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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9:39 作者: 依斐
-季盛瑜:他怎麼忽然要那種東西?
-程裴:這就是我覺得他不對勁的地方。
-季盛瑜:他有說為什麼要看嗎?
-程裴:沒說,我問了,他也沒回答我。
-季盛瑜:你沒給他吧?
-程裴:沒給,但他肯定會自己找的。
-季盛瑜:……
為什麼要告訴他?他用手撐開自己的眼皮,賀森涼哪根筋搭錯了?忽然要看這種東西,是要鬧哪樣?他不能直接去問賀森涼,不然賀森涼就會知道程裴背地裡把這件事捅給他了,到時候這小霸王一個惱羞成怒,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季盛瑜:先靜觀其變。這邊他沒帶電腦,沒事的。
-程裴:太天真,手機也可以。
-季盛瑜:……
咱們就不能自欺欺人一回,讓自己心裡好過點嗎?他十足無奈的嘆了口氣,希望賀森涼只是腦子忽然抽了下說了這件事。
次日早飯餐桌上,季盛瑜總是時不時把目光落在賀森涼的身上,被季盛瑜時不時看了幾眼的賀森涼受不了了,他放下筷子,咕咚咕咚喝完了牛奶,眯著眼睛看季盛瑜,「你今天怎麼回事?」
季盛瑜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無辜的說,「沒什麼。」
賀森涼不信這話,「沒什麼,你一會看我一眼,一會又看我一眼?」
季盛瑜因為程裴說的那件事,一整夜沒怎麼睡好,此時事件中心的主角坐在對面,十分不解又傲嬌的詢問,導致季盛瑜想全盤托出,你為什麼要找程裴要那種片子看?考慮到賀森涼的自尊心,季盛瑜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有什麼困惑,可以和我說說。」季盛瑜說,「不要自己一個人瞎想。」
賀森涼聽不懂季盛瑜在說什麼,他莫名其妙的看了季盛瑜一眼,「不用了,最近很好。」
不僅很好,還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吃嘛嘛香,上課也不想睡覺了,考試也不再壓著了。就是他想看季盛瑜的那本深藏的畫冊很久了。
「你每次的那本畫冊……?」賀森涼似不經意的問道,季盛瑜眉頭輕皺了下,「哪本?」
賀森涼好心的繼續提醒道,「就是每次在家畫的那本。」
季盛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你想看?」
賀森涼冷哼一聲,「我才不想看。」
季盛瑜收起笑容,「想看也不給你看。」
賀森涼:「……」
混蛋!
下午放學,季盛瑜和賀森涼提著菜回家,在家裡看見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兩家父母,自兩人住一起,兩家父母第一次同時在這裡,期間也只有高媛來過一次,賀先生夫婦則是一次沒出現過。
賀森涼看見姜女士僅僅是一撇,對賀先生更直接的是一眼都沒看。夫妻兩看見賀森涼既沒瘦也沒神色憔悴,神色間隱隱充滿了青春活力,深知這是季盛瑜的功勞,兩人對當初讓賀森涼來和季盛瑜學習的決定表示很正確。
「兒子,在這住的習慣吧?」姜奕拉過一個多月沒見的兒子問,賀森涼任姜奕拉著,聽到這話,
目光在坐在沙發對面的季盛瑜身上停留了片刻。
「不習慣你不也不會讓我回家的嘛?不習慣也都習慣了。」
姜奕神色不變,轉臉對季盛瑜說,「涼涼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季盛瑜臉上一直掛著笑,「沒有,他也會幫忙。」
知兒莫若母,賀森涼什麼樣,姜奕心裡一清二楚,萬萬不會相信賀森涼會幫季盛瑜忙的。看季盛瑜和賀森涼之間沒有硝煙紛爭,拔劍相對的氣氛,對兩人的相處情況大致有了個底。
「媛媛,還是你教的好。」
高媛依舊一張冰山臉,「我倒是覺得涼涼稍微活潑點的性格好,盛瑜一直都太懂事了,從來沒依賴過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家的苦只有各家人才知道。姜奕覺得季盛瑜沉穩懂事的好,高媛卻覺得賀森涼的活潑好動的好,到底還是別人家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好。
「今晚跟媽媽回去睡?」姜奕低頭問賀森涼,賀森涼抬頭對上季盛瑜探過來的目光,轉眸朝姜女士輕笑了下,「不用了,明天還要來回跑,我在這住挺好的。」
姜奕神色僵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麼,別開了目光。賀先生對賀森涼沒有太多的話要說,一如既往的扮演著好好先生。即使賀森涼是他的兒子,一個多月沒見,賀先生也沒多大的想念。
「今天媽媽下廚,做你最喜歡吃的菜。」姜奕說。
賀森涼淡淡的說,「隨便,我已經不挑食了。」
高媛接過話,「今天讓涼涼也嘗嘗我的手藝。」
賀森涼眉開眼笑的說,「好,高阿姨的手藝一定比季盛瑜要好。」
「盛瑜的手藝不好嗎?」高媛問,「他一直吹捧自己手藝超級棒。」
賀森涼掃了眼在旁邊神色間滿是無奈想要開口說話的季盛瑜,「挺好的,但肯定沒有阿姨的好。」
高媛臉上露出個極淡的笑,像隔世而立,佇立在雪山頂峰的雪蓮,淡雅高貴不可侵犯,又好看。
賀森涼恍然想,季盛瑜的長相沒能和高阿姨一樣真是遺憾。
等高媛和姜奕進了廚房,賀先生才提著褲腳如王者般端坐在了賀森涼身旁,對賀森涼沉聲說,「你和你媽說話的口氣,是對我們有怨氣?」
賀森涼:「有沒有怨氣,你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賀先生沉吟了片刻,沒顧旁邊還有個沒走的季盛瑜,「你一直那麼混著,是混給誰看?是混給我看,還是混給你媽看?還是混給以後的你自己看?」賀先生的聲音低沉富有壓迫力,「森涼,我沒要求過你一定要成績出類拔萃,也不要求你成才,只想你能成人。」
季盛瑜首次見到父子兩這麼談話,一直沒問過賀森涼關於他家的情況,之前在賀家的匆匆一瞥,不過是海面上的暫時平靜,現在平靜由內向外打破了。賀森涼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需要長年累積。聽賀先生的意思,他們疏於對賀森涼的管教,才導致了賀森涼現在的性子。無聲的長舒了口氣,他倒不疏於管教,只是被管教的過頭了。
「成人是我做為你成為賀氏掌舵人唯一的要求。」賀先生說,「你在盛瑜這一個多月了,感覺到他和你的區別了嗎?」
前面不管賀先生說了什麼,賀森涼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現在聽見賀先生說到了季盛瑜,他終於有了反應。先是眯了下眼睛,隨後很慎重的看著賀先生,季盛瑜聽見他極低極低的說,「爸,我對你們有怨氣,也知道你們對我的期望,更知道季盛瑜和我差別,所以,我現在慢慢改,賀氏到不到我手上,對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
他頓了頓,才釋然放開說,「因為,我會憑著我自己的能力走出屬於我的路。」
賀先生的目光里包含著欣慰、嘆息與對十幾年沒能好好陪著兒子的愧疚,「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兒子,你目前緊要的還是把學習弄好,有一個好的知識基礎,你將來會少走很多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