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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6:55 作者: 狄戈
    向陽無所謂一笑,「我管誰的車,天王老子的又如何,一破牧馬人,十個爺爺我也買的起。」

    這話一說完,誰知道一直按兵不動的司羽突然伸手扯過向陽的衣領,一把將他摔到地上,「你給我滾海里把車撈上來,它不上來你也別上來。」

    誰都沒預料到司羽突然動手,愣了一瞬地上的人和站著的他那個同伴一起爆發,剛想衝過來就聽不遠處有人喊道,「你們怎麼了又?我剛走到半道就給我叫回來了,鬥毆啊?」

    阿倫站在公路邊看著下面沙灘上的人,「全上來,局子裡談。」

    作者有話要說:  說到做到,我日了!

    一輛車可以讓人傾家dàng產嗎?當!然!可!以!

    不許不留言。

    ☆、紅顏禍水

    阿倫站在公路邊看著下面沙灘上的人,「全上來,局子裡談。」

    向陽幾人到了派出所後,矢口否認自己是故意的,他們說撞郭秘書的車是因為腳滑沒踩住剎車,然後人慌了,就又撞了牧馬人。

    「多虧了牧馬人從前面擋著,不然我容易一腳油門開進海里,說真的,是那車救了我的命。」向陽進了派出所完全不似之前那模樣。

    因為來之前,易白說了,這裡不是春江,別把事鬧大了不好收拾。

    司羽從頭至尾都沒再說話,全權由郭秘書一人負責,他表達的簡潔明確,意思清晰明了,就是這並不是單純的交通事故,要相關部門去痕跡檢查,下午他們的律師來了會要求看報告,還有司機的驗傷結果,醫院很快就會送來。

    態度禮貌,邏輯清晰,要求合理,雖沒拍桌子橫眉冷對,但態度堅決qiáng硬,看起來並不那麼好應付。

    派出所走廊里有哭天搶地的阿姨說女婿不孝借錢不還,有醉酒大叔在地上打滾怎麼也不跟前來領人的妻子回家,有找不到媽媽嚎啕大哭的小女孩,總之,亂成了一鍋粥。

    屋裡面對郭秘書的幾個民警面面相覷半天,心想要是每天都遇到這樣的人工作該多輕鬆。

    「那位,沈先生,他們說你動手打人了。」之前和阿倫去安潯家的小民警對不遠處坐著的司羽說。

    司羽抬眼看了眼那邊坐著的三人,哦了一聲,「手滑了。」

    「手滑了?」他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幫他整理衣領,結果手滑了把他摔到了地上。」司羽說的漫不經心,嘴角難得的帶了絲嘲諷。

    「啊?」民警看向阿倫,整理衣領?這可信嗎?阿倫使勁點頭,可信,可信,多可信啊。

    既然他們能腳滑,那麼他為什麼不能手滑。

    向陽攥緊的拳頭被易白拍了拍,「忍忍。」

    因為有阿倫在,他們並沒有在派出所逗留太久,當民警合上筆錄對郭秘書說回家等通知時,安潯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窗邊角落隱蔽安靜,她雙臂環胸低著頭呼吸均勻,看起來睡的正香甜。

    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鴨舌帽套在了頭上,帽檐壓的低低的用來擋刺眼的陽光,穿著短褲的腿搭在矮桌上,讓人不自覺地就會順著腳腕看上去,一直到腿根。

    司羽眉頭一鎖,走近她幾步轉身擋住眾人視線,「你們先走吧。」

    趙靜雅似乎連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踹了門率先走了出去,大川撓撓頭,和其餘幾個人陸續離開。

    向陽見其他人走了,對阿倫說,「喂,我們呢?」

    阿倫斜眼瞥他,態度極差,「跟誰餵呢?」

    「就跟你餵呢,媽的,老子呆不下去了。」向陽罵咧咧的剛站起來,旁邊幾個民警也跟著站了起來,警棍都拿到了手裡,「要鬧事啊,知道這哪嗎?坐下!」

    「故意損害他人財務以及危害公共安全兩項罪名,你還想走?邊兒蹲著好好想想。」阿倫說著走了過去,伸手推著他靠到牆角。

    向陽氣得臉都綠了,咬著牙怒視阿倫,但還算有一絲理智沒動手襲警,只心裡憤恨想著這要是在春江,非打的他跪下來求饒。

    「你們倆可以走了。」其他民警示意易白和另一個人離開。

    易白倒是沉得住氣,慢悠悠地站起身,對向陽說,「你先待著,沒事。」

    向陽點頭,說了聲知道。易白面色陰沉的向外走,手搭上門把手之時突然回頭看向站在安潯身邊的司羽,司羽抬頭回視,微微一低頭算是打了招呼,易白輕笑一下,笑容並不那麼友好,似暗含警告,似在宣戰。

