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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36:04 作者: 掃雪煮茶
    芳芸回身去吧檯結帳。

    倩芸揩了一把眼淚,氣呼呼的追上來拉著芳芸的胳膊,追問:「九姐,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大房的事和三房沒關係?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不放你走。」她的頭髮濕了一半,大衣上咖啡色的污漬很是顯眼,形容狼狽的很。

    芳芸方才是氣極了才潑倩芸咖啡,這個時候已經很後悔自己失態。然要她低聲下氣給倩芸陪不是她又不肯。芳芸拖著倩芸回到方才雁九的位子上坐下,吩咐雁九:「你給我表嫂打電話,就說麻煩霖表哥來一趟櫻桃街附近的維多利亞咖啡館。」

    方才芳芸付帳時出手大方,女侍應很有眼色的帶了幾塊烘熱的干毛巾過來替倩芸擦拭頭髮和衣服。倩芸哭的抽抽噎噎的,一邊擦頭髮,一邊傷心的看著芳芸,等候芳芸給她陪禮。

    芳芸扭過臉只看窗外,一言不發。

    唐珍妮尋李書霖最是神速,不過十多分鐘霖哥兒就帶著一陣冷風闖進來,他一眼看見芳芸和倩芸都安然無恙,心裡就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當你們怎麼了,爭蛋糕吃吵嘴了?」

    芳芸看見他來了,馬上站起來說:「霖表哥,我先走了。」

    「哎,你老遠把我喊來,就這樣走了?」李書霖對紅著眼圈的倩芸擠眼,笑道:「親姐妹鬧什麼脾氣,都說給表哥我聽聽,我替你們調停。」

    芳芸冷笑著轉身,雁九急忙跟上。李書霖見芸有保鏢也不去追,他在倩芸身邊坐下,看到她濕答答的頭髮,情知兩個人相爭是倩芸吃了虧,笑道:「俞倩芸呀俞倩芸,你也有今天,人家潑你咖啡,你怎麼不潑回去?」

    「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倩芸氣呼呼的回答。任李書霖再怎麼哄怎麼勸,她也不說為什麼和芳芸吵嘴。李書霖無可奈何,只好帶她去女子理髮室洗頭吹乾,又替她買了件新大衣,把她送回櫻桃街。他回到咖啡館買了一杯三角錢的咖啡,給了女侍應五塊錢的小費,就把兩位小姐吵嘴的經過打聽得一清二楚。

    「這確是一筆污爛帳,難怪她們兩個都不肯說。」李書霖笑對唐珍妮道:「你家表妹回學校了?」

    「回去了。」唐珍妮橫了李書霖一眼,道:「你把岳敏之約出來,問問他,是不是真和芳芸鬧翻了?」

    「不用問也看得出來,確是鬧翻了。」李書霖點燃一根菸捲,皺眉吐煙圈,眯著眼睛笑道:「要真是敏之兄做的,那這一手可夠狠的,換了我是是芳芸,我也惱。」

    「那也是俞家從根子爛掉了。要不是俞家和丘家都揣著小算盤,拼命貪墨,人家一個大錢也拿不走!」唐珍妮搶過他的香菸,用力吸了一口,冷笑道:「亞當說帳面上做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就是官司打到美國去都贏不了。我勸你別在裡面攪和。」

    「關我們什麼事呀?」李書霖歪在沙發上,笑道:「我就是替我們小表妹有些擔心。你看,芳芸一聽人提岳敏之就要潑咖啡,敏之吧,我約他幾次去祥雲公寓,他都推事忙。我看他們的緣份是斷了。」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罷!」唐珍妮撿起沙發墊子用力砸向李書霖,咬牙切齒:「你老實說你和顏如玉那個賤人到禮查飯店去過幾次?你怎麼什麼人都勾搭!」

