是傅余野的助理。
她自然地挽起傅余野的胳膊,往裡面走去。
虞助沒跟上去,她跟我解釋道:「夏安和boss是好朋友,她應該不希望我們打擾她們。」
我遠遠地看著她和傅余野的背影,一路上走過去很多人都和他們寒暄,傅余野冷淡而周正,夏安熱情而大方。
看起來,太耀眼。
虞助和我一起欣賞著展覽的珠寶設計。每個展覽品下面都有設計師的署名。
大多數是夏安的簽名,還有一些是合作款。
在一面牆壁上,貼了一幅黑白的照片,照片裡夏安長發掩背,而脖子和手指上則帶著她設計的項鍊和戒指。
她的表情迷離而嚮往,像是注視著黑暗裡虛無縹緲的霧,眼神里是深沉而不可訴說的感情。
而她那一套項鍊和戒指,則是叫「苦果」。
愛別離,求不得,名為苦。
她很年輕,不過是和傅余野一樣的年紀,我以前總以為,年輕人是不該有太多深沉的感情的,因為他們的年紀和閱歷,還達不到能夠沉澱下來的時候,但是現在我覺得我錯了,正是因為飽含熱血,才有足夠的精力去體驗人間苦樂,才能夠愛恨痛徹都到極致。
她的首飾和她的人一樣,光耀奪目,愛憎分明。
但凡是理解的人,大概都會感受到,她內心有著對某個人深刻的執著,只是求不得。
求不得,便成了痛苦。
而藝術的來源,便是這無邊的苦海。
虞助遇到了相識的人,便過去打招呼了。
我走過轉角,只覺得這冷冰冰而空曠的大廳讓我毫無著落。
縷縷行行,官蓋雲集。
有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的愛當做藝術品展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