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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35:26 作者: 紅葉似火
    她咬住下唇,不信邪地又按了一次左寧薇家的門牌號,門禁系統一聲又一聲地響起,響得張佳佳煩躁不已,可就是沒人接起。

    若不是先前可視電話接通過,她都要懷疑左寧薇在不在家了。哼,她一直撥,她倒要看看,究竟誰能更沉得住氣一點。

    張佳佳想得很美好,但沒過幾分鐘,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就兇巴巴地走了過來:「張佳佳,左寧薇說她根本不認識你,你的行為嚴重打擾了業主們的正常休息,請你離開。」

    張佳佳沒料到左寧薇會做得這麼絕,她氣得臉都扭曲得不成樣子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冷靜下來,澄清道:「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跟她在一個辦公室里呆了兩年,你們沒搞清楚狀況吧?」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高個地那個板著臉,冷肅地說:「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張佳佳,我們是小區的物業,業主說不認識你,不願意見你,那我們就無權放你進來。請你離開,否則我們就要叫民警了。」

    媽蛋,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隨便遇到個人都拽兮兮的,動不動就叫民警,以為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啊。

    張佳佳氣得要死,但現在左寧薇不願見她,兩個三大五粗的保安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她能怎麼辦?她只能識時務地離開啊。

    想到自己大熱天的,冒著烈日,辛辛苦苦地跑這麼遠,結果卻連人影子都沒見到,張佳佳就嘔得想吐血。

    被兩個保安趕出了小區,張佳佳尤不死心。她老大遠跑這麼一趟,可不想白跑了。況且,左寧薇已經將她的手機號碼、微信等通訊錄全給拉黑了,除了上門堵人,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見到左寧薇。

    張佳佳在小區門口站了幾分鐘,實在熱得受不了,只能往旁邊的一間咖啡廳走去。進入了有空調的地方,她才宛如活了過來一般。

    張佳佳點了一杯咖啡,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精神,又開始琢磨怎樣才能見左寧薇一面,讓她答應撤訴。

    這家咖啡館不大,就兩個店員,因為店裡就她一個顧客,店員無事可做,一個守在收營台前玩手機,一個拿著手機在跟人聊天。

    張佳佳看到這一幕,暗道自己太傻。左寧薇將自己的手機號拉黑了,她換個手機就是啊。

    想到這裡,張佳佳連忙招手,又要了一個甜品,等著服務員將東西端上來的時候,她連忙藉機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發幾條簡訊嗎?你要看視頻,可以用先用我的手機,等走的時候咱們再換回來。」

    光聽到前面一句,店員還擔心張佳佳耍詐,找藉口騙她的手機,但有了後面那一條補充,店員再也不擔心了。她自己的不過是一兩千塊的國產機,對方的可是去年才出的水果機,換著用,擔心跑路的也不會是她,於是樂呵呵地同意了。

    ***

    辭了職,左寧薇這幾天的生活很墮落,早上睡到九、十點才起來,吃過飯,就躲在房間裡看看小漫畫、小說,手癢了,就動幾筆,隨便畫一畫。日子過得愜意極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家的母上大人,一聽她辭職,頓時歡喜起來,張羅著七大姑八大姨,讓人給她介紹對象。

    左寧薇鬱悶的同時,也大大地鬆了口氣。未免讓老媽擔心,她跟左亦揚瞞下了辭職的真相,只說是累了,想辭職休息一段時間,好在老媽沒懷疑也沒不開心的,她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可這安寧的日子還沒過兩天呢,張佳佳這女人又湊上來了,還直接找她家來了。左寧薇那個氣啊,想也沒想就掛斷了可視電話,並給物業打了電話,讓他們將張佳佳請出去,而且以後都不要放她進來了。

    進不了小區,張佳佳應該消停了吧,誰知道這才沒過多久,張佳佳又不知拿了誰的手機給她發起了簡訊,將公司里對她的補償和錢文森私底下願意出大價錢的事一併說了。

    講真的,第一眼看到錢文森出的這個數字時,左寧薇也不是沒心動,一百萬,她不吃不喝也要好幾年才能攢起來。

    只是,一想到錢文森那副噁心的嘴臉和張佳佳對她所做的事,左寧薇就咽不下這口氣。若不是她機警,若不是她提前做了那個帶有預知色彩的夢,毫無防備的她很可能會中了張佳佳與小美的暗算,這輩子都毀在這幾個人渣手裡了。

    一百萬,區區一百萬,就想了結這段恩怨,換來她的不追究,他們未免想得太美好了。她左寧薇的人生可不是一百萬就能收買的,只要能讓這幾個人渣受到應有的懲罰,哪怕將她這幾年攢下的積蓄都掏出來,她都願意!錢沒了可以再掙,這口氣不出,她這輩子都不舒服。

    左寧薇起身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帶上鑰匙和錢包,往張佳佳所待的咖啡館而去。

    張佳佳連續給左寧薇發了好幾條簡訊,都沒收到一條回復,她原先的篤定變成了忐忑,難道左寧薇真的能不為所動?但這可是一百萬啊,都能湊個小戶型的首付了。

    眼看窗外陽光西挪,路上行人漸增,還是不見左寧薇的影子,張佳佳的心不住地往下沉,除了沮喪,還滋生出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憑什麼,大家都是小市民家庭出生,工薪階層,左寧薇卻能視這一百萬和公費出國的機會無無物。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你處心積慮求而不得的東西,對方唾手可得,卻棄如弊帚,不屑一顧。

    就在張佳佳獨自沉浸在自憐自艾的情緒中時,忽然一團陰影出現在她的面前,緊接著,她對面的椅子被人拉開。

    張佳佳驚訝地抬起頭,待看清是左寧薇後,她眨了眨眼,換上驚喜的表情,坐直身體,熱絡地說:「寧薇,你終於來了!」

    左寧薇淡淡地看著她,沒有多餘的寒暄:「張佳佳,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想要我撤訴,我只有一個答覆,不可能!」

    張佳佳沒料到她一來就將話給說絕了,又氣又慌,憋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左寧薇,謊言信手拈來:「寧薇,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是沒辦法,錢文森的老婆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她……她就是個妒婦,她容不下我的,除了出國我也沒辦法。求求你,看在咱們交好一場的份上,就放過我這一回吧。要是這賠償你不滿意,我……我可以去錢文森那兒幫你再爭取爭取!」

    左寧薇安靜地等她說完,然後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直白地問道:「你讓我放你一馬,那上周你給下藥的時候有沒有顧念過一絲舊情,想著放我一馬呢?」

    「沒有的事,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寧薇,請你相信……」張佳佳開始還想辯解,但在左寧薇那瞭然和嘲諷的眼神,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漸至無聲。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幾秒,張佳佳見左寧薇軟硬不吃,心知再求情也是枉然。她索性收起了賣慘的打算,直直盯著左寧薇:「你要怎樣才肯撤銷起訴,你說,只要我跟錢總能辦到的事,我們都可以答應你。」

    反正左寧薇就是獅子大開口,最後買單的也是錢文森,又不用她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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