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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6:44 作者: 居筱亦
只不過她很懷疑,傅希堯那樣不可一世的人,會甘心受人擺布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很快地,申請批下來了,夏小冉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著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去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這天夏小冉回公寓收拾自己的東西,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還在找她的琴譜,沒看來電提醒就接起來,柔柔的聲音:「喂,你好。」
「是我。在幹什麼呢?在學校還是公寓?」居然是傅希堯。
一想到自己還瞞著他出國的事,夏小冉覺得冷汗涔涔,咬著唇說:「在公寓。」
「看來不用上課啊,真好,我都忙得幾天沒合眼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嗯,那你多多休息。」
傅希堯故作難過地抱怨:「這麼客氣的話聽得我真傷心,就沒別的跟我說了嗎?」
「我……」夏小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跟他,朋友不是,情侶不是,什麼都不是,有什麼好說的?況且她準備離開了,以後他們再無瓜葛,關心他的事,該留給他妻子。
「算了,我不為難你,掛了。」他主動掛機。
夏小冉盯著手機好一會兒,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她不知道其實傅希堯就在公寓樓下,他一直默聲看著她拿著行李走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們一起住了那麼久的地方,然後冷冷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的行徑有些不知所謂,沒日沒夜拼命趕完所有的工作回來,就是為了眼睜睜看她離開自己?他有這麼糟糕嗎?
他不耐煩地打發了林進,自己一個人回了公寓,打開門,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絲暖意。他的東西整齊地在原位擺好,可她的呢,全部都不見了,屋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好像她從來沒有在這裡住過一樣。
驀地,他瞥見梳妝檯前那個絲絨盒,打開一看,那條項鍊果然躺在裡面,或者說,他送她的所有的東西都留在這裡了。傅希堯,你還想著給人家什麼呢?她根本不稀罕呢!
他一怒之下,甩手就把盒子扔向鏡牆,哐啷哐啷隨了一地的玻璃,仿佛還不解恨,他又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鐵青的臉色猙獰得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就是不爽,很不爽,他沒想到她那樣膽小的性子真的敢捻老虎鬚,他也沒想到,無論自己做什麼,還比不上人家邵峰一個眼神,也許他傅希堯在夏小冉的眼裡TMD的就是一個掙不脫的狗皮膏藥,一個大大的笑話。可怎麼辦呢?他的字典里可沒有認輸這兩個字,她越是不想要他他就非得得到她,他也說過,她夏小冉沒權利結束,他才是她的主宰,她想走?誰答應了?
無論如何,她夏小冉就只能留在他身邊,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女人。
後來他把自己這種莫名的占有欲歸結為男人征服女人的天性。
傅希堯在機場把夏小冉截了回來。
看著她哆嗦害怕的樣子他就想笑,她怎麼就那麼天真呢?他得到手的東西從來就是他的,她怎麼可能跑得掉?他認為在生意場上要打敗對手,就要讓對方一蹶不振,永無東山再起之日。對夏小冉也是,給她的希望越大,受到的打擊才會越大,也會更記住教訓,不許忤逆他的教訓。
他給過她機會的,不能怪他狠心。
夏小冉被他在貴賓室狠狠折騰了一個下午,連什麼時候離開機場都不知道,只是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公寓,她苦笑,這就好像無休無止的惡性循環。
主臥似乎重新裝潢過,依舊奢華到極致,只是她一直厭惡的境牆消失了。她忍住酸澀的身體踱去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冰冷的水能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讓她明白她只是被傅希堯捏在手心的玩具,若他不鬆手,她永遠只能當個玩具。
突然頭頂上的花灑被猛力扔到地下,發出巨大的響聲,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傅希堯進了浴室,她已經無所謂了,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傅希堯又急又氣,拉著她往浴室外去,她的手腕被他的手勁拉得骨頭作響,疼得她齜牙咧嘴地難受著,可她硬氣地忍著。她以為他又要折磨自己,可沒想到他只是把她拖到床上,一條大毛巾蓋在她頭上身上不太溫柔地亂搓,身體的接觸讓她感到有些燥熱,他一直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存心跟我作對讓我生氣的是不是?都快十一月了你還洗冷水澡?想冷死啊?」傅希堯火氣極大,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在夏小冉身上根本不管用。
本來夏小冉還隨他擺布,聽了這話居然痛快地接話:「是啊,我還真想死呢!」
「你!」傅希堯擦毛巾的手立即停了下來,把毛巾一扔就氣沖沖地走出主臥室。
剪不斷,理還亂。
又過了兩天,是夏小冉的生日,傅希堯故意冷落她,一整天不跟她說話,他的氣還沒消,那隻專門為她定做的鑽石手鐲也扔了,裝得好像不知道她的生日一樣。
他洗完澡出來,發現她不在房間,也不在琴房,轉了半天才見著人,居然跑去了附設的小吧檯偷他的酒喝,湊近一聞,一身的酒氣,他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空瓶,沒想到就他洗澡的功夫她居然能把整瓶高度酒喝光了,這個女人!少氣他一陣會死嗎?
他板正她的身體想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哪知卻看到一張布滿淚水的臉,表情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痛苦,那麼的委屈,那麼的脆弱,見他死死地凝著自己,她打了個酒嗝,然後又哭又笑地吆喝:「來,咱們乾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見他不為所動,她又搖搖晃晃地拿起另一瓶酒對著瓶口就猛灌起來,他怒火衝天,立馬搶過酒瓶子,還揪著她的胳膊恨聲罵她:「你還長能耐了,敢喝這麼多?」
她脖子一縮,仿佛知道他的軟肋,身體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裡,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般無助地攀著他問:「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生日。」
他當然知道。
「你知道嗎?明天他要訂婚了。」
這個他也知道。
「你知道嗎?我這裡很痛,痛得快死了!」她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哽咽著說,「你聽聽,它都不會跳了呢!」
心死了,怎麼還會跳?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她忽的伸手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腰,苦苦哀求:「傅希堯,你放過我好不好,讓我走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也跟著心疼起來,卻無話可說,就連生氣也覺得無力了。
情,是世界上最難看透的一個字。
第二天,邵峰和王嵐的訂婚日。
傅希堯出門的時候夏小冉還沒起來,他知道她在裝睡,也就由著她去,今天的場合她也不合適出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訂婚儀式的地點設在一個五星級的小宴會廳,會場裝飾用的鮮花全是早上空運來的香檳玫瑰。
這天受邀出席的嘉賓不多,都是他們圈子裡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