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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6:44 作者: 居筱亦
    除了家裡幾個長輩,傅希堯從未被人這般呵斥過,也沒人敢那麼做,今天,夏小冉做到了。

    他一下子火大了,肝火心火怒火邪火什麼亂七八糟的都「騰」一下燒了起來,繃著臉陰測測地說:「你還給臉不要臉是吧?」夏小冉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他狠狠地壓在床上,像鐵鉗子般箍得她緊緊的動也動不了,粗糲的虎口還用力掐著她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你不要什麼?不要我的房子,不要我的車還是不要我的人?」

    夏小冉拼命張著嘴,因為呼吸不了,整張臉都由紅轉紫,就在她快要受不了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傅希堯終於鬆了手,而他的表情也跟著冷靜了下來。他兩隻眼睛虎視眈眈地俯視著她,拍拍她的臉詭異地冷笑:「難受嗎?那種接近死亡的滋味可怕麼?你試試再挑釁我,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比如你父母……」他頓了一頓,後面的話自然不言而喻。

    她嚇得面無血色,急著想說話可喉嚨被傷了又說不出半句話,啞著嗓子咿咿呀呀的,揪著他的睡袍撥浪鼓似的搖頭,眼裡是無助也是哀求。

    傅希堯嫌棄地推開她,倒頭趴在床上,她動也不敢動,咬著唇縮在一邊,喉嚨火辣辣地痛著,卻再也不敢抱怨半分,他成功地拿住她的軟肋,她自己可以不要命,可是她不能連累年邁的父母啊。

    等了半天見沒動靜,傅希堯不耐煩了,用腿

    蹭了蹭她,煩躁地吼著:「你是木頭啊,還真踢一下動一下的?按摩總會吧?快替我捏捏!」他說完也愣了愣,早已習慣了別人小心翼翼的服侍,忘了夏小冉根本就不懂這些在床上討好男人的手段,得他教她。不過讓一個白紙一樣單純的女人身上寫滿只屬於自己教的反應,比純粹的占有更加的有征服的快感。想到這裡,他又得意地笑了:「快點,離我那麼遠幹嘛?」

    夏小冉捏緊拳頭,很快又鬆開,勉強挪到他身邊,軟嫩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毫無章法地捏揉起來,跟她冰冷的指尖相對,他的麥色的皮膚燃著高溫,空調的冷氣下竟還冒出密密的汗珠,在她連一般都算不上的按摩下,他的呼吸越來越沉,忽的抓住她的手低喃:「隔著衣服不舒服,你幫我脫了,還有按的力道大一點兒,不然沒感覺。」

    她的下唇咬得死緊,忍住逃開的衝動,替他解開帶子,從脖頸處拉下睡袍,不過只褪到腰間她就停住了,那個位置是她能做到的極限。她也不知道哪裡是穴位哪樣的力道適中,閉著眼又捏又揉的,偏偏傅希堯很享受地指導著她:「對,就那裡,用力點,很好,很舒服……」這種蠱惑人心的慵懶調調,再配上房間裡暈黃的燈光,曖昧到了極點。

    她不爭氣地希望自己思覺失調,又或者突然聾了瘋了,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沒想到傅希堯還變本加厲,一點一點地誘著她:「再往下點,對,乖冉冉,再往下……」

    她立馬停了下來,她不是不經人事的孩子,再往下是哪裡她豈會不知?

    傅希堯正爽著呢,被突然打斷肯定不高興,側過頭正想說她兩句,見她淚汪汪地瞅著自己,臉蛋紅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他心裡一軟,隨意拉了拉衣服,把她扯到身邊跟自己一塊兒躺下,溫和地說:「好啦好啦,不想按就不按,睡覺。」

    雖然他比起剛才和顏悅色不少,可夏小冉還是害怕,身體繃得跟殭屍一樣。

    他親了親她紅潤的嘴唇,手指愛憐地把玩著她柔順的頭髮,輕聲道:「你也別跟我倔,好好跟著我,我愛你疼你都來不及了,還會為難你不成?」要不是顧著她嫩怕自己會弄傷她,他根本不需要忍得那麼辛苦,都快內傷了。

    愛?他真的學過這個字嗎?

