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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9:39 作者: 依斐
    如果他也肯對韓之酌表明心跡,窮追不捨,是不是現在和韓之酌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韓之酌給新娘戴戒指之前,朝程裴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似決絕的做了個哪怕後悔終生又早就註定的動作----給新娘戴上了戒指。

    程裴的心隨著韓之酌給新娘戴好戒指的那刻徹底毀滅,終究只能全力裝作----心如止水。

    所有的可能都被這個動作切斷,他知道韓之酌是個責任心有多重的男人,既然韓之酌做了結婚的決定,就會對妻子負責到底,只要韓之酌的妻子不說離別,韓之酌肯定相陪到底。

    此時此刻,程裴忽然生了歹心,他想,韓之酌的妻子會說離婚就好了。

    他低頭不讓旁邊的賀森涼看見他眼中的濕潤,靜默的閉著眼,即使韓之酌真的離婚,和他,也並無可能,與其壞心思的想著兩人分散讓韓之酌經歷離婚的痛苦,還不如放開註定得不到回應的綺想,祝韓之酌幸福。

    賀森涼給了程裴足夠的恢復時間,將所有想過來打擾程裴的人擋在了一邊,等程裴安頓好了自己的小心思後,教堂已經沒有別人。

    「吃飯,今天吃窮冤大頭。」程裴說。

    賀森涼不屑一顧的一笑,「我有的是錢,咱們這不是吃窮冤大頭,是給冤大頭點面子,咱們來參加婚禮多難得啊,他應該覺得蓬蓽生輝。」

    明知道賀森涼的話是為了逗自己開心,程裴捧場的給了個笑,讓賀森涼稍稍放了點心,「如果你不想看見他的話,我們就回酒店。」

    「份子錢都給了,酒宴不吃太吃虧,今天不見,以後還是會見,痛一次和痛一百次的區別就在於,痛一次念念不忘,痛一百次麻木不仁。」程裴說,「走吧,演戲演全套。」

    拿倔強上頭的程裴沒辦法,賀森涼只好繼續頂著男友名頭陪程裴去酒宴。

    依照婚禮的正常程序,韓之酌需要和新娘給每桌前來道賀的人敬酒。程裴他們這桌是所有婚宴里的VIP,十二人的桌子只安放了八個椅子,可見這桌人對韓之酌意義著實重大。

    新人首先敬酒的人就是VIP座,韓之酌壓根不像大喜的人,臉上依舊冰山重重,新娘也不像今天是這輩子最美一天的人,臉上掛著淡笑,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感。

    「程裴,敬你,謝謝你來參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生大事。」韓之酌字字句句沒提到結婚,話說完不等程裴應答,仰頭喝掉了杯里的酒,新娘更乾脆只衝程裴略一點頭,就豪情的同樣幹掉了酒。

    程裴推開面前的紅酒杯,換上了白酒,倒滿整整一紅酒杯的白酒,才住了手。端起酒杯,他看著韓之酌,露出從早上到此時依舊無懈可擊的笑容。

    「韓之酌,祝你幸福美滿,兒孫滿堂,四世同堂,從此不知憂愁為何物,不為煩惱而低落,只願

    你萬壽無疆。」程裴把酒一口氣喝完,在韓之酌陰沉的目光里施施然的坐下,賀森涼給程裴夾了菜,放下筷子對韓之酌略有敵意的一笑。

    韓之酌眨了下眼睛,恢復冰山臉才帶著新娘給同桌的其他人敬酒。

    「你還好吧?」看見韓之酌帶著新娘到別的桌去敬酒,賀森涼擔憂的問。

    程裴擺擺手,「大學這幾年,我練的不僅僅是口才,還有酒量,這點酒我還不放在眼裡。」

    「你別只會放狠話,你要是醉了,我可扛不動你。」

    「計程車啊。」

    程裴的確沒醉,他是個多有骨氣的人,從不做虛頭巴腦,令自己難堪的事情。從韓之酌和新娘交換戒指成為夫妻的既定事實開始,他就將自己推到了該在的位置上,從此不再對不該抱有幻想的人持有奢望,安心且本分的做韓之酌的好朋友。

    「不然我們回酒店?」賀森涼說,「酒宴到後面也沒什麼事了吧?」

    「沒了。」程裴說,「你自己回酒店,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賀森涼對程裴要求自己一個人出去轉轉表示不贊同,白天鍾情的人才結婚,晚上還參加了鍾情人的婚宴,雙重刺激下,程裴極大可能是去某種尋求夜生活的地方,報復性質的進行發泄。

    「你放心,我就是去他帶我去過的地方逛逛。」程裴打包票地說,「我早就過了衝動的時期,你對我還不了解嗎?」

    身為過來人的賀森涼給予了極大的鼓勵,哪怕程裴真的出去找人發泄,他也只會默默的給程裴收拾攤子,而不會對程裴進行教育,是以,他將胳膊架在程裴的肩膀上,「咱兩怎麼出去?」

    「我去說聲,咱兩就走。」

    賀森涼對程裴親自去和韓之酌說這件事深表懷疑,看著程裴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的走到韓之酌身邊,說了幾句就朝他打了個手勢,賀森涼立刻起身和程裴往大門口走。

    兩人在大門口匯合,賀森涼似鬆了口氣說,「我真怕你剛才大鬧酒宴。」

    「我是那麼沒品的人?」程裴站在酒店門口攔計程車,「你先回酒店,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賀森涼讓程裴先上了計程車,自己則沿著路走。

    離開了打有冷氣的酒店,賀森涼穿著的西裝外套就顯得多餘了。他把外套脫下,搭在手臂上,一邊走,一邊看著周邊的夜景。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賀森涼只感覺到滿腔的荒寂落寞,他的身邊急需一名能帶給他正能量的配偶。

    他掏出手機,給某個他以為還在國外的人發消息。

    賀森涼:長夜漫漫,無人相伴,甚是寂寥。

    季盛瑜大概在忙,他等了十幾分鐘仍沒有回信,賀森涼走的累了,想招個計程車回酒店,卻發現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一片荒蕪郊區,廖無人煙,只有路燈在看著這個迷失了方向的人。

    賀森涼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打開手機地圖上面顯示的位置也是一片空寂,他拿著手機轉動了幾下,沒能成功的找到方向,放棄治療般的站在原地,靜靜思考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倏的從賀森涼前方開來了一輛車,車燈打的非常亮,讓人根本無法直視,賀森涼遮住了眼睛,心裡想:這種車燈的強度在S市是要被罰的。只有B市狂妄自大的人才敢這麼不要命的玩。

    打著亮如白晝車燈的車從他面前一溜煙的跑過,似乎沒看見站在路邊活生生的人,賀森涼眯著眼看著遠去的車,難道誤入飛車黨地盤了?他沒能證實腳下踩得地究竟是不是飛車黨的。

    因為剛才打著超強車燈的車忽然掉頭開了回來,車速十分快,依賀森涼目測,最低兩百碼,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生怕被這開車的二傻子給誤傷了。

    開車的二傻子當然不會誤傷他,距離他還有一百米時,此人陡然降速,開啟夜店閃光燈模式,愣是將不看車燈的賀森涼閃花了眼,他閉著眼揉著額角,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在這人煙甚少的地界,被一個二傻子給欺負了。

    太憋屈。

    開車的人像是故意和他過不去,一個勁的閃著燈。等賀森涼察覺到不對勁時,時機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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