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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6:55 作者: 狄戈
    恍然記起,昨晚那時候就開始下雪了。

    司羽站在落地窗前打著電話,他已經穿戴整齊,黑色長褲和暗色毛衣襯的人筆直修長,安潯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的就想到昨晚那個凌亂又性感的男人。

    似乎有所察覺,司羽突然回過頭來。

    安潯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毯上,一張素白小臉,一頭凌亂長發,迎著朝陽,沖他笑,「司羽,外面好美,我們出去玩吧。」

    司羽笑著說好,然後又聽他微低頭對著電話說,「對,我這有人,媽媽。」

    安潯愣了一下,忘了他在打電話,竟然是和他媽媽……

    「嗯,是個女孩……對,非常認真……no,不要調查她,不要做那種事,我希望您尊重她……好,我會帶回家的……」他依舊背對著她,聲音低低的,空出來的手對她打著手勢示意她過去,安潯猶豫了一下,轉身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他電話結束的很快,安潯剛擦完臉他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以為他要用洗手間,「你用嗎?」

    說著就想要閃開,卻被他從後面環腰抱住,他看向鏡子中的她,「早安,安安。」

    安潯嗯了一聲,也從鏡子中看他,他一隻手拿上來輕撫她的下巴,隨後微微用力讓她微微側臉,歪頭便又吻向她。

    兩人口中全都是牙膏的薄荷香,清新微涼卻又火熱。

    司羽的另一隻手慢慢就開始不老實,似乎是想去解她胸前的扣子,安潯伸手去推,「一大早你就耍流氓。」

    司羽倒是很容易就放開她,輕笑著,「文藝女生不都是平胸嗎,安潯你這裡是不是有點大?。」

    安潯整理著衣服,臉有點紅,不理他。

    在酒店吃了早餐後,司羽開車帶她到富士山下遊覽湖泊,這個季節是日本旅遊淡季,很多人都選擇在櫻花怒放的時候來,人們常說沒有櫻花的日本,是暗淡的,呆板的。

    安潯站在河口湖邊搭建的木板橋上,看著遠處幾顆掉光樹葉的枯樹,湖面兩隻游遠的天鵝,水中倒映的富士山奇景,呆板暗淡倒是沒覺得,只感受到了這一切都滿是寧靜與靈動。

    司羽雙手插在夾克兜里,靜靜的站在另一側看著富士山,似乎也十分享受這樣的安靜。

    安潯見他的樣子,心微動,轉身慢慢朝岸邊走,司羽聽到木板的咯吱聲,回頭看她,安潯突然說,「別動。」

    司羽真就不動了,他問,「怎麼了?安安。」

    安潯沿著河岸走著,越走越遠,約行了五十多米,「你這樣站一會兒,我要把這個畫面記下來。」

    他瞭然,「你帶畫筆了嗎?」

    他剛問完便見她拿出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照片。

    「雖然看照片感覺上差點,但是我會畫好的。」安潯看著自己拍下來的照片,有些高興,「司羽,我要讓整座富士山給你當背景。」

    富士山一直是別人鏡頭中的絕對主角,也有很多畫家會花費很多精力來描繪它的雄壯,但只有她,『口出狂言』的說,她要讓整座富士山給自己當背景。

    司羽靜默了半晌,壓下過去親吻她的衝動,站在在那裡凝視著她,「我有沒有說過,請我當模特很貴的。」

    安潯瞥他一眼,看了看四下沒人,突然膽大起來「昨天我沒付報酬嗎?」

    司羽反而意外了,她倒是適應和接受的很快,昨天還一副要躲起來要靜靜別和我說話也別看我的模樣,現在竟敢拿出來說了。

    兩人沿著河岸走著,碰到河邊燒火的幾個年輕人,安潯被邀請過去取暖,後來又遇到一對牽著秋田犬散步的老夫婦,司羽似乎很喜歡狗,蹲下來逗著它,還不時和老夫婦聊上兩句。

    等他們走遠,安潯問司羽他們說了什麼,司羽說老夫婦的女兒要生孩子了,他們要去島上的神社參拜,求神明保佑母子平安。

    安潯一聽有神社,便起了興致。

    到島上要先去關所坐船,兩人到的時候,等船的人並不多,但有三輛停在售票口附近的車子十分顯眼,一樣的顏色和車型,整整齊齊停成一條線。

    周圍的人不免多有猜測,大多數人認為是哪個社長家嬌妻要生孩子參拜來了。

    司羽讓安潯原地等著,他去買船票。

    安潯剛坐到長椅上不一會兒,就見黑色的車子裡下來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叔,照理說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被人攙扶,可他剛走了沒幾步便捂著胸口停住不動了,一旁西裝革履的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攙扶著他,嘴裡嘰里咕嚕說著什麼,那位大叔臉色慘白,似乎呼吸也開始困難,那兩人一臉不知所措。