    「她又不是良家婦女,她情我願的,怕什麼?」李書霖笑嘻嘻地,「敏之今天從南京回來,我上去到他那裡轉轉。你可有什麼話要交待?」

    「你滾遠點!」唐珍妮冷笑道:「還有,芳芸的事,你不許多嘴。」

    「阿拉曉得啦。」李書霖站起來撲倒唐珍妮,壓著她,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大笑著逃到門口,說:「對了,你收到丘家小七的結婚請帖沒有?回頭咱們一淘去軋熱鬧去呀?」

    「當然要去!」唐珍妮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冷笑道:「那位蘇文清小姐親自送了請帖來的,我怎麼能不給老同學面子?」

    李書霖吹著口哨出門,上樓敲門。滿面疲色的岳敏之看見是他,臉上現出笑意。

    李書霖脫下才穿上的西裝,扯掉領結,笑道:「敏之,官司打得怎麼樣?」

    「我各項手續都齊全,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岳敏之胸有成竹的微笑,給李書霖倒了一杯紅酒,「現在歐洲正在打仗,洋鬼子們自顧不暇,國貨生意只會越來越好。我已經接到第一筆來自南洋的訂單了。」

    「這麼說,丘小七的好日子不長久了?」李書霖笑問。

    「等高等法院的最後判決罷。」岳敏之湊近李書霖嗅了一口,甜蜜蜜的幽香襲人,馬上明白他是才和唐珍妮約會過,故意道:「你才從樓下上來的?」

    「嗯,中午芳芸和倩芸吵嘴,還潑了倩芸一頭一臉咖啡。芳芸打電話給她,喊我去收搭爛攤子去了。」李書霖看岳敏之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就住口不提。

    「她……還好罷?」岳敏之問完這句,煩躁的在茶几上翻菸捲和火柴。

    作者有話要說:杯具鳥,六斤放假,惡龍夜班,婆婆還要打二十四小時麻將。。。

    奴家不太忙得過來。。。儘量保證每日一更先,欠的那五六千,俺一定會補上滴一定。握拳。

    好久不見(上)

    李書霖笑笑,道:「她很好。」

    岳敏之到底找到了菸捲罐,他取了一根菸捲,在茶几上頓著頓著,突然發愣。李書霖盯著他看了半晌,到底沒有開腔,抖開一疊報紙默默翻看。岳敏之吸完一根菸捲,用力將菸蒂按熄在菸灰缸里,笑道:「書霖,陪我出去兜兜?」

    「沒有空。」李書霖揚揚手裡的報紙,笑道:「你要去自去。」

    岳敏之愣了一下,苦笑道:「書霖,你和我說老實話罷,她怎麼樣了?」

    「她確是很好,換的保鏢雖然木了些,倒也盡職。休息日都在寶珠那裡,或者去櫻桃街呆幾個鐘頭。」李書霖歪著頭想了一會,又道:「曹二少倒是每個休息日都去祥雲公寓轉轉的,不過都教她巧妙的避開,聽說曹二少為著這個很不快活。其實----」李書霖直視岳敏之的眼睛,笑問:「我看你們兩個都有些不戲勁,我倒想問問你,芳芸是不是在和你賭氣?」

    「或者是罷。」岳敏之又點燃一根菸捲,慢慢吸了一口閉上眼睛,「我們有些誤會,我想等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你醒醒罷!」李書霖把報紙捲成一卷丟到岳敏之的頭上,笑罵:「這是中國不是美利堅,小姐們的婚事大抵還要長輩做主。我問你,萬一曹二少上櫻桃街求婚成功,你怎麼辦?等我家小表妹結婚生子有了空閒再尋答案麼?」

    「她若是肯受大家庭的擺布,也不是俞芳芸了。」岳敏之臉上現出微笑,「俞家麼……」他的聲音低下去,幾乎聽不到,「還有的折騰呢。」

    輕輕的叩門聲在安靜的深夜格外的響。李書霖給岳敏之丟了個「若是來尋我就說我不在」的眼色,飛快的藏進臥室。岳敏之也當是唐珍妮,拉開門就笑道:「夫人有什麼要在下效勞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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