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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53:45 作者: 戲問
    他看著夜凡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就是折風渡。」

    夜凡塵皺起眉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了一樣,他一時間無法消化清垣的話。

    「凡塵……」 清垣叫他的名字,逼他與自己對視,「『封淮』就是折風渡……」

    「折風渡就是『封淮』,他的真實身份是蒼玄宗宗主。」

    「那日他將你從鬼面崖帶回出來的時候,你師父……和我親眼看到的。」

    夜凡塵說不出話,他偏過頭去,指尖無意識地拽著被褥的一角,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折風渡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封淮」怎麼可能……會是他?

    夜凡塵猛地回過頭,想找出一句話來反駁清垣,但這一瞬那些話好像都被堵在了嗓子裡。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

    漆黑的夜色中,兩道黑色的身影幾乎就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曲無應望了眼前方有御劍修士來回巡邏的山腳,又看了眼一身黑衣打扮的折風渡:

    「尊上,您確定我們這麼做真的好嗎?據說三清門現在的陣法禁制又加強了,此時過了宵禁的時間點,他們那估計戒備森嚴……」

    折風渡皺眉:「你是在懷疑本尊的能力?」

    曲無應連忙搖頭:「屬下不敢。」

    折風渡瞥了眼山腳處的陣法:「三清門的禁制對本尊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

    他在三清門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對裡面的陣法機關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曲無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折風渡的緊身黑衣裝束:「屬下……只是擔心,我們這幅打扮若是讓三清門裡的人發現了,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而且……」

    折風渡:「而且什麼?」

    曲無應:「尊上您為何穿黑衣但不蒙面呢?」

    所以這……有什麼意義?

    折風渡不屑地笑了一下:「本尊若是蒙面,豈不是和那個黑衣蒙面怪一樣了?本尊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何須做這種遮遮掩掩的行當……最重要的是本尊這張臉見的得人。」

    曲無應連連點頭:「尊上,您說的是。」

    折風渡又道:「至於你剛才說的誤會……你且放心。」

    「只要他們不發現,就不會有誤會。」

    見折風渡如此篤定的模樣,曲無應沒有再多言。

    說不定借著這個契機尊上可以與夜凡塵再續前緣。

    按照話本故事裡的經典橋段,被迫分離之後,兩人始終沒能放下對方,懷著對彼此的思念繼續過自己的生活,某次因緣際會之下兩人再次碰面,無意中發現對方其實還在意著自己。

    於是在見到對方的第一面便如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干.柴烈火……

    「誒……尊上,您等等我……」 待曲無應再回過神來時,折風渡已經化作一道幻影,直直地朝那三清禁制而去。

    「將你的身型隱匿起來,你只需跟在本尊身旁,什麼都不用做。」 折風渡看著跟上來的曲無應,與他吩咐道。

    「是。」 曲無應乖乖照做。

    在兩人穿過山腳的一瞬間,三清陣法啟動,呼嘯的勁風中透著不可抑制的殺意,化作一道無形的銀針劍雨向兩人襲來。

    折風渡眸色微暗,他袖口一揮,指尖作訣,那禁制所產生的靈力即刻化作了一道霧氣,消弭於無形。

    眨眼間,兩人便順利穿過了陣法禁制。

    他們足尖落於一棵茂密的槐樹樹幹上。

    看著下方完全未有察覺的巡邏修士,折風渡笑了笑,與曲無應密法傳音道:

    「本尊說什麼來著?三清門的禁止對我來說不過……」

    可惜他的這句話沒能說完,因為折風渡胸口的靈器忽然開始發射紅光。

    曲無應驚恐地轉過頭看向折風渡,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人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如出一轍的震驚。

    下一秒,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壞……」

    ……

    三清門的議會堂中,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刻,六派的長老們都聚集在此處。

    聽聞三盞拘魂燈下落不明且三清掌門重傷昏迷後,所有人皆面帶憂色。

    站在大堂最中央的是長老清垣,這段時間他將暫代掌門的職位。

    此刻他正在接受來訪者的一一哀悼。

    而夜凡塵則站在清垣身旁,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恍惚間,他感應到角落處有一道視線在向自己這邊頻頻投來。

    夜凡塵偏過頭去……

    與夜凡塵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連玉樹的眼瞳驀地緊縮了一下。

    掌心緊張得幾乎要冒汗。

    連玉樹手上有指控風玄揚的證據,他對風玄揚的大部分計劃都略有所聞,而夜襲三清這件事必然與對方脫不了干係。

    但他不敢貿然出手,說到底自己不過是一個風玄揚完全不在意的私生子,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籌碼。

    面對風氏,連玉樹毫無勝算可言,除非……他能讓三清門以及其餘正道教派相信自己的說辭。

    第一時間他能想到的述說對象便是夜凡塵。

    應該沒有人比夜凡塵更在意掌門的情況了。

    但連玉樹還是怕,因為這件事他一旦說出口便再沒有退路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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