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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9:39 作者: 依斐
    「凡是多看了你幾眼的男人,你都覺得不太好吧?」程裴說,「他吧,也就表面看起來花花公子了,背地裡的那些傳聞 ,你沒事可以多聽聽,別往心裡去,楊舟這個人本事有的,不然依照他的背景,一輩子都爬不進市四中。」

    「哦?」賀森涼想起剛入校聽見的傳聞,「你怎麼知道的那麼多?」

    「因為我在學校兩年多了,就快要畢業了,你說我怎麼知道的?」程裴反問,「你該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他人還是挺靠譜的。」

    程裴多日不見的好好先生屬性再次上線,對程裴屬性深知的賀森涼機智的選擇了轉移話題,「你說季盛瑜明天早上去幹什麼?」

    「他沒和你說?」程裴果然順著他說的話題問,「要不,你跟著去看看?」

    「這不大合適吧?」賀森涼遲疑著問。

    「別逗了,你心裡刷滿了滿屏的想去看了吧?」程裴了解賀森涼的程度已經上升到了不用見人,光憑語氣就知道這人想幹什麼了,甚至他想怎麼做都能想像的相差無幾,「我說,你語氣里透著快說出我想聽的那句話,你說了,我就順坡下驢了。我說出來,你還裝著架子的問我合適麼?」

    程裴在電話那端笑個不停,「賀賀,你怎麼這麼可愛呢?這都多久沒見過你這麼可愛的一幕了。」

    賀森涼對了解自己的程裴無話可說,他聽人在電話那端笑了足足有一分多鐘,才森意盎然的開口道,「再笑我就用你的名義去約高以。」

    「去啊,你去啊,我正愁約不到他,那小子太滑頭了。」程裴一副求之不得的語氣,「賀賀,高以那小子太滑不溜秋了,我就納悶了,怎麼我遇見的人都這麼狡猾。」

    「那是因為你自己也是個狡猾的人啊,老狐狸。」賀森涼說。

    「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多宅心仁厚的一個人啊。」程裴由衷的感嘆,「可惜了,和高以那小子終究弄成了朋友。」

    「你這麼惋惜,不如我幫你?」賀森涼正想找個機會去對面的房間,他仿佛一個喝酒上癮的人,不由自主的向著他讓他上癮的源頭靠近,「我去找季盛瑜要高以的聯繫方式,先掛了。」

    程裴在電話那端喂喂餵了好幾聲,電話已經被無情無義的賀森涼掛斷,程裴按住自己的額頭,大約是最近看多了靈異故事,導致想起賀森涼掛電話前春意盎然的語氣程裴打心眼裡毛毛的。搓了搓手臂,也有可能是穿少了。

    賀森涼敲了敲季盛瑜的門,沒等屋裡的人出聲,他已經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季盛瑜坐在電腦前,看他進來不慌不忙的縮小了遊戲窗口,賀森涼眼尖的看見了遊戲名字,微微吃驚,季盛瑜居然和他玩的是同款遊戲。

    「你也玩這個遊戲?」賀森涼指著已經縮小化的遊戲說。

    季盛瑜神色淡淡,聞言瞟了眼自己的電腦屏幕,「啊,陪高以隨便玩玩。」

    「這麼巧?高以也玩,你在哪個區啊?讓我看看和我是不是在一個區。」賀森涼伸手想摸滑鼠把縮小的遊戲窗口放大,被季盛瑜端在了半道上,只聽這神色未變的人用極其不自然的語氣說,「別看了,說重要事情,這麼晚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自季盛瑜教過賀森涼某件事後,小霸王說什麼都不願意進這間房,季盛瑜想如果不是事態急切的話,他應該不會願意進來這間房的,畢竟這裡留下了他的痕跡。

    人生在世,難免要留下點痕跡,比如,寫下的書,留下的話,有些痕跡對於人來說是榮焉與共,有些痕跡對人來說是難以啟齒。

    賀森涼縮回自己的手,不難看出季盛瑜並不想告訴他在哪個區玩,在玩哪個職業。他眸光一黯,自己到底還是討人厭了嗎?是他最近表現的不夠好,所以季盛瑜打算放棄答應校長的那個條件,不再對他過多的管教?為什麼不讓他走,是因為這三個月的生活同行是季盛瑜提出的,季盛瑜不願意打臉,想通過疏離他,讓他自己感到難堪自己走嗎?

