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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35:26 作者: 紅葉似火
剛出洗手間,她就跟張佳佳撞上了。
「寧薇,你去哪兒了呢?我正想打你電話呢,走吧,該去吃飯了。」說完,張佳佳上前,挽住了左寧薇的胳膊。
左寧薇手臂僵硬地任她拉著往電梯處走去,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到她的臉上。
「喂,寧薇,我問你呢,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才十幾分鐘不見,難不成你就想我了?」張佳佳邊說還邊用左手捧住臉,做了個美美噠的樣子。
左寧薇回過神來,唇角一翹,學著張佳佳的口吻笑眯眯地說:「對啊,想死你了。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麼?」
說話間,兩人被擠進了電梯裡。
正值午休時間,電梯裡人滿為患,張佳佳沖左寧薇眨了眨眼:「待會兒再說。」
兩人從十六樓下來,去了隔壁的餐廳,兩人各點了一個套餐,尋了一處相對僻靜的位置坐下。
「來,你最喜歡的酸梅湯。」張佳佳將一杯飲料遞給了左寧薇。
左寧薇含笑接下:「謝謝。」
她早上給張佳佳帶了銅鑼街的生煎,張佳佳這是借著酸梅湯還她的人情。雖然朋友之間不必分得那麼清,但禮尚往來,有來有往是做人的一項好習慣,也是能令友情之樹長青的好辦法,畢竟誰也沒義務一直無條件的付出。
左寧薇與張佳佳很好的踐行了這一點,今天你請我吃飯,改天我請你看電影,出差旅行,總不會忘給對方帶禮物。兩人的友情也在這種你來我往中漸漸加深。
左寧薇甩了甩頭,左手按住太陽穴,緩緩地揉了揉,心道,也許這幾天太熱,她都出現幻覺了吧。
可不是幻覺,昨天她去賀老先生的老房子尋找賀家以前的鄰居,詢問這夫妻倆的舊事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一條拇指粗粉紅色的小蛇,跳起來就咬住她左手手腕處。
她嚇得使勁兒甩了甩手,將那小蛇甩進了草叢裡,然後飛快地跑出了小巷,在路邊攔住一輛緩慢開過來的私家車,急切地說:「麻煩你幫幫忙,送我去最近的醫院,我左手腕被毒蛇咬了一口。」
私家車主下意識地往她的左手腕望去,只一眼,私家車主就挪開了目光,然後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瞟了她一眼:「有病,年紀輕輕腦子就壞了。」
然後趁著左寧薇怔愣的瞬間,他飛快地發動車子,離開了左寧薇的視線。
被人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左寧薇倍感委屈,她低頭往左手腕處看去。
這回受到驚嚇的變成了她。
她左邊手腕上那道傷口不知何時竟消失了,連血絲都沒留下,白瓷一樣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瑩瑩光澤,晃得她眼花,仿若剛才被蛇咬的那一瞬間只是她的錯覺。
若不是身體上還殘留著的痛感和手腕上那一粒芝麻大的紅點,她真會以為是她的腦子被熱暈了,出現了幻覺。
雖然傷口詭異地消失了,連血跡都沒殘留下來,但事關自己的小命,左寧薇還是不放心,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醫院。
只是到了醫院門口,她又傻眼了。
連傷口都沒有,她說自己被蛇咬了一口,肯定又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輪到她時,左寧薇在護士催促的目光下,吞吞吐吐地說:「我……我驗個血吧。」
萬一蛇毒侵入她的身體裡,驗血應該能驗出來吧。
護士皺眉看著她,不耐煩地說:「你要查什麼?肝功能、腎功能、血脂、血糖、血常規、血沉、抗體檢測、腫瘤標誌……」
一大堆名詞從她的嘴裡蹦出來,左寧薇聽得暈頭轉向,勉強從裡面挑出一個自己能識別的詞語:「就血常規吧。」
她記得感冒來醫院就經常要查這個,好像不要求空腹。
護士飛快地開了單子,遞給她:「去內科讓醫生開單子。」
左寧薇拿著單子找到內科,好在都下午了,醫院裡的人少了許多,沒一會兒便輪到了她。
醫生問她看什麼,她支支吾吾了兩句,實在扯不出能蒙過這些專業人員的幌子,只好直白地說:「我想查個血常規。」
不說病情,光說查血常規,該不會是懷孕了吧,醫生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好心勸她:「姑娘,血常規並不能查出妊娠反應,這個得做血檢查。」
左寧薇又羞又囧,忙擺手澄清:「醫生你誤會了,我沒有懷孕,就是想做個檢查而已。」
醫生瞧了兩秒,看不出端倪,只得給她開了單子。
左寧薇拿著單子去了化驗科,抽完血,她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沒過幾秒就往醫院裡的自動印表機上瞄一眼。
過了十分鐘,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站了起來,拿起醫保卡往機器上一刷,屏幕上顯示,她有一個報告可列印。
左寧薇點了確認,沒過兩秒,單子從機器里吐了出來。
左寧薇雖然不是學醫的,但基本的檢驗單子還是看得明白,根據檢查結果,她的各項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內。
左寧薇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也許那條蛇沒毒呢,也許是她看錯了,那條蛇還小,牙齒沒長齊,根本咬不動她。
可若是真咬不動,怎麼會痛?這個莫名其妙的紅點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左寧薇渾渾噩噩地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今天上班也時不時地走神。
張佳佳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狐疑地挑起眉:「寧薇,你今天怎麼啦?我跟你說話,你一直在走神,該不會是剛才錢總告訴了你什麼好消息吧?」
說到最後一句,張佳佳還衝左寧薇眨了眨眼,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若是以往,左寧薇一定聽不出這句話中暗藏的試探意味。
這一刻,左寧薇的腦子忽然特別清醒,張佳佳比她晚入職一年,跟她一同競爭這次出國深造的名額。兩人是朋友,更是競爭對手!
第二章
想通這其中的關節,左寧薇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連酸甜可口的酸梅湯也變得索然無味。
在心裡自嘲一笑,她把垂下來的一縷髮絲撥到耳後,然後將塑料杯子放到一邊,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苦惱地說:「總監催我出下個月的配飾。哎,反正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完的,最煩的是這大熱天的,工作不省心,我家母上也跟著湊熱鬧。」
一聽這話,張佳佳就明白了,笑盈盈地說:「怎麼,伯母又逼著你去相親?」
左寧薇無奈地點頭,半真半假的抱怨:「可不是,每周都有相親,更年期的母上大人惹不起啊,我昨天還膽大包天地逃了相親,在風嵐那裡躲了一天。哎,不說這些了,昨晚沒睡好,我頭痛得很,半點靈感都沒有,下午你幫我請個假吧,我回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再趕工。」
衝擊太大,一時半會兒靜不下心來做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她想靜下心來思考怎麼應付錢文森。
張佳佳瞧她臉色不好,點頭道:「好,你趕緊回去吧,路上打個車,小心中暑。」
左寧薇點點頭,等張佳佳吃完飯,兩人一起出了餐館分道揚鑣。她家離公司不遠,打車也就二十幾塊,大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她也不想省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