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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6:44 作者: 居筱亦
    保姆把嘉禾帶走以後,傅希堯趕忙去哄小妻子:「又怎麼了?」

    「禾禾今天強吻了他們班上的一女孩子,把人弄哭了。在人家家長面前我都沒臉見人了!」夏小冉控訴。

    傅希堯一愣,強吻?這小子行啊!

    不過他還是故作嚴肅地說:「回頭我好好教育他,你彆氣了,傷身體,嗯?」說著就想親上去。

    夏小冉機靈地躲開了,瞪著杏目橫了他一眼:「你教他?教他女孩子嘴上有蜜糖?」說著就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走了出去。

    最後,小嘉禾的學以致用讓他老爸睡了一星期沙發。

    安心1

    又過了兩天。

    夏小冉的右眼瞼一直跳動,仿佛對什麼事情有預感似的。

    手機屏顯示的是傅希堯的號碼,可是電話那邊說話的卻是周躍民,語氣大大咧咧的,聲音很大,好像在生氣,又好像很無奈:「夏小姐,不對,嫂子,我叫您嫂子成麼?您大人有大量饒過阿堯吧,您瞧瞧,他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您就給個痛快,該怎麼著怎麼著,別老把他懸在那兒,天天到酒吧買醉不說,剛才還敢醉駕,您是想要他的命麼?」

    她的手心涼得跟過了冰水似的,咬緊唇問道:「他,他怎麼樣了?」

    「還死不了,不過跟死差不多了。」周躍民故意說得嚴重一些,負氣地應聲,「剛好車子沒了油,他又喝得糊塗了,一開車就撞上了車庫的圍牆,撞到了頭,車也報銷了,這還是好的,要不然以那種時速」

    一聽這話,她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裡咚咚直跳,大腦已經沒辦法思考。

    還在客廳看電視的夏父夏母見她穿了衣服出來,彼此互看了一眼,夏之年皺著眉問:「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溫淑芳也柔聲說:「你現在是雙身子,晚上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夏小冉搖搖頭,想了想才說:「爸,媽,我想去看看他。」見父母滿臉疑惑,她慢慢道,「是傅希堯,他出了車禍。」

    「車禍」這兩個字讓二人眉頭突突的跳,溫淑芳沉默著,一段時間下來,她對傅希堯雖沒之前的厭惡,卻也談不上喜歡,而夏之年則看著女兒有些擔憂的眼神一臉深思,又看了看客廳的角落還堆著傅希堯這段時間送來的方小說西,想到他終究是孩子的父親,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有句話說得好,這一切都是命,兒孫自有兒孫福。

    夏之年沉聲說:「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噯。」夏小冉鬆了口氣,套了雙厚軟的平底鞋就出了門。

    溫淑芳還想說點什麼,被夏之年拉住,搖著頭說:「這事兒讓囡囡自己決定。」

    夏小冉打車來到了周躍民電話里說的地方,是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座索價不菲的新式公寓,周躍民已經在那裡等著,好像篤定她一定會來一樣。

    周躍民的表情明顯有些得意,還忍不住嘀咕:「明明是郎情妾意嘛」他本來是來逮人的,這下可好了,連他自己也走不了,老城區舊城改造開發這事也落他頭上,做傅四少的髮小兼兄弟,他容易麼?

    夏小冉權當沒聽到,細聲問:「他呢?」剛才來的路上,她不止一次想讓司機掉頭開回去,後來又對自己說,即使是一個朋友,他出了事也當去看看,還沒回神,人就到了。

    周躍民把鑰匙交給她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她進了門,環視了一番,這裡的格局不算大,不過裝修得很精緻,客廳沒人,她換了拖鞋走進去。是在臥室找到了傅希堯,一身酒氣地歪躺在床上,許是覺著熱,薄毯子被他掀開了,衣服皺巴巴的,鬍渣也沒清,十分邋遢,更要命的是額上腫了起來,紗布也掩不住。

    她嘆了口氣,熱了塊毛巾給他擦臉,他好像喝了很多,一會兒說「再來一杯」一會兒又「冉冉,冉冉」地啞喊著,手也不安分地亂動,最後索性抓著她的手不放,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裝醉了,可看著又不像。

    把毛巾放在一邊,她坐在床沿看了他好一會兒,指尖還忍不住撫著他的眉,即使睡著了,他的樣子還是跟第一次見的那樣,傲氣,又十分狂妄,可看著看著,覺得好像又不大一樣了,像個孩子似的,仿佛那個一吃到甜食就樂得眼睛笑眯成一條直線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他這些日子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她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那天從超市回來,剛下了計程車雨勢就大了起來,積水還漫進樓道里,她已經走得很小心了,,可鞋底沾了水,還是滑了一下,幸好後面的一位大媽眼疾手快的扶著才沒有摔倒。

    「哎喲,這種天氣,要出門也讓孩子的爸陪著嘛,不然很危險的。」大媽一副過來人的身份建議道。

    孩子的爸。

    她收回思緒,把手抽了回來,替他掖好毛毯,也不管他聽沒聽見,輕聲說:「你想看到孩子出生的話就別再胡來了,喝酒總是不好的,尤其是對孩子。」

    那以後,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傅希堯額上的傷還沒好呢,又繼續厚臉皮地出現在夏家,夏之年和溫淑芳依舊當他是透明的,不過不再趕他或者把他送的方小說西退回去,時間久了,有時候溫淑芳還會不經意地說:「今晚的湯又熬多了,喝不完就倒了吧。」

    然後傅希堯會毛遂自薦地說:「我喝,別浪費了伯母的好手藝,我全部都喝完。」

    溫淑芳似沒聽見,生生把他晾在那兒,不多久,桌上就多了一個空的湯碗。

    有時候傅希堯還會自告奮勇地跟夏之年殺幾盤圍棋,傅希堯深得傅老太爺真傳,棋藝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好幾次連夏之年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總能在最後巧妙地輸夏之年一子半子的,不著痕跡地給足了夏之年面子,這些夏之年都看在心裡。

    夏家好像真的是多了個半子,無論什麼事,都有傅希堯跟前跟後忙活,一點用不著他們操心,而且事情都辦得極為漂亮,就連夏小冉的大伯競標工程他都積極地出一份主意,最後自然水到渠成。

    這天蘇曉沐打了個長途電話給夏小冉,她的人遠在北京,不代表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曉沐有些佩服:「嗯這麼說他還是天天去你家報到?他管理那麼大一家公司,就那麼閒?」一個大男人,能每天出現送水果送補,還跟前跟後賠小心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是傅希堯那樣倨傲不羈的人物?

    夏小冉一手抓著電話線,一手摸著肚子吶吶道:「他好像把公司丟給了他的髮小,不過我們這兒的舊城改造項目也是他承建的,估計事情也不少。」

    「小冉,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接受他?」蘇曉沐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

    蘇曉沐嘆氣:「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知道。」她心裡瞭然,「一葉障目,那片葉子就是他之前對你做過的混事,還有你和邵其實我也覺得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是好伴侶,沒想到我還小瞧了他,竟能為你改變那麼大。依我看,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現在看來對你也很上心,你不妨考慮一下他,你才22歲,不可能一輩子都一個人單過吧?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很難保證將來找的人就一定真心對你好,也心無芥蒂對寶寶視如己出,那樣的無私也不是沒有,只是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我一直覺得,你未必對他沒有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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