    「我,我來找你要高以的微信。」賀森涼臉色有點蒼白,勉強的沖季盛瑜露出一個說不上好看的笑,季盛瑜心中微動,他忽然要高以的微信幹什麼?

    「好。」心中有疑問的季盛瑜還是把高以的名片分享給了他,季盛瑜並沒有忘記程裴說過的他要看GV的事情,等賀森涼走了,有必要對高以交代一通。

    「那我,走了。」賀森涼不敢再看季盛瑜,低著頭走了,季盛瑜眯著眼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身影,不讓他看遊戲的真正原因是玩的女號,被賀森涼知道了,還不知道要被他怎麼嘲笑。

    「我不常玩這個遊戲,大多數都是高以在玩,區名叫連理枝,名字的話,等你下個月月考進年級前十,我就告訴你。」季盛瑜在他身後冷不丁的說,看著賀森涼帶著失落和難過走,季盛瑜到底還是心裡不忍。

    賀森涼沒有回應,丟兵棄甲連帶捲起一陣風關上了門。

    對賀森涼這個人,季盛瑜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觸。

    再可憐可悲可恨的人,季盛瑜也見過,一顆心在季家大宅里早已鍛造的刀槍不入,偏偏有個叫賀森涼的人,五次三番讓他心生不忍疼惜。

    他見不得賀森涼出現任何不快樂的情緒,就像那人扎在了他的心裡,牽一髮而動全身,哪怕是呼吸,也讓他忍不住深深感嘆這個世界有他真好。季盛瑜不是毛頭小子,更不是懵懂少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種感同身受是怎麼回事。

    病入膏肓尚不得醫治。

    這種名為賀森涼的絕症,大概只有名叫賀森涼的藥能治了。

    而他,季盛瑜閉上了眼睛,沉思了很久,現在猶豫了,因為沒有拿準主意,所以和賀森涼保持了比之前更遠的距離。賀森涼在廚房裡,架在他身側的雙手,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個動作,那個動作更像是解除了他封在心裡很久的異獸。

    他不能這樣,還有一個月,最多一個月,他就該離開了。

    賀森涼關上房門,倚著房門漸漸滑落坐到了地板上,他雙手抱頭,把額頭埋在了雙膝上,剛才他很想朝著季盛瑜吼一句:如果我拿了年級第一,你是不是願意答應我任何事?

    更想問,季盛瑜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知道季盛瑜和他在一個區的暗喜小情緒被後面的半句話打落的一縷不剩,他的開心像從陰間借來的,遇見陽光就會飛灰湮滅。賀森涼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從未有過的無助感在此刻如cháo水般淹沒了他,到底要怎麼做?他才能和季盛瑜像普通人一樣相處?

    不,他不能容忍自己和季盛瑜像普通人一樣相處,至少,不能像普通人一樣。

    高以的驗證消息姍姍來遲,半個小時後,驗證通過。賀森涼木訥的從地板上站起來,撲倒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渾渾噩噩入睡間還想著明天早上要起早跟著季盛瑜,看看季盛瑜到底要做什麼事。

    第二天早上賀森涼沒能起早,他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昨晚半夢半醒間總覺得哪哪都冷,這種感覺持續到凌晨四點多,他把自己整個卷進了被子裡才酣然入睡。早上理所當然的睡過了頭,連一向準時的生物鐘都沒能喊醒他。懊惱不已的賀森涼埋在枕頭上蹭了好幾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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