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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35:26 作者: 紅葉似火
    須臾,許立肖硬著頭皮道:「佩佩,咱們已經有小婉了,你這胎懷相又不好,要不,咱們就不要這孩子了吧。」

    想讓她把孩子打了,然後徹底地甩了她?做夢!程佩佩眼底閃過一抹陰沉,下一刻捂住肚子,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立肖,我捨不得啊,孩子都快成形了,再過一個多月,他就是個完整的小人了,咱們怎麼忍心,他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況且,我已經快四十歲了,這個孩子不生,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機會生孩子了。」

    許立肖被她哭得既頭大又心軟,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嘆了口氣,許立肖擦乾手,蹲下身,將程佩佩扶了起來:「好了,別哭了,你先回床上休息一會兒,等做好了飯,我再叫你。」

    這場談話無疾而終,許立肖腦在腦海里打了幾圈轉的念頭只得作罷。程佩佩不可能放棄,那他只能從貝芷那兒下手了,只希望她能快快想通吧,他已經做出了很多讓步。

    接下來幾個星期,貝芷與許立肖開始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兩人對離婚都沒異議,唯一的分歧就在那套房子上,誰也不肯撒手讓給對方。

    一開始貝芷的父母還擔心兩人真的會離婚,但發現鬧了這麼久,兩人也沒動真格,想到貝芷肚子裡還有個孩子,便覺得這婚肯定離不了,索性也不管了,倒是讓貝芷輕鬆了不少。

    可許立肖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貝芷長期住在了醫院,將家裡的保姆辭退了,他現在不但要上班,還要接送許小婉,照顧程佩佩,偶爾還要到貝芷這裡來看看,整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人也跟著瘦了好幾斤。

    若真是身體上辛苦點就算了,更要命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程佩佩的肚子也跟著鼓了起來,幸虧現在天氣變冷了,衣服穿得多,看不出來,可以後呢?紙始終包不住火啊,尤其是程家人也坐不住了,程佩佩那個堂弟已經三番五次警告他,讓他必須給程佩佩一個說法,否則打斷他的腿。

    許立肖焦灼不已,只好再次來找貝芷商議離婚的事。

    不過兩周不見,隨著進入孕中期,貝芷的臉丰韻了一圈,可能是吃好喝好,作息時間又很規律的緣故,她的氣色好了許多,臉上的皮膚不化妝都白中透著粉,仿佛年輕了十歲。

    相比之下,許立肖就顯得滄桑多了,眼底的青色極其明顯,眼窩深陷,看起來很是憔悴。

    許立肖看著這樣的貝芷,心裡不甘極了,可一想到程家的步步緊逼,他又只能按捺下心裡不合時宜的念頭,說明了來意。

    貝芷還是那副老樣子,油鹽不進,非要那套房子。

    許立肖心力交瘁,很想說,那套房子給你算了,可話到嘴邊,轉了幾圈,最後又咽了回去。沒了這套房子,他還剩什麼?

    「阿芷,你要不同意,那我們只能起訴離婚了。」許立肖終於明晃晃地亮出了他的獠牙。

    貝芷瞧了,譏誚一笑:「我隨時奉陪。」

    說完,看也不看許立肖一眼。為了房子,這段時間他醜態百出,見多了,貝芷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心裡僅存的那點美好回憶也跟著蕩然無存。如今看到許立肖,她只有一個感覺,她當初可真是瞎了眼。

    ***

    貝芷軟硬不吃,程佩佩那邊又等不起了,許立肖心一橫,找了個律師,以貝芷虐待繼女為由,將她告上了法院,請求離婚,並要求她賠償許小婉的精神損失費。

    貝芷彈了彈手裡的傳票,一臉感慨:「沒想到我的招被他先用了。」

    婚姻中如果一方有重大過失,在分配財產時應當少分。許立肖將虐待繼女這頂帽子扣到她頭上不就是為了多分財產嗎?

    左亦揚接過傳票看了看,然後問貝芷:「貝女士,你確定從未打過許小婉?」

    貝芷聳肩:「我工作很忙,每天都要七八點後才能回家,早上一大早就走了,周末許小婉不是去她媽那兒就是去她奶奶那兒了,我跟她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怎麼虐待她?難不成我還能在夢裡虐待她不成?這一點,我家裡以前的保姆可以作證。」

    就是因為她很忙,家裡房子大,又有個孩子,所以她才會請了個住家保姆,沒想到現在倒是多了個現成的證人。

    左亦揚頷首:「那好,既然你肯定沒打孩子,那我們可以反過來告他們誹謗,請你將任何能證明你清白的人證、物證、監控之類的都告訴我,我去搜集整理證據,以備開庭用。」

    誰也不想被人冤枉,背負著虐待繼女的名聲過日子,貝芷以前不提,不過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她懷孕了,沒有精力卻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現在有了律師幫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貝芷如實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左亦揚頷首,拿著公文包走了。

    他仔細研究了卷宗,發現對方要告貝芷虐待許小婉,應該有兩個方面,一是豆丁受貝芷指使,欺負許小婉,另一個是貝芷私底下對許小婉施虐。

    豆丁欺負許小婉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不過這一點也不難辦,只要把這歸結為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就行了,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最重要的後面一條,許小婉指證貝芷虐待她。

    在一個八歲的孩子和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人之間,不少人都會傾向於選擇相信孩子。而且貝芷還有個弱勢,她是孩子的繼母,又正巧懷孕了,依照現在輿論的態度,不少人會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她欺負了孩子。甚至會腦補出,繼母懷孕,有了親骨肉,所以視繼女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不過嘛,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凡事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左亦揚提起筆,在紙上羅列出了重點。

    左寧薇端著果盤一進去就看到了他本子上的「豆丁」兩個字。

    左寧薇眼神閃了閃,彎下腰指著那一行字說道:「教唆豆丁的那個孩子叫姜允,姜允的媽媽跟程佩佩的堂弟程鵬是同事。程佩佩和程鵬都是獨生子女,兩姐弟關係很好。」

    「你的意思是豆丁打許小婉還有內情?」左亦揚聽懂了她的暗示,將筆往旁邊一擱,抬起頭看著左寧薇。

    左寧薇點頭,將上次跟黃蓮一起去找姜允媽媽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後來因為黃蓮一家的態度很惡劣,程佩佩還去報了警,黃蓮將姜允一家也供出來了,派出所那裡應該有當初的調解記錄。」

    「這個信息對我很有用,謝啦。」左亦揚拍了拍左寧薇的腦袋。

    左寧薇見他起身要出門的樣子,忙追了上去:「等等,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反正這件事也沒什麼危險性,讓自己妹子也見識見識這人間險惡也好,左亦揚舉起手裡的本子招呼她:「快點,我下去開車。」

    接下來一連數日,兄妹倆都到處找證據,先是走訪了許立肖家的保姆,又去物業那裡調取了小區的監控,還走訪了程鵬的公司,了解他和姜允母親的為人和交情。

    在這種忙忙碌碌中,開庭的日子終於到了。

    因為要陪母親去做體檢,左寧薇未能到場旁聽,不過在當天上午十點多,她就接到了風嵐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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