    一場決定向陽是否有罪的戰爭無聲開始。

    司羽回身看安潯,見她依舊是那個姿勢,這麼大動靜連動都沒動,想來是困壞了。

    身邊有人來來回回走著,電話鈴聲接二連三,其他人知道他們是阿倫的朋友,並沒有誰來攆人。

    司羽在她旁邊蹲下,歪頭看帽檐下的睡顏,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安靜的閉著,睫毛彎彎翹翹的黑長濃密,小巧的鼻頭有層薄汗,嘴唇粉嫩嫩的嘟著……

    突然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想到了早上親她時那濕軟的感覺,躲避的舌尖以及她緊張的滿是汗的手心,無意識覆在他腰間肌膚上的滾燙感……

    他手指微動,還沒進行下一步動作就發現了身旁的動靜,司羽扭頭,阿倫伸在半空中的手一僵,見司羽看他,滿臉無辜的說,「我、我拿水杯。」

    說著拿起桌上的保溫杯目不斜視地走了。

    其他人目瞪口呆,心想,阿倫是怎麼將兇狠和蠢萌兩種性格如此自由的切換的?

    司羽輕推了下安潯,「回家睡。」

    她依舊一動不動,司羽以為沒醒,再次伸手過去,還沒碰到人突然就聽她低低道,「不。」

    依舊是除了動了下嘴唇哪也沒動,司羽失笑,想起她鼻尖上的薄汗,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全部打開,還好,沒有風,空氣溫暖。

    安潯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陰的十分厲害,似乎要下雨了。

    派出所就剩一個大叔一個年輕女警員坐鎮,其他人都不在,包括大川幾人,她並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司羽沒離開,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安靜地趴在桌子上睡的沉沉的,臉衝著她的方向,安潯看了一眼,對倒水給她的女警員說了聲謝謝,隨即若無其事的看向其他地方,然後不自覺的眼神又回到熟睡的他身上,女警員還沒走,偷偷瞄著安潯。

    安潯察覺到她的視線,輕笑一下,「怎麼了?」

    女警員忙擺手,也覺得自己失禮了,「就覺得你們這對兒太養眼了,又十分有愛。」

    安潯疑惑挑眉,這對兒?

    女警員誤會她要問的是如何有愛的,甜蜜蜜的看了眼司羽,對安潯說,「你睡覺的時候太陽偏過來照你身上,正好這邊的百葉窗壞了,他就一直靠在窗邊替你擋陽光,太陽走哪他就移到哪,直到剛才突然陰天他才坐了會兒,估計累壞了,坐下就睡著了。」

    女警看安潯不做聲地低頭凝視司羽,又加了把勁,「瞧這T恤上的汗,還沒幹呢,估計後背被曬夠嗆,」

    安潯心裡暖烘烘的,見窗戶開著,悄悄起身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

    不遠處看報紙的大叔呵呵一笑,對女警說,「瞧這倆小年輕,他怕她熱把窗戶都開了,她怕他著涼又把窗戶都關了。」

    大川打電話來的時候,安潯正捧著手機在發郵件,司羽被電話吵醒,抬頭看了眼安潯,隨即視線又被屏幕上的字吸引住。

    收件人:沈司南。

    司羽視線頓在了那裡,電話依舊不厭其煩的在褲袋裡震動,半晌他才站起身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安潯則鎮定自若地把郵件內容編輯完發送出去。

    然後抬頭看向司羽,他已經打完了電話,正背靠著窗戶看著她,手裡把玩著手機,安潯疑惑,「怎麼了?」

    司羽將手機收進兜里,「大川說海邊來了很多人,車子弄上來了讓我們去看看。」

    計程車上安潯一直拿著手機等郵件,通常沈司南回信會很快,這次倒是一直沒動靜。

    司羽付了錢示意她下車,同時看了眼安潯手裡的手機,說道,「想問沈司南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沈司羽?為什麼不問我是不是有個哥哥叫沈司南?」

    安潯一愣,先反應過來的是瞪他,「偷看?」

    「離我這麼近,你也不遮著點。」

    兩人說著下了車,確實如大川說的,海邊的人多的不得了,很多遊客圍著觀望,還有警察維持秩序,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以及沈家叫來的幾個律師,總之,陣仗非常大。

    知道的是看打撈車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兇殺案。

    郭秘書看到司羽下車,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其他幾個律師熱qíng的稱呼他為小沈先生,安潯在一旁聽著,默默回味了一下這個稱呼,覺得真好聽。

    保險公司的人仔細的查看著車子做著損失金額估價,大川和其他人走到司羽身邊,其他人還好,只是偷偷打量,大川明目張胆的拉著司羽左瞧右瞧,「司羽,你還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在日本打工的司羽嗎?」