    這時候另一輛車子上衝下來一位年輕男人,嘴裡喊著哦都桑,看來是大叔的兒子,可還沒等他靠近,大叔便倒了下去。

    附近那些大叔的部下一擁而上,安潯見事qíng緊急,他們又不懂急救,忙走過去對他們說先不要亂動這位大叔,要放他平躺,說的是英文,沒人理他,似乎只有大叔的兒子聽懂了,他見混亂的環境中,只有那個小姑娘最鎮定,突然就心生了信任,扭頭對那些人喊著什麼,然後大家果然都不動了。

    那人滿臉期盼的看著安潯,用英文說,「你是醫生嗎?」

    安潯搖頭,「你父親有心臟病嗎?」

    那人急切的點頭。

    安潯略微知道些心臟病發的急救措施,「我想我可以試試。」

    她安慰自己,撐到司羽回來就好了。

    她讓周圍的人都散開些保持空氣流通,一邊動手解大叔的領帶,皮帶和襯衫扣子一邊努力回憶著abcd那些急救步驟。

    先將包包墊到大叔腦後,讓他脖子後仰,摸頸動脈看是否還有脈搏,沒有就進行心肺復甦。

    心肺復甦需要很多體力,需要很大的力量,需要快速地按壓,安潯的小細胳膊根本做不了幾個。

    不過她倒是會人工呼吸……

    人命關天,也來不及多想,捏住大叔的鼻子含了一口氣剛一低頭便感覺一旁有人伸手攔住了她。

    是司羽,安潯見到他的一瞬間便大大的舒了口氣。

    他迅速替代了她的位置,胸外按壓做的像教科書一樣標準,迅速,有力,前後也就兩三分鐘,他的頻率一點都沒亂,即使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手上的力量也絲毫沒有鬆懈,人工呼吸也沒有半分猶豫,一下一下揪著人心,圍觀群眾也是出奇的安靜。

    短短的幾分鐘,像過去一世紀那麼久,直到,那位大叔奇蹟般的恢復了呼吸。

    ☆、第23章

    短短的幾分鐘,像過去一世紀那麼久……

    直到,那位大叔奇蹟般的恢復了呼吸。

    人群中有人鼓了掌,還有人用手機在拍照。

    司羽一直等到救護人員來才停止一系列的急救措施,讓開了地方。

    醫護人員將那位大叔抬上車,大叔的兒子跟著上了車,留下一堆眼巴巴的部下,救護車門關上的時候,他突然看了眼安潯,隨即叫了一個部下過去,低聲吩咐了什麼。

    安潯所有注意力都在司羽身上,看他站起身,看他走向她。

    除了額頭細微的汗,他一切如常,寵辱不驚的樣子,好像剛剛救了一條人命的不是他。

    眼前還全是他救人時候的畫面,嚴肅又認真的神qíng,沒有手忙腳亂,沒有混亂不堪,每個動作都迅速沉穩,做的堅定又專業。

    安潯突然就懂了那些有英雄qíng結,英雄崇拜的人的心理。

    真的會讓人熱血沸騰。

    想吻他。

    「安潯你做的很好,全做對了,」他走過來牽她的手,發現是冰涼,「害怕了嗎?」

    沒有炫耀,沒有邀功,他甚至都不如圍觀群眾興奮。

    「你應該驕傲的。」安潯看著他的那雙眼睛閃閃發光。

    他挑眉輕笑,「這是我的專業。」

    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我剛才擔心的手都發抖了,」安潯翻過手來給他看手心裡的汗,「你卻看不出來有任何緊張。」

    司羽將她手心的汗擦掉,牽著她向人少方向走去,「我也會緊張。」

    畢竟是條人命。

    「什麼時候?」安潯一點兒沒看出來。

    「你準備給那位先生做人工呼吸的時候。」

    安潯:「……」

    兩人沿著河邊朝來時的方向走,安潯想問他們是不是不去島上了,卻聽他突然說,「安潯,鞋子舒服嗎?」

    「嗯?」安潯不明所以。

    「可以走快嗎?」

    「可以。」

    「那我們快些走。」他沖她眨了眨眼睛,說著便牽著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安潯忙小跑跟上,「怎麼了司羽?」

    那個大叔的部下正在人群中找著他們,安潯回頭看時正和其中一人視線相遇,那人見他們走遠,忙喊著其他人追過來。

    他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一排水杉旁邊,雖然不覺得那些人是壞人,找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感謝,但坐進車裡那一刻,安潯還是覺得安心了不少。

