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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36:04 作者: 掃雪煮茶
俞憶白越看越愛,捏著小嬌妻的手笑道:「我曉得了,以後我們常來吃麵好不好?」
婉芳點點頭,想把手抽出來,偏憶白握的緊緊的。那跑堂的夥計也知趣,端著盤子在外面喊了一聲:「面來了!」俞憶白嚇得趕緊鬆了手。婉芳瞟了他一眼,坐正了等面送上來。
吃過了面,俞憶白看夥計送了熱茶上來,也不急著回家,握著婉芳的手和她閒談,漸漸說到霖哥兒身上,問她霖哥兒交了幾個女朋友。
婉芳吃了一驚,笑道:「你也看中霖哥兒了?」
俞憶白笑道:「他給我女兒寫信的事大半個上海的人都曉得了,我不過問問他的人品。我女兒的為人我清楚的很,霖哥兒這樣的,只怕我們芳芸還看不上他。」
婉芳笑道:「他也有二三百萬的身家,我們老太太極中意他做俞家孫女婿的。年紀輕輕的,又有錢,女朋友自然不會少,不過李家老太太也是有意和我們俞家結親,我們老太太的性子你也曉得的,霖哥兒這個孩子也不敢十分胡鬧。」她曲曲折折把俞李兩家的意思說給俞憶白聽,看俞憶白惹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喚道:「憶白?」
俞憶白皺了皺眉道:「老太太中意他,我可看不上這個公子哥,除了花錢,半點本事沒有!我家芳芸樣樣都是出挑的,總要替她尋個家世學問人品都好的女婿,就是窮些也沒什麼的。雖然都是老親,以後霖哥兒再尋芳芸,你攔著些。」
這是看不上霖哥兒了。婉芳原來是怕他也看中霖哥兒,那自己夾在倩芸和芳芸中間就為難了。既然看不中,她也鬆了一口氣,笑道:「我曉得了,我瞧芳芸很避著他的,只是不曉得這個話……」
俞憶白黑著臉道:「左右不過是俞家這些無聊的女人們,我趕著把芳芸送到學校來也是叫孩子避一避。叫我查出來,有她好看!」
婉芳沉吟了一會,道:「我大姐早上和我說,是常去證券交易民的王太太晚上打牌和姚太太說的。姚太太特為打電話問呢。我大姐和她講那是沒有的事,那天晚上是二嫂不大舒服,他來瞧姑母,到我們家來討藥的。下回有人問你,你只照著這個講罷。」
俞憶白點點頭,道:「二嫂那裡知會過了?」
婉芳笑道:「自然說過了的。二嫂氣的要死,就要找她算帳呢,到底叫我們攔住了。」她瞟了一眼俞憶白,道:「憶白,我猜她也不是故意的,是在美國呆久了都變成直性子了,不過咱們中國不作興有什麼說什麼。你得空要勸勸她。」
俞憶白冷冷的哼了一聲,去摸煙匣。
婉芳又笑道:「你幾時去蘇州?」
「不去了。」俞憶白吐出一個煙圈,恨道:「昨天才宣布了新生活十二條,有一條就是不許官員納妾。我這個時候替姨太太尋親,不是找死麼。」
可惜顏如玉生的是兒子,不然這一回就能叫她走路了。婉芳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替俞憶白髮愁的樣子,道:「我記得五嬸娘家就在蘇州,上回有個什麼外甥就來就是姓丘的,不如你去訪一訪?」
俞憶白雖然心中惱極了顏如玉,然想到謹誠的將來,還是點點頭,道:「還是訪一訪的好,過幾天我們在家請次客,你把林家人請一兩個來。」
婉芳哦了一聲答應。夥計敲門進來換茶,兩個人都沒了興致,結帳回家不提。到了臨睡時婉芳推俞憶白去如玉房裡歇,俞憶白不肯去,道:「我曉得你是個賢惠的。只是這個時候謹誠都睡了,我去鬧的他走了困倒不好。就在你這裡將就一晚罷。」一邊幾天都不肯去顏如玉房裡睡。
俞憶白白天上班,晚上還有應酬,深夜回來都在婉芳那裡睡了。顏如玉面上鎮定,心裡卻是著急,一直納悶俞家怎麼還不鬧起來。
這一天周六。芳芸回家過周末,一回來就躲在三樓房裡不出來。到了晚飯時俞憶白居然回家,婉芳叫老媽子請九小姐下來吃晚飯。芳芸板著臉下樓到餐廳,走到顏如玉面前,罵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一打男朋友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下賤?」罵完用力抽了她一個耳光,大哭著上樓去了。婉芳看俞憶白的臉色難看的嚇人,連忙追著芳芸上樓去了。
顏如玉摸著腫了半邊的臉,眼淚汪汪看著俞憶白,一副委屈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了,困告去,下章大掐。
好風頻借力
俞憶白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問:「你都在外面胡說了些什麼?」
顏如玉咬著嘴唇不說話。俞憶白叫聽差把謹誠帶去外面玩,拖著她回房間,一關門就照著她腫的那一面也摔一個耳光,罵道:「你從前的賢良淑靜哪裡去了?虧你還說自己是大家子出身,那樣的話也說得出口!」這一巴掌打下去,顏如玉腫的那面更加的腫了。俞憶白出了氣,尋了張椅子坐下,氣喘吁吁瞪著她。
顏如玉委委屈屈道:「憶白,這個事一定有誤會。我就是瘋了,也不致與和旁人說這個話。那天晚上確是李大少送了信來,阿瑞送進來吃我看見,是我多事,覺得聽差深夜去敲小姐們房門不好,就攔住了他,我去把信插在門縫裡。這又不是什麼瞞人的事,家裡的聽差老媽子一大堆,保不住是哪個多嘴亂說……」
「他們亂說,也能扯到美國的事上去?」俞憶白冷笑道。
「憶白,芳芸的規矩一直是我教的!」顏如玉走到一邊,把好的那半邊臉留給俞憶白,泣道:「我說芳芸的不是,不是說我管教不嚴麼。你自家想想,我待芳芸如何?」
在美國的時候,芳芸的確叫如玉教的很好,俞憶白有些被她說動,遲疑道:「不是你還有哪個?」
顏如玉嘆了一口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哪個最不想我們芳芸和李大少來往?又是哪個有本事支使得動這些太太們,婉芳妹子沒少在你那裡吹風罷?」
俞憶白說不出話來。顏如玉又道:「他們這個法子倒是好,又離間我們一家,又損了芳芸的名聲,我就說呢,你們家四太太這一向待我好得出人意料,原來使的是反間計。也是我蠢,當你們俞家還有好人!」
「你別說了!」俞憶白騰地站起來,道:「我就去找房子,我們搬出去。」
「不能搬!咱們搬了就叫他們得了意。憶白,我們要把他們欠你的,一點一點討回來。」
顏如玉奔到他懷裡,淚如雨下,「不只俞家,還有丘家欠我的,都要討回來。憶白,我們庶出的也是人。」
俞憶白還沒有怎麼動,顏如玉輕輕吸了一口氣,喊痛道:「好痛。」說完又笑道:「芳芸這孩子練了幾年防身術,打人還真痛。憶白,我不怪她,她還年輕,不懂人心的好壞。」
「如玉……是我不對,我替你喊大夫來。」俞憶白已是全信了顏如玉的話,急急忙忙就要去打電話。顏如玉按住他的手,道:「鬧的驚天動地人家笑話你呢,你自己開車去藥房,悄悄買點藥油來給我擦擦好啦。」把他推出房門,掩了門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