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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53:45 作者: 戲問
    清筠受傷與自己遇襲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對方絕無幻影分身的可能,也就是說那黑衣人不止一個。

    兩個修為在境虛以上的、擅長詭譎邪攻的絕世高手,盜走了四盞拘魂燈……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夜凡塵回想起先前所發生的一切,試圖將這些線索串聯起來。

    先前落楓谷中的幽冥幻陣、鳴蛇發狂時躥出的黑影、今日竹林里埋伏的黑衣人……

    其中一人顯然是沖自己來的。

    想到這,夜凡塵的瞳孔驀地緊縮,他忽然想起今日下午清筠以他心有旁騖為由將自己趕下山。

    這真的是個巧合嗎?

    還是說對方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才特意想要支開自己?

    「現在啟動陣法了,還請諸位先離開一下。」 屋內的醫修突然出聲道。

    聞言,夜凡塵抬眸望了眼屋內依舊昏迷不醒的清筠,與清垣一道走到外邊的走廊上。

    此刻,長廊中只余他們兩人。

    清垣正在煩躁地來回踱步,突然間對上了一道灼灼的視線。

    夜凡塵抬眸看向他:「師叔,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師父今日讓我下山這事你可知道?」

    面對他的追問,清垣愣了一下,隨後答:「……我知道。」

    夜凡塵:「師叔覺得師父為何今日突然讓我下山?」

    清垣的語調變得有些飄忽不定起來:「師兄他……說你近日心思不在練劍上,下去歷練歷練也是好的,你不要想太多……」

    夜凡塵打斷了他:「師叔,那日我在落楓谷遇到別人布下的幽冥火幻陣,你知道幽冥火是由什麼製成的嗎?」

    「饕餮內丹,它對普通修士無用,卻克制一切妖獸以及妖獸轉世之人……」

    「而我被困在了裡面。」

    清垣捏著自己的鬍鬚,臉色看起來有些憂愁,想了老半天,他憋出一句:「這個說法是根據一些野修謠傳下來的,並沒有確鑿的經書記載,不可全信。」

    「你怎麼會突然產生這種念頭?你是你師父從村戶那帶回來的……」

    夜凡塵又道:「師父既說我是村戶的棄子,為何這百年來我從未在連雲山見過任何一家村戶?……這裡本就沒凡人居住。」

    清垣緘默,他避開了夜凡塵的視線。

    夜凡塵契而不舍地走到他面前:「師叔,我的身世究竟是什麼?那黑衣人是沖我來的對嗎?」

    「師父……他是不是也知道?」

    清垣看著他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話似乎又卡在了喉嚨里:「你……」

    「你是……」

    就在這時,

    他腰間的傳訊符中突然傳出清堯急切的聲音:

    「掌門身上的傷查出來了……」

    清垣趕忙問:「是什麼?」

    對方吐出三個字:「煉焰決。」

    氣氛沉寂下來,

    「那魔頭……」

    清垣幾乎就要就要將手中的符籙捏皺,他眸中燃著怒火:

    「折風渡。」

    第37章

    夜凡塵與清垣在收到清堯傳訊的第一時間便趕回了那間屋子。

    昏暗的燭光下, 清筠仍舊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

    他面無血色,皮下的經絡中卻泛著可怖的赤紋,密密麻麻地結成一張張網, 宛如中了某種可怕的詛咒。

    夜凡塵坐在他的榻邊,目光緩緩打量過此刻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明明今天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想不明白。

    「清堯師叔, 你確定……是那個魔頭所為嗎?」 夜凡塵的聲音很冷,好像聽不出任何語調。

    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 清筠就是他的親人。

    無論這件事是誰做的,夜凡塵必不可能放過那個人。

    清堯站在榻邊, 嘆了口氣道:「掌門經脈所受的重創必是九陰赤焰所為, 而放眼整個修真界,能駕馭且使用九陰赤焰的唯有折風渡一人。」

    夜凡塵回過頭, 看向清垣:「他當初是如何能混入落楓谷的?若要解開鳴蛇的金鎖陣進入八字峽, 必須得有六派符令,莫非他在六派中還有內應?」

    若是正道有人與蒼玄宗勾結, 那事情便會變得棘手許多。

    夜凡塵說完這句話後, 氣氛忽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清垣目色沉沉地看著他, 卻一言未發。

    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視線實在過於沉重, 夜凡塵皺起眉頭, 他意識到了不對。

    沉默半晌,

    清垣緩緩開口:「他不需要混進去……」

    夜凡塵張了張嘴, 他一時間沒有理解清垣的意思。

    不需要是指什麼?

    難道說……折風渡有什麼別的路數嗎?

    無數個想法閃過夜凡塵的腦海, 他的思緒混亂起來。

    清垣打破了這種混亂:「凡塵,他當時就在我們之中。」

    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再瞞著夜凡塵了。

    「你是說……他……」

    夜凡塵的腦海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但這個念頭過於可怕, 他不願去想, 就連語言也開始選擇性逃避。

    清垣向他步步走近,殿中的氣氛忽然變了,氣氛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吱呀,吱呀,」,布履踏過地面發出的聲音格外沉重:

    「凡塵,你先前不是一直在問封淮去哪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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