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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9:39 作者: 依斐
青年對著急的狗顯而易見的習以為常了,他邁著悠噠噠的步子,絲毫不受狗用了吃骨頭得勁的影響,反而因為狗一拱一拱的動作笑了起來。
這一笑,冰雪消融,春光明媚。
為防跳蚤狗急咬繩,賀森涼終於加快了步伐,對他這一舉止最為有利的讚賞是跳蚤更為有力的跳躍奔跑,無論如何賀森涼不再加快腳步,跳蚤並不氣餒,它壓根不知疲倦為何物,依舊蹦躂著四條小短腿,一個勁的往前衝著。
賀森涼麵色鐵青的拉住了跳蚤,跳蚤的目的地很明確,小吃街旁邊五十米處的臨時垃圾站,他從來沒想過被好吃好喝伺候著的跳蚤,依舊狗改不了劣性的對垃圾堆這種地方念念不忘,尤其跳蚤剛斷奶就被他抱回去養了。
跳蚤依舊精力充沛的往垃圾堆的方向拽,如果它能看人眼色行事,此時應該乖巧而懂事的掉頭往小吃街里走去,那裡的小吃無論它想吃什麼,賀森涼都會滿足它。可惜,跳蚤是只從小和哈士奇長大的中華田園犬。
賀森涼不去看跳蚤猴急的模樣,拽著狗繩巍然不動,跳蚤來回蹦躂了上百次後,終於發現自家主人的不對勁了。它邁著小短腿溜達回賀森涼身邊,歪著頭看著他。
別以為賣萌我就會放你過去。賀森涼心想,盯著跳蚤的眼神兇狠中透露著一絲絲的殘酷,你要是敢往垃圾堆去,晚上回去就把你送到天橋下去。
跳蚤嗚了一聲,汪汪汪叫了幾聲,狗腿的跑到賀森涼的腿邊,圍著他跑了幾圈,跑的期間時不時的用自己的狗頭諂媚意味濃厚的蹭著賀森涼的腿。
賀森涼根本不會被跳蚤這種經年長久用的招數所捕獲,他依舊淡著一張臉,不喜不悲的看著跳蚤。身為一隻狗,並不能從人類臉上分析出他快樂與否,也許是解讀錯誤,跳蚤故技重施,把方
才圍著轉蹭腿的動作又來了一遍。
「沒用,跟我回家。」賀森涼說。
跳蚤汪了一聲,不甘不願的拖拉著四條短腿跟在賀森涼身後,焉頭耷耳的模樣表述著未達目的的失落,賀森涼才不去管跳蚤的失落,對他而言,去垃圾堆就是不行,如同不准別墅里的雞鴨鵝在泥水裡淘來淘去,染上一身污垢一樣。
來時跳蚤活蹦亂跳的拖著他走,去時他必須連哄帶騙的拖著跳蚤走,免得這貨狗脾氣上來,直接就地而坐,不肯和他回家。那時,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抱著跳蚤走,一個就是順著地拖跳蚤回去。
他從來不會用妥協來換取一時的安穩,畢竟一次妥協的背後將是無聲無息的百來次妥協。賀森涼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跳蚤對小吃街上的流浪狗似乎充滿了好感與羨慕,每每跑過一隻流浪狗,它總用自己不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盯著那隻流浪狗瞧,直到看不見,方才抱以遺憾的轉回狗頭,如此反覆。賀森涼不時的扭頭打量跳蚤的狀態,所以輕鬆的發現了跳蚤的意向。
他頓時啼笑皆非。
別人總說中華田園犬養起來不如金毛聰明,薩摩漂亮,哈士奇二貨,但他顯然遇見了一個稀有的變異物種。
賀森涼什麼話也沒說,靜靜的拖著身心同不情願的跳蚤往大道上走,一般的計程車司機都不願意載帶有寵物的乘客,尤其他帶著跳蚤出來,既沒有籠子也沒有包,赤果果的人狗標配。
「還得回公司停車場取車,好麻煩啊。」賀森涼喃喃說,不知道這種時間點能不能拼到車,他默默的從口袋拿出手機,在出行軟體上輸入要求和留言,靜候著願意接單的人來帶著他和跳蚤回家。
散漫的坐在咖啡館停放在外的椅子上,跳蚤一張狗臉上鋪滿了距離垃圾堆還有五米被主人強行帶走的憂傷,時不時呼吸急促,從張著的狗嘴裡發出哼哼唧唧不滿的聲音,引得賀森涼時不時低頭看它,生怕它一個二貨勁頭上腦,咬斷繩子狂奔去垃圾堆。
