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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9:39 作者: 依斐
「賀賀,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賀森涼反問,「是不是全校人都知道他要出國了,就只有我不知道?」
「不是。」程裴一口否認,「這是真正的內部消息,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賀森涼看程裴,程裴訕訕的說,「你也知道我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就別問了。他沒和你說,你就當不知道。」
賀森涼抿了抿唇,「嗯,把我當個傻子哄。」
程裴:「……」
講真,真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解啊。
「行了,我回去了。」狂奔一路得到的是一句讓他心魂具失的話,聽見的是一個讓他震驚到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裝作很淡定的消息。
看著賀森涼表面上還是很正常的神色,雙眼卻已經是失去了靈魂的樣子,程裴覺得自己嘴裡都要急出一圈燎泡了,只好掏出手機求助於另一位當事人。
-程裴:季盛瑜,救命啊,十萬火急的事情。
數分鐘後,季盛瑜的消息回了過來。
-季盛瑜:?
-程裴:是這樣的,你要出國的事情我因為得到消息太想確認真偽,就找了賀賀求證,結果,賀賀好像不知道,現在他知道了你要出國的事情,好像很傷心,怎麼辦?
-季盛瑜:……
季盛瑜頭疼的看著程裴發過來的那段話,嘆了口氣,校長坐在對面,看季盛瑜嘆氣,揶揄著說,「是不是哪個小姑娘給你發了,讓你難捨難分的情話啊?」
季盛瑜苦哈哈的想,如果真的是小姑娘發的情書就好了。
「程爺爺啊,你這的消息泄露的挺快啊,我剛和你聊過出國的問題,馬上消息就傳出去了。」
校長把茶放在他面前,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可你這牆透風透的也太快了,是漁網做的牆嗎?」
校長笑著搖頭,「還有心情和我說笑,看來事情並不是很嚴重。」
季盛瑜一口乾掉面前的茶,立刻被苦的五官全皺了,「這什麼茶?」
「苦丁茶啊。」校長答,「看你最近過的挺好的,讓你吃吃苦,別光記得好日子。」
「至於嗎?」季盛瑜說,「不想給我好茶喝直說,弄這東西給我喝。」
「小子不識貨。」校長點著他。
季盛瑜撇嘴,「還有三個星期我就走了,我走了之後,你再調個人去給賀森涼當同桌吧。他人不錯,也聰明。」
校長看著他,「就算我肯調,人家也不一定要。」
季盛瑜垂眸,「我話盡如此,您隨意。」
校長笑著又給他倒了杯茶,「我心裡有數。」
回到班裡的季盛瑜觀察了下坐在旁邊的賀森涼,沒有多大變化。心中稍安,當下決定晚上多做點他喜歡吃的菜,順便坦白了不多時候就要出國的事情。季盛瑜心中暗暗計劃,卻永遠趕不上變化。
季盛瑜看著已經收拾好東西,如來時只帶了一個行李箱一樣,右肩單背書包的賀森涼,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賀森涼冷漠的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又看了眼站在面前手指上仍沾著水的季盛瑜,「謝謝你的照顧,現在,我打算回家了。」
季盛瑜動了動嘴唇,入冬的天氣寒冷的可怕,即使有著暖氣,熱水的溫度還是流失的迅速,沾手的水溫變冷,季盛瑜把手在圍裙上擦乾淨,雙手交握在了一起。
賀森涼看著那雙修長好看的手,無論做了多少次的飯,依舊不損那雙手的皮膚。
「關於出國,我打算最近兩天和你說的。」
終於,賀森涼想,他說出來了。
「哦,最近兩天是什麼時候?」賀森涼問。
季盛瑜指尖發白,距離出國的時間越近,心中的不舍越多。麻木自己說今天不告訴賀森涼,明天再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自欺欺人的欺騙了自己,也欺騙了賀森涼。
「回答不上來了?」賀森涼勾著書包肩帶,「是不是想等你走了,讓我自己傻兮兮的找你找的要發瘋,才能發現真相?」
他以季盛瑜心驚膽戰的語氣說,「季盛瑜,我不是傻子。」
目光落在了季盛瑜的臉上,「瞧瞧,幹嘛這麼緊張?」賀森涼放開拉著行李箱的那隻手,走到季盛瑜的面前,「手那麼用力做什麼?」
聽見他的問話,季盛瑜握在一起的雙手更加用力了,仿佛要把雙手中其中一隻手絞的骨裂才甘心,賀森涼的目光頓留在季盛瑜的雙手上。
「我對你有了什麼心思,你也知道。」賀森涼輕聲說,「別和我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不會疏離我,也不會想著忽然出國。」
「不是。」季盛瑜打斷他,「我出國不是因為那件事。」
「哪件事?」賀森涼問。
季盛瑜低頭就是不肯和賀森涼對視,賀森涼嘲諷著笑了,「哦,我還以為季氏的繼承人有多大膽呢?怎麼?這點事情就讓你難以啟齒了?到底是難以啟齒還是覺得我噁心啊?」
「不是。」季盛瑜低低的反駁。
「也對。」賀森涼點頭,不知不覺雙眼中湧上了淚水,嗓音里添上了哽咽,「我都忘了,你表弟高以也是的。」話音剛落淚水順著臉頰嘩啦啦的下來了,賀森涼胡亂的抹了兩下,「也不對,你表弟喜歡的其他人,而我,喜歡的是你。你噁心我是對的。換做我是一個直男,想到和我同性的人惦記我,我也噁心的不行。」
「不是。」季盛瑜硬聲說,抬頭映入雙眼是賀森涼微紅的雙眼,略顯狼狽的一張臉,「我不噁心你。」
「那你喜歡我嗎?」賀森涼直勾勾的看著季盛瑜。
季盛瑜在他的注視下緩慢而又沉重的挪開了目光,這種無聲而又明確的答案讓賀森涼慘笑出聲,「我懂了,給你添麻煩了,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無微不至的照顧了我兩個多月,我該感恩戴德。」
賀森涼流過兩行淚後,淚腺像是被人為堵住了,雖然他很難過,很想大哭大喊一場,然而腦海的理智與內心的尊嚴不允許他這樣。他僅僅是用紅著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那種眼神比梨花帶雨的美人還要讓人心疼。
季盛瑜轉開目光後盯著牆壁上的裝飾畫,對賀森涼的話不應一句,生怕自己看一眼賀森涼就會將心底所有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而目前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本和他爸做爭鬥,更別提拿到自己婚姻自主權。
「我不僅不感恩戴德,我現在這舉動應該是恩將仇報了吧?」賀森涼啞著嗓子說,「你放心,為了報答這兩個多月的照顧,我會好好學習,讓你答應校長的事情漂漂亮亮的完成。」
賀森涼閉了閉眼,「我有最後一個條件。」見季盛瑜不答,他說,「你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他猛地上前,對著那張抿的很緊,一晚上只會說不是的嘴唇親了上去。賀森涼的感情世界猶如白雪堆砌的純白世界,對這種可以說是很親密的事情還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