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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45:05 作者: 豐塵公子
「不是說不要等我了嗎,我下朝若是晚了呢。」施行淵進了門,直接坐在凳子上,杯中的茶水溫熱著,正好可以飲用。
「我在府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做,行淵大人累了一天了,難道回來還要等著我給弄這些?」
黎晗月在府里待了也不短的時間了,從之前的切切諾諾,現在也敢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了。
施行淵掩住嘴,裝作看不出他俏皮的笑容,若是說出來,再把他嚇著了,可就不好了。
「行淵大人今天想寫什麼字?」黎晗月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案桌上將宣旨鋪開,用鎮紙壓住兩邊,淡黃色的宣旨上帶著一些紅色的紋路,在陽光下可以看到,打開之後,會有一點幽幽的香味,這是特意貢給祝大人的。
可是施行淵不喜歡這些紙,他更喜歡那些什麼花紋都沒有,打開就是一股帶著草木香味的普通宣紙,可是這一點黎晗月並不清楚。
施行淵上前將宣紙捲起來,在黎晗月的疑惑中,慢慢靠近,「一心啊,咱們到河邊走走吧,正好看看我砍掉的那根樹枝有沒有長出來。」
黎晗月慌忙的後退,對於別人的靠近,他總是有些不適應,沒有看到施行淵沮喪的眼神,他含著下巴,帶著一點慌張的說,「還是不要去了吧,我……」
「好了,」施行淵將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失笑,「你不過就是從那裡掉下去過一次,用得著那麼害怕嗎?害怕的東西只有面對了,才不會害怕。」
「行淵大人那麼厲害,當然不知道害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黎晗月小聲的抱怨,可還是聽話的收拾東西,跟著他去了河邊。
那顆可憐的書半邊都被施行淵砍掉了,雖然葉子有些發黃,但是頑強的生命力讓它依舊好好的生長著。
黎晗月看到那棵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行淵大人,我怎麼覺得這顆樹比上次看到,更加萎靡了呢?」
施行淵笑著,上前將一隻手扶在樹幹上,手掌心發出白色的光芒,很狂,樹的葉子又變得翠綠了,在黎晗月驚嘆的眼光中,他將黎晗月的手放在自己與樹之間。
黎晗月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手上也開始有些白光,這些白光很舒服,像是冬日裡的太陽,暖洋洋的,又像是夏日裡的涼風,非常清涼。
「這是什麼東西?」
黎晗月等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施行淵,看的施行淵心中一跳,他清咳了幾聲,「這是法力,只要修道的人都會有這東西的。」
「哦,」黎晗月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但很快又振奮起來,「行淵大人真厲害。」
遇到施行淵的時候,施行淵就說過,他不能修道,因為的根骨不好,也沒有仙緣,若是修道,恐怕最後只能身死道消。黎晗月對於修道,其實也沒有多少的熱衷,只是如果不修道,他似乎就沒有機會陪著行淵大人了。
黎晗月曾經見過施行淵的師父,那個十分年輕長得也就二十多歲的人,實際上已經兩百多歲了,他好羨慕他,能夠永葆青春,其實他也不是在意能不能年輕著了,只是如果他變成個糟老頭子,可是行淵大人還是這個樣子的話,他總是覺得十分的羞愧。
而且,在行淵大人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挺厲害的,像是行淵大人的妹妹,功夫俊的,連邱國的武狀元都甘拜下風,行淵大人的那個朋友,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據說也是個仙人,就只有他,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會。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兩個人的手還交疊在樹幹上,這時,這棵樹枝葉已經舒展開了,長長的枝葉隨著風抖動著,似乎是在感謝。
黎晗月搖搖頭,「行淵大人,聽說過兩天就要祭祀了,到時候你就真的開始真的變成祝大人了。」他臉上帶著苦惱,在別人看來無上榮耀的事情,在厲寒雨這裡,似乎是個苦差事一樣。
施行淵好笑的看著他這幅小大人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他的呆毛,「怎麼,行淵大人變成祝大人了,不好嗎?」
「不好,」黎晗月苦著臉,「你現在已經很累了,這還是你沒有正式接任,你要是正式接任了,那不是得更加累了嗎?」
施行淵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到自己很累,可是他這樣擔心他關心他的樣子,他很是受用就是了。
施行淵緊了緊手中的力量,讓黎晗月感受到他手的存在,「那這樣吧,咱們趕緊逃走,那樣,我就不會再累了。」
黎晗月抽回手,如果不是施行淵的動作,他一定沒有注意到,說著話的時候,他竟然還和行淵大人的手交疊在一起,這真是對行淵大人太褻瀆了,忽略心裡那一股留戀,兩手緊握,仿佛手背上還殘留著施行淵手掌的溫度。
施行淵遺憾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時候就是那麼矛盾,又想占占便宜,又想讓黎晗月清楚,占便宜的是誰,可是黎晗月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烏龜,總是試探的把手腳伸出來,但只要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他就趕緊的縮回殼裡,真是讓人又是失望又是想要再逗弄。
「一心怎麼考慮那麼久啊,是不願意跟著我離開嗎?」
黎晗月抬頭啊了一聲,他其實沒有細聽,施行淵緊了緊他手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神遊天外了。
仔細的想了想施行淵說了什麼,他馬上就發現了這個事情的重要性,他趕緊拉住施行淵的衣袖,「行淵大人,這樣是不行的,如果你離開了,邱國怎麼辦,我……又……」
「可是,我是說和你一起離開啊,是咱們,不是我自己。」施行淵認真的說,心裡卻是在想著,如果握住的是他的雙手該有多好,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衣袖又有多好啊。
第23章 第 23 章
「不……不行的……」黎晗月眼裡快流出淚水了,他只一直說不行,但是卻說不出哪裡不行。
施行淵不知道他的糾結,只當他身為邱國人,肯定和他這個無國無家的人不一樣,反正他現在還不能離開,以後有的是機會將他拐走。
黎晗月被施行淵攬在懷裡,聽著施行淵安慰的話語,心裡卻著急的很,他也想要離開,這樣,就可以跟著行淵大人,不用跟那麼多人來搶奪行淵大人了。
對於自己這樣強烈的念頭,他覺得很羞愧,所以他總是在壓抑自己,因為他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心思,都是對施行淵的一種褻瀆。如果施行淵離開,他應該帶著能夠成為他左膀右臂的人,可是黎晗月自己什麼都不會,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只是一個累贅。
他想跟著施行淵離開,可是他的人生只有幾十年,行淵大人卻是會長生不老的,雖然有些自戀,但是他真的害怕,因為行淵大人跟他在一起久了,萬一他死了,行淵大人傷心怎麼辦?
如果行淵大人一直記掛著他,他是會很開心,但是這如果是建立在行淵大人傷心的結果上,他一點也不願意,他寧願行淵大人一點都不記得他。
他偷偷的環住行淵大人的腰身,他以為施行淵不會注意到,卻不知道施行淵正在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