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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59:00 作者: 十二念
    老子就是有原則怎麽了,原則招你惹你了嗎!

    操!

    自己不遠萬里飽經風霜來找那混蛋,撈不到區區幾句感謝詞先不說,竟還落得個饑寒交迫客死異鄉的下場,光是用想的都嘴裡發苦。

    不過既然那人讓自己上了一次……

    好像……一切都值回了票價?

    自愈技能在瞬間點到了滿級,他登時蕩漾地笑咧了嘴,自顧自地想那家夥只是嘴賤成性,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良心發現向自己妥協了。

    懷抱著這個過分美好的願望,他樂呵呵地將手機放在了枕頭邊,萬分期待對方「表達歉意」的電話。

    可惜難為他打著瞌睡熬到凌晨一兩點,不僅方嶼其那聲道歉遠沒著落,感冒離發燒似乎還有了不小的進展,「咚咚鏘、咚咚鏘」的心跳聲震得他腦殼都在發麻。

    媽的,那個烏鴉嘴。

    午夜從來是個讓人倍感寂寞的時刻,特別對於孤身流浪在外的、病得奄奄一息的、還在某種意義上被甩了的人來說,這他媽就是個毀滅人性的時刻。

    王子鳴凶神惡煞地盯了手機屏幕老半天,終於視死如歸地伸出了罪惡的指頭。

    這邊聽筒剛貼上耳朵,那邊已經驚人地接通了。

    「餵。」聲音聽起來不像剛被吵醒,卻透出了十二分的疲憊。

    王子鳴也不說話,只顧著對話筒噴熱氣。

    方嶼其語氣無奈地:「我知道是你。」

    王子鳴暗暗「切」了一聲,有來電顯示誰不知道!

    「出來給我開門。」

    ……他立馬精神抖擻地跳下床,只穿了條小內褲就衝過去開了門。

    門外果然站了個活的方嶼其,這時正低頭摁掉了通話。

    「你怎麽來了?!」王子鳴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方嶼其被他這速度嚇了一跳,發現他正赤條條地對著門口,連忙揮手把人往屋裡趕:「小心別受風,快回去躺著。」同時跟進去關上了門。

    王子鳴渾然忘了自己剛還「彌留」著呢,每走一步就要來個回眸百媚生,只差沒摸對方下巴確認是人還是鬼了。

    方嶼其把他按在床上用被子裹住,抬手摸上了他的額頭:「沒發燒吧?」

    「嘶──咋這麽涼?」王子鳴被他那爪子凍得一抖,忙拉下來塞被子裡捂暖,「你是剛巧過來的吧?」

    方嶼其沒搭理這個問題,抽出手繼續問他:「晚上吃藥了沒?」

    王子鳴心虛地縮了下腦袋。

    「你怎麽還不死呢。」方嶼其一邊嘴上罵咧咧,一邊照著醫囑取來了幾片藥,沒好氣地往他面前一遞。

    王子鳴一臉感恩戴德地伸手接過了,又見方嶼其起身給他倒來了開水,整個過程比演默劇還要嚴肅。

    「咳,你今晚不回家了吧?」王子鳴急著說話,一把藥直接一口吞了,差點沒把他噎死。

    方嶼其打了個大呵欠:「我回去你會不會死?會的話我就回去。」

    王子鳴病得腦筋都在打結,對這話分析了好一會才找到邏輯。

    「快過來!」他立馬給方嶼其挪出大半床位,還誇張地拍了拍旁邊的枕頭。

    方嶼其完全沒拿正眼看他,帶著一副被迫去賣的表情脫下了外套。

    可王子鳴不知怎麽搞的,看他每個動作都跟跳脫衣舞似的,全身氣血毫無疑問都湧向了下|體某個地方。

    方嶼其剛掀開被子坐上床邊,就被王子鳴雙手攬住腰拉了過去。

    「喂!」感覺到王子鳴身體有些發燙,他皺著眉再次摸他額頭,「不會真發燒了吧?」

    王子鳴用那兒頂了他一下:「我想做……」

    原來只是發騷了。

    方嶼其一手掐住他脖子:「想什麽?」

    王子鳴咽了會兒口水,左右權衡了眼下這狀況,趕緊訕笑地回答:「睡覺,想睡覺。」

    方嶼其這才鬆開手,閉眼把他推到了一邊去。

    王子鳴又不死心地靠過去蹭他:「那摸摸唄?」

    方嶼其睡得心安理得四平八穩全無反應。

    男色當前竟然看得到吃不到,王子鳴不由咬住被子虎目含淚,扭了會兒小手帕才不情不願地睡下去,還沒忍住在方嶼其後頸親了一口。

    方嶼其好像有所意識,不易察覺地眼皮一抖。

    昨晚折騰到半夜三更,第二天兩人自然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幸運的是王子鳴這次一覺醒來真是神清氣慡,頭不暈了、腰不酸了、腿腳也麻利了,病癒速度簡直堪稱史上之最。

    不幸的是……

    「喂!」還沒來得及替自己高興,王子鳴就慌慌張張地搖著枕邊人喊,「你發燒了!你發燒了!」為了確定他又連續用了手背、額頭和嘴唇給方嶼其探熱,仍然只能得出相同的結論,「你真的發燒了!」

    方嶼其被他吵得耳根嗡嗡響,口齒不清地「哦」了一聲就翻個身繼續睡了。

    「快起床啊!」王子鳴滿地找衣服穿上,完美重演了昨天方嶼其對他的那場戲,「我帶你去醫院!」

    方嶼其緩緩睜開泛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我、不、去。」

    王子鳴一口血頓時卡在嗓子眼。

    「感冒不是病,可發燒是病啊!」他還試圖為自己昨天的任性辯解,「快穿好衣服,我去找探熱針!不對,」他急得拉扯了半天還套不進褲腿,「我先下去打車,你快點下來!」

    「不坐計程車……」方嶼其慢悠悠地告訴他,「是我與生俱來的原則。」

    王子鳴一口血成功吐了出來。

    「你玩兒我是吧!」他動作粗暴地把方嶼其從床上撈起來,「大不了老子背你去!反正也就那麽幾里地,誰怕誰啊!」

    難得看他緊張成這樣,方嶼其頓覺心情好得呱呱叫,說了句「我讓家人來接吧」就拿手機撥了個號碼。

    王子鳴卻沒聽他喊爸還是喊媽,只是讓「趙姨」過來送他去醫院。

    「趙姨是你小姨?」

    方嶼其有氣無力地給自己套毛衣。

    「我後媽。」

    沒想到命中注定還是要見家長,王子鳴不可能那麽沒義氣留在酒店等,而且方嶼其這病百分之九十從起承轉合都是被自己害的,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所幸趙姨為人內斂又知書達禮,跟他介紹了幾個旅遊景點就很少說話,並不像一般家長總愛追著孩子的朋友問東問西。

    否則像王子鳴這種敗類,除了回答「我成績班裡墊底」、「我那個是垃圾專業」、「我以前靠打架出名的」還能說些啥。

    倒是王子鳴始終別彆扭扭得累人,一路上光顧著措辭都沒記住多少景點,到了醫院也只像個跟屁蟲陪方嶼其去掛號、拿藥、吊鹽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你會不會無聊?」看他坐在方嶼其病床邊一言不發,趙姨態度和藹地問他,「要不出去玩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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