    「怎麼了?」司羽視線從車子上移開,轉頭看大川。

    「郭秘書說,那些都是你家的律師,你家開律師事務所的?」大川瞪著大眼睛盯著司羽,見司羽並沒有搭話的意思,他便特別嚴肅的問道,「你跟我一起打工是不是想泡我?」

    司羽依舊理都沒理他,而是突然抬腳向車子那邊走去,速度極快,別人以為出了什麼事qíng,忙看去,只見司羽走到後備箱那處,伸手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的一幅畫,面色凝重的看了兩眼,接著又從後備箱拿出一幅幅的畫卷。

    全都滴著水……

    安潯雖然離得遠,但還是看到了展開的畫卷上的畫作,她沉默半晌,突然說了句,「那是我的畫。」

    大川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驚叫,「什麼?」

    他還記得百科上說的,她的一幅畫曾經拍到了二十多萬,歐元。

    作者有話要說:  考究黨勿噴,言qíng文,主要看搞對象。嗯嗯。

    日更了,歡呼在哪裡。

    我都開始愛我自己了。

    ☆、一夜成名

    安潯雖然離得遠,但還是看到了展開的畫卷上的畫作,她沉默半晌,突然說了句,「那是我的畫。」

    大川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驚叫,「什麼?」

    他還記得百科上說的,她的一幅畫曾經拍到了二十多萬,歐元。

    「為什麼你的畫會在司羽車上?」大川說完,又嘟囔道,「應該是司羽哥哥的車。」

    安潯眸光一閃,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司羽顯然不並不知道後備箱放了那麼多的畫,他一張張攤開,眉頭深鎖,見安潯過去,似乎想收起來,但見她神色便猜到她已經看了出來。

    他手裡拿著的正是她當年的那幅成名作----《犀鳥》。

    因為噴了上光油,所以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大礙。

    安潯目不轉睛的看著畫,司羽目不轉睛的看著安潯,輕聲問,「還能補救嗎?」

    安潯小心翼翼的伸手撫了撫那隻犀鳥色彩艷麗的長嘴,「畫布幹了會縮水,油彩就會開裂。」

    救不回來了。

    安潯皺眉,心疼。

    真的心疼!

    司羽看著她,半晌,小心合上了畫交給工作人員,對郭秘書說,「把這些都裝起來,找人修復,多少錢都可以。」

    郭秘書點著頭,「南少爺買的時候的票據都在,修復不了的話我們會讓向陽一分不差的賠回來。」

    「必須修復好。」司羽看他,言簡意賅,態度明確。

    郭秘書一愣,他很少見到溫和的司羽如此qiáng硬不可商量。

    其他人見他這麼寶貝這些畫,還有那小姑娘眼睛焦灼在畫上一下都不捨得移開的樣子,便越發小心翼翼,生怕碰壞哪裡。

    畫卷一卷一卷的被捧出來裝進了透明袋子裡封好,一共七卷。

    安潯見司羽神色不豫,以為他回去沒辦法交待,於是慢慢開口,「沒事兒,我再畫幾幅送你……哥哥。」

    兩年多前,安潯請佛羅倫斯的一個畫廊幫著代賣《犀鳥》,畫廊老闆將它傳到了一個小拍賣網站拍售,本是沒報希望能賣個多好的價錢,可誰知道,有兩個人因為這幅畫槓上了,最終賣出了二十二萬歐元的價格。

    於是,很多人知道了《犀鳥》,也知道了安潯。

    再加上教授的撰稿推薦,推波助瀾,一夜成名。

    而那個以二十二萬拍得此畫的買主,正是沈司南。

    後來,安潯陸陸續續賣出了一些畫,買家哪裡的都有,歐洲的澳洲的,但最忠誠的買家還是沈司南,他對她的畫,qíng有獨鍾。

    一年多前他越過助理,直接和她郵件聯繫,兩人如老友般,偶爾問候,偶爾閒談。

    原來,沈司羽的哥哥,真的是沈司南。

    司羽看著她,心qíng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所轉變,「修復畫並不是因為司南。」

    「嗯?」安潯不解。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調溫柔,「你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安潯怔住。

    不是因為沈司南,是因為安潯。

    她心疼畫,他心疼她。

    天氣有點不正常,突然陰天又突然下雨,那邊剛把畫裝好雨就淅瀝瀝下起來,司羽雙手抬起擋在安潯頭上,「去那邊。」

    還沒從剛才那句話的觸動中走出來,安潯又因為他下意識的這個動作感動了,兩人向不遠處立在沙灘上的大太陽傘疾步走去,這一路,司羽雙手一直撐在她的頭頂。

    細雨中安潯抬頭看他,他發梢已經濕了,絲絲縷縷貼在額前,雨水順著鬢角滑到下巴,薄唇緊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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