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黑紅也是一種紅

    話雖然這麼說，但葉晴空還是要了解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人一向很準，當然相信姜時晏沒有亂來。他大概是她見過最潔身自好的藝人了，不抽菸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私生活簡單得像白開水。

    讓他在拍了一整天的戲後跟女人調.情，他可能覺得還不如躺在床上打遊戲，或者是拼樂高。

    姜時晏握著手機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抬手摁了摁眉心，覺得自己太冤枉了。

    那天下午拍了一場淋雨的戲，因為程綰狀態不佳，拍完一條後，她單獨補了兩個特寫鏡頭。

    他是男人，淋了雨回酒店洗個澡就沒事了。程綰不一樣，當天晚上就發燒咳嗽，整個人都倒下了。

    她的助理是個新人，遇到這種情況急得不行。想要送她去醫院，轉念一想，一個女明星大晚上去醫院，萬一被媒體拍到肯定會亂寫。

    程綰決定喝點熱水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助理又擔心影響第二天的拍攝，於是在劇組微信群里問有沒有人帶了備用的感冒藥。

    姜時晏之前拍古裝戲經常受傷，身邊一直帶了藥箱，不僅有跌打損傷藥，各種感冒藥也都有。

    看到群里的消息，他就找了幾盒藥拿過去給她。

    程綰的房間在隔壁，出門左拐就是。

    他敲了門，開門的是程綰，她剛洗完澡，穿著白色浴袍，黑長髮吹乾了。因為發燒，臉色泛著潮紅，嘴唇也很紅，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程綰：「我還以為是助理落下什麼東西了。」

    群里剛才沒人回應，助理就開車去藥店買藥了，誰知姜時晏直接把藥送過來了。

    程綰趕緊折回去，拿起手機發消息讓小助理回來。

    姜時晏頓了頓，走進去把幾盒感冒藥遞給她，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程綰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

    這麼一件簡單的小事，沒想到會被人拍到，還寫得那麼不堪入目。

    姜時晏無辜道：「做好事不求表揚，但至少不能這麼黑我吧！」

    換做別的經紀人，手底下的藝人發生這種事早就急得團團轉了，葉晴空聽完竟然樂了，反而安慰他：「小場面，別說你沒做過這種事，就算做了我也能讓它黑的變成白的！」

    姜時晏：「……」

    我真沒做過，謝謝。

    比起宋頌之前的猜測，葉晴空作為圈內人，見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風浪，思考問題顯然更為縝密。

    沉默片刻，她收斂臉上的笑容：「兩種可能。你接洽榮導的戲走漏了風聲，競爭者惡意潑髒水。眾所周知，榮導這人在選角上一向吹毛求疵，讓她看到這種新聞，可能會對你產生不好的看法。關於這一點，我稍後會親自致電向她說明情況。至於另一種可能……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程綰？她著急想紅，可能等不到劇播出，現在就要乘一波東風！」

    劇方想要炒CP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就算要提前炒熱度，製片方也會跟她聯繫，商量好雙方共贏的策略。

    姜時晏皺起了眉毛，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葉晴空：「十幾個營銷號同一時間下場，文案的指向性那麼強，要說不是故意的，當我眼瞎？」

    姜時晏說：「那你打算怎麼做？」

    這種事肯定要澄清的，但是網上現在鬧得這麼大，就算發了聲明，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葉晴空聲音平靜：「你專心拍戲，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她這麼說，姜時晏就不擔心了，掛了電話，起身準備收拾一下去片場。

    趙明峻沒有同他一起去片場，而是留下來配合葉晴空處理這件事。

    姜時晏戴上帽子和口罩，一出門就遇到了這樁緋聞的另一個當事人。

    程綰看到他愣了愣，眼中閃過不自然。

    網上的事她都看到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

    「姜老師，我……」她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表情有點糾結。

    姜時晏倒是神色如常：「嗯？」

    他按了電梯，等待的間隙，垂眸看著她。

    程綰比他小兩歲，是同一個學校的學妹，又是第一次拍戲，她叫他一聲「姜老師」，他也樂意帶著她。

    看得出來她在演戲上很用功，拍戲的時候很少會因為記不住台詞而NG，可見她私底下做足了準備。遇到不懂的地方，她也不忸怩，拿著劇本請教他，或是請教導演。小姑娘性格開朗，待人和善，要不然也不會整個劇組的人都喜歡她。

    以她的性格，發生這種事，她見到他可能會揉揉額頭，故作苦惱道：「姜老師，對不住了，跟您炒緋聞了。」

    然而她卻像做錯了事一樣，不敢面對他。

    姜時晏頓時聯想到葉晴空那番話……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打斷了他的思緒，姜時晏率先走進去，回過身看著門外的程綰，頓了一下，說：「不是要去片場嗎？」

    程綰咬咬唇，小聲說：「姜老師你先走吧，萬一……萬一再被拍到就不好了。」

    姜時晏沒有說什麼，按了關門鍵，電梯門緩緩關閉。

    終於不用面對他，程綰虛脫一般背靠著牆壁，身體緩緩往下滑。

    助理見狀忙扶住她，嘴笨地安慰：「磊哥這麼做也是為你好。」

    程綰閉上了眼睛。

    她以前聽圈裡的前輩說，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她當時還沒辦法體會這種感覺，單純的以為，只要好好演戲，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可惜事與願違。

    那張偷拍確實是意外，但網上鬧得這麼厲害，絕不是偶然，而是她的經紀人賀中磊買通了營銷號炒熱度，目的就是讓她增加曝光度。

    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剛跟經紀人通過電話，想要讓他停手，她不想靠這種方式走紅，可他根本不聽她的。

    她跟經紀人說：「這麼多人罵我，真的是在幫我嗎？」

    賀中磊卻說：「你懂什麼？沒看到你的微博粉絲坐了火箭一樣往上漲嗎？黑紅也是一種紅！再說了，你看那些當紅的明星，有幾個沒經過這種大風大浪？勸你不要目光短淺！」

    程綰無法反駁。

    她的微博粉絲不多，平時也沒什麼熱度，偶爾分享一些生活動態，歲月靜好的樣子。現在雖然多了幾萬粉，卻大部分都在罵她蹭熱度。

    如果她行的端坐的正，那些言論就傷害不了她，然而事實卻是他們說得對，她就是在蹭姜時晏的熱度。

    所以，剛才見到姜時晏，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更不敢跟他走在一起，那種心虛仿佛螞蟻在啃噬心臟。

    就在全網吃瓜之際，姜時晏的工作室動作迅速地發布了闢謠聲明，外加一條強有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