    夏小冉閉上眼不說話,她又不是小紅帽,怎麼會相信大灰狼的甜言蜜語?

    夜裡她睡著睡著就滾到了床沿邊上,他一發現就把她拉了回來,才過一會兒她又故態復萌,他繼續將她拉回自己懷裡,如是幾回,後來他不耐煩了索性手手腳腳都圈住她。他的體溫跟火爐一樣熱沉,她迷迷糊糊地喊熱想掙開他,被他的手指威脅似的往下探了探,就嚇得什麼抗拒的小心思都不敢再有了,他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傅希堯醒來的時候夏小冉不在房間。

    他赤腳踩地轉了一圈,沒見著人,板著臉拉開房間門,沒想到會聞到煎蛋的香味,他依著味道找到了在廚房忙活的夏小冉。她穿了圍裙,握著鏟子翻轉著不粘鍋里的雞蛋,不遠處的餐桌上已經擺了兩份三明治,牛奶……

    那一刻,傅希堯的心裡湧上了一波無以名狀的滿足感,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小丫頭,終於懂得討好你男人啦?」他想也沒想就從後頭抱住了她的腰,臉還擱在她脖頸間磨蹭:「好香啊!」早餐香,人更香。

    夏小冉沒一點心裡準備,手一顫讓鍋里的滾油濺到了手背上,疼得「呀」了一聲。

    傅希堯立即伸手關了火,抓著她的手到洗手槽用冷水沖,又翻出燙傷藥給她塗了一層又一層,還一邊罵她:「你是笨蛋啊,怎麼會傷著自己的?」

    夏小冉縮了縮脖子,又忍不住細聲嘀咕:「還不是因為你……」她的聲帶受了損,聲音有些難聽的沙啞。

    傅希堯差點噎住,還惡人先告狀地板起臉說教:「你這麼粗心大意,以後別進廚房了,免得把房子都燒了。」想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大妥當,改口說,「真要進廚房也得我同意,明白麼?」言下之意,你要煮,也只能煮給我吃。

    傅希堯此時的心情顯然很好,他以為夏小冉終於想通了,擦藥的力道也柔得滴得出水來。

    其實不是,夏小冉很早就醒了,費了半天功夫才無聲無息地從他身邊溜走,她當然想回學校,不,只要沒有他的地方,她就能喘口氣,可是他撂話說了不許她離開,她這一走不知道他會發什麼瘋,所以只能在房子裡轉來轉去熬時間,昨晚沒吃東西,走了幾個來回就餓了,她在冰箱裡找了僅有的幾樣食材,想做份簡單的早餐果腹,怕他起來見沒自己的份又生氣,這才做了兩份的。

    夏小冉想了想,還是啞著聲答應:「明白了,你讓我做我就做。」她明白蚍蜉撼不了大樹,她明白她能做的只有屈服,她明白她要收起所有的不甘,她更明白,她的自由捏在傅希堯的手裡。

    傅希堯拉著她到餐桌上坐下,明明面前是最簡單不過的早餐,他卻顯得很高興,把三明治塗滿了果醬咬了一口,舒心地眯起了眼睛,心念一起還遞到她跟前:「你試一試。」其實她跟前也有一份,可他非要她吃自己的那塊。

    夏小冉搖搖頭,他卻固執地看著她,十足的霸王一個。

    夏小冉無奈的尋了處他沒咬的地方吃了一口,甜得牙都軟了,忍不住抱怨:「太甜了!」

    「越甜才越好吃,不識貨!」他滿意地收回手慢條斯理地品著。

    夏小冉撇撇嘴,捧起玻璃杯喝了口淡奶想衝散嘴裡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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