在賀森涼專注的盯著手裡的狗繩結著花樣,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冰激凌,這個冰激凌和方才他想吃卻因為大媽說不好賣放棄的冰激凌一模一樣。
他順著冰激凌看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微微眯了眯眼,他嗤笑出聲:「你在我身上裝了GPS?」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沒有。」季盛瑜說,把手裡的冰激凌朝他的方向遞了遞,賀森涼沒有牴觸心理的接了過來,對著扭得很好看的奶油花型咬了一口。
「嗯,味道還不錯。」
季盛瑜笑,「喜歡就好。」
「說吧,費盡心思的和我偶遇,有求於我嗎?」賀森涼邊吃邊點頭,做以對自己看上的冰激凌口感的肯定,他的表情自然落在了季盛瑜的眼裡,季盛瑜咳了咳。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是為了求你?」多年不見,賀森涼的其他長處暫未看出來,倒是這自信翻了好幾倍的成長,季盛瑜想知道在這幾年裡,誰給了賀森涼膨脹自信的資本。
「難不成是來找我重述舊情?」賀森涼已經吃完了奶油,正嘎吱嘎吱的啃著甜筒,神色間頗為尋常,好似這句話如同我今天中午吃了一碗飯一樣,「我可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舊情可敘。」
「哦?」季盛瑜微挑眉,「小時候到高中時候的情義,你都忘了?」
賀森涼將手裡卷著冰激凌的外包紙放在桌子上,雙手靈活的按著那張小小的紙疊了起來,「別說我不給你臉,就算我給你這個臉,你要的起嗎?」
這話說的一點情面都不給,季盛瑜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僅僅是沉默了片刻,又帶著點笑說,「做事別這麼絕,找你為了什麼事,我都還沒說,你就這麼果斷的拒絕我?」
賀森涼抬頭看了季盛瑜一眼,已經長開了的五官比之當初年少時更具有誘惑力,一雙眼睛足以將他心裡所有的想法表達透徹,當然,這眼神在季盛瑜看來,帶了些不可與外人說道的絲絲纏綿的情意。
「有些人的話我不需要聽完。」他說。
季盛瑜的雙手本來放在桌面上,聽見這句話,季盛瑜把手放在了桌下,同時掩飾似的將身體朝前傾了傾,「真的不聽我說完?你剛收了我的定金。」
賀森涼疊紙的手一頓,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季盛瑜,「你不會說,一個冰激凌就是你的定金?季盛瑜,幾年不見,你身上可以用來做笑料的閃光點多了起來嘛。」
「有何不可?」面對賀森涼的問話,季盛瑜雙眉齊抬,眼睛裡似盛滿了整個夏季的日光,「你都吃了,還想抵賴?做生意最講究守信。」
賀森涼點頭,「的確,誠信為做生意的第一守則,所以。」他將手裡疊好的紙揚了揚,「這個給你,算是我吃冰激凌的謝禮,至於你想求我的事情,我的答案還是拒絕。」
丟下紙,賀森涼起身拉著早就元氣復活的跳蚤,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季盛瑜看了賀森涼丟在桌子中心的那張紙一會,抬眸追上賀森涼顯得清俊挺拔的身影,這才把一直放在桌下的雙手架在了桌子上,和賀森涼說話期間,季盛瑜一直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生怕自己一個沒控制住,就對賀森涼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