    司羽啟動了車子,直到離那些人越來越遠才對安潯說,「剛才那位先生身上的紋身看到了嗎?」

    安潯點頭,她並沒有機會仔細看,只在解開襯衫扣子的時候瞥了兩眼,好像全身都是。

    「這種有通體紋身的基本上是幫派大哥。「司羽說著看了看安潯,「寶寶,繫上安全帶。」

    安潯扯開安全帶乖乖扣上,似乎因為他叫的親密而有些走神,半天才疑問道,「幫派?」

    「你知道黑社會在日本是合法的吧,這裡有很多幫派社團,」司羽眉眼帶笑的看了看她,似乎看出她的停頓。

    「他們是黑社會?」安潯故作鎮定的回頭看了看已經小成幾個黑點的人,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矩矩的那幫人,竟然是黑社會。

    「你以為黑社會像古惑仔一樣,一眼就讓你認出來,日本的黑社會對平民還算友好,團拜日會給小朋友發糖那種友好。」司羽打了轉向,兩人上了跨湖大橋,「他們比義大利黑手黨溫柔些。」

    「那我們為什麼要躲著他們呀。」日本黑社會聽起來簡直人畜無害。

    「因為他們還做很多黑社會做的事,販~賣~毒~品,qíng~色~交易,bào力犯罪,所以我們不應該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不管他們穿的光鮮還是為人禮貌,本質上卻是不變的。

    於是富士山之旅就在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中結束。

    兩人回到東京的時候剛中午,司羽讓安潯去退酒店,安潯卻問,「那我住哪?」

    「我的公寓。」司羽給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昨晚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安潯猶豫。

    「安潯,除非你願意。」他叫了她的全名,通常這種時候要說的話都是稍微鄭重些的。

    後來,安潯想,如果時間能回到這一刻,她一定狠狠回他兩個字。

    放屁!

    大學校園內沒有學生宿舍,司羽住在學校附近的一所公寓,他說很多留學生都住在那裡,包括大川。

    比安潯想像的好很多,很乾淨精緻的日式單身公寓,原木色地板,桌子,柜子,白色的窗簾,灰色的牆壁,陽台上還種了些綠蘿。

    單人chuáng,白色chuáng單和被子。

    雙人沙發,睡他絕對不夠長。

    安潯掃視了一周後轉頭看他,「我喜歡這裡,不過不喜歡你的chuáng。」

    司羽脫了夾克掛到落地衣架上,「能睡下我們,只是需要挨的緊點。」

    安潯也跟著脫了大衣,掛到他衣服的旁邊,回頭看他,一臉認真,「你會摸我嗎?」

    司羽笑出了聲,「我如果能忍住。」

    「你能忍住嗎?」她嚴重懷疑。

    「不能。」

    「……」她就知道。

    因為司羽也很久沒回來了,所以冰箱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兩人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

    司羽說給她做天婦羅和烏龍麵,安潯說他又要用美食收買她了。

    她坐在餐桌邊撐著腦袋看著他做菜,依舊是那樣的從容不迫,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安潯坐了一會便坐不住了,心裡嘆息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容易被誘惑了,邊這樣想著邊起身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從後面抱住他,臉貼在他的後背蹭啊蹭。

    「餓了?」他沒有停下煮麵的手,只是輕聲問。

    安潯說沒有。

    司羽沒再說話,而是放下筷子,關了火,把煮麵的湯水倒掉,做完這些後,他突然轉身攔腰抱起安潯就chuáng那邊走。

    「安潯,這是你招我的。」

    安潯驚呼著摟緊他的脖子,「我沒有。」

    接著,她就被他壓進那個柔軟的單人chuáng里。

    司羽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看她,「寶寶,午飯不如我先吃?」

    安潯抬腿想抵開他,卻被他用腿壓住動彈不得,她委屈的看他,「司羽你就是一流氓。」

    司羽笑,也不否認,低頭便堵住她的嘴,沒幾下安潯就被他親的手腳發軟,他開始得寸進尺,早上就想解開的襯衫扣子已經被他幾下拉扯開。

    安潯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他輕笑躲開,去咬她的手,癢的她縮了回去,而就在這時,他把她的內衣推了上去。

    安潯胸前一涼,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視覺被阻攔的結果是,聽覺觸覺都被無限放大,那種瘙癢到心臟到全身的感覺讓她手指都蜷縮起來,

    感官只剩,熱,濡濕,蘇麻,還有那種聲音……

    安潯覺得腦袋都在發脹,直到有什麼聲音急促地傳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意識到那是電話鈴聲,理智回來一點點,手摸到司羽的頭髮,「你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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