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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5:19 作者: 耳東兔子
這話說的夠明顯了,丁羨畢業就可以直接進赤馬,這丫頭幾世修來的福氣。
邢露菲捂著嘴笑,「就多一道嗎?」
「你們是羨羨朋友,當然可以免初試。」
得了。
精還是他精,這裡哪個人初試過不了的?不損失自己利益,又恰好賣了個丁羨面子,幫這小丫頭面子裡子都做足了,樹樹在同學面前的威信,又恰如其分地點了下兩人的曖昧關係,讓在座男士都知難而退。
論做人,誰都比不過蘇柏從。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黑幕中,不見月光,風肆無忌憚的刮著,迎面刺來一股寒冷,刮著她的肌膚,路上行人蕭條,雨珠越滾越大,在漫天雲幕中似乎串了片珠簾。
周斯越有點喝多了,不過他不上臉,屬于越喝越白型,就耳根有點泛紅。
走出酒店門口的時候,身子微晃,丁羨忙伸手攙了把,周斯越下意識想撐住門,丁羨衝上去及時,一把被人捏住手。
微黃的燈光下。
他驀然轉頭,撞進一雙氤氳繾綣的眼睛裡,微微仰著頭,水盈盈地看著他,在這纏綿的夜色里,泛著水光。
寬厚手臂充滿力量的男性身體。
膚如凝脂風情萬種的女人魅力。
儘管外面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包廂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整個世界,她都只聽到自己砰砰砰瘋狂而熱烈的心跳。
她不懂,牽個手而已。
她居然面紅耳赤,連呼吸都不暢快了。
周斯越也不懂,一年而已。
她怎麼就被人惦記上了
第四十九章
「周斯越, 你今天回學校, 還是回那邊?」
邢露菲從聲音從後面傳過來,兩人跟觸電似的鬆了手,別開目光, 心思百轉, 根本沒聽見她的問話。
沒人回答。
邢露菲覺得奇怪,走過來, 戳了戳周斯越的後背, 「你們倆堵這兒幹嘛?」
丁羨驚醒,忙跨出去,乖乖站在酒店門口的石柱邊上等。
周斯越則緩緩往外跨了一步, 插兜立著,大理石燈光的投影下, 男孩兒的背影格外修長, 臉色慘白,耳根邊上泛著微弱的紅。
邢露菲又問了一遍:「問你呢,今晚回學校麼?」
周斯越這才聽見, 低頭垂眸, 睨了她一眼,緩緩搖頭。
隨後,蘇柏從結完帳, 穿上西裝從裡頭出來, 看了眼丁羨, 對邢露菲幾人道:「要不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邢露菲倒也識趣, 看了眼嵇航道:「不用了,幾步路,我們自己走回去就行,時間還早,要不讓小師妹帶您到附近的近春園逛一逛。」
丁羨回神,啊了聲,忙罷手說:「下午逛過了,師姐,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就行。」
邢露菲:「那就再去別地兒逛逛唄,現在才八點不到呢。」
「……」
丁羨確實不好再說話,微微低了頭,還是蘇柏從看了眼丁羨,替她解圍:「我也得回酒店了,十點還有個視頻會議,我跟你們一起回去等司機。」
蘇柏從發話,邢露菲也不再多說,拉著微醉的嵇航,另一隻手去拖周斯越的胳膊,「走吧。」
被周斯越微微掙脫,一言不發地插兜走到最前面。
邢露菲拉著嵇航,怨念地看了眼周斯越頎長的背影,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頭。
隔五米遠,丁羨跟蘇柏從走在最後。
一條漫長又拖沓的隊伍就這麼緩慢地校門口走去。
幾人剛到門口,司機就已經將車停到了路口,蘇柏從跟邢露菲幾人道別,最後看了眼丁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我最近會在北京留幾天,有事情打我電話。」
丁羨點頭,蘇柏從這才放心地看了眾人一眼,坐進車裡,揉揉太陽穴,吩咐司機開車。
黑色的保時捷揚長而去,一溜煙兒就拐出了街口,幾人回神,周斯越已經走了,昏黃路燈下,他背影修長又孤單,明明走得沒多快,但幾下就穿過了幾盞路燈,邢露菲衝著那頭哎了聲,「你這就走了」
丁羨回頭,他已消失在轉彎口,徹底看不見了。
邢露菲一跺腳,跟嵇航不滿地嘀咕:「他怎麼總這樣,別人對他的好都看不見麼,幹嘛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晚風一吹,嵇航的酒清醒了一半,看了眼邢露菲,笑了笑:「你不一樣麼?」
邢露菲嘟嚷:「說什麼呢!」隨後,又去挽丁羨的胳膊,說:「走,小師妹,咱們回寢室。」
手忽然被人掙開,邢露菲狐疑地看向丁羨。
「師姐,我忽然想到我有東西落在飯點了,我得回去拿,要不,你們先走吧。」
嵇航說:「要不讓你師姐先回去,我陪你去取。」
丁羨俏皮一笑,對嵇航道:「不用,就這點兒路,而且,我也沒喝酒,師兄,你先送師姐回去吧,我自己去就成。」
兩人拗不過,嵇航不放心又叮囑一句:「那你千萬注意安全。」
「好。」
……
周斯越租的地下室在清華南門的附近,元放曾經給她發過地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就在前面。
九月底的天氣似乎總透著一種要冷不冷,穿長袖熱,穿短袖冷,丁羨邊走邊暗惱自己今天出門時沒好好打扮,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周斯越連正眼都沒瞧過她幾眼。
剛下過雨,路面淅瀝,腳背鑽進了幾滴泥水。
這條似乎是小路,沒什麼光,而且越走越長,越走越暗,越往裡走,越看不到盡頭,她有點後悔,甚至有點想哭。
好在吭吭哧哧幾滴淚的時候,終於在盡頭處看到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超市,親人吶----
路牌燈發出微弱的光。
丁羨心裡一喜,加快腳步,想跟人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出租的地下室,腳步還沒起呢,超市里有人走出來,站在門口,沒急著離開,丁羨眯眼,就著微弱的光,努力辨認那人的身形。
一米八往上,寸長黑髮,T恤板鞋,輪廓在黑暗中生顯冷硬教人生畏。
不是周斯越是誰?
丁羨愣在原地。
周斯越也沒急著離開,手裡捏著包煙,嫻熟地撕開包裝紙,輕輕在手掌上一磕,取了支煙,咬在嘴裡,低頭點菸,背脊因為彎曲而微微弓起,後脖子脊椎線明顯,露出那截皮膚在燈光下尤其白。
他深吸一口,把煙取下來夾在指尖,煙霧彌散,目光隨意掃了眼。
丁羨沒躲,整個人暴露在空氣中,也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跟蹤,而是就那麼赤裸裸地盯著他,周斯越整個人愣住,夾著煙的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回過神,自嘲一笑,把煙重新叼進嘴裡。
下一秒,直接被人奪下來。
他以前不抽菸,丁羨是知道的,男生喜歡玩叛逆,抽菸是其中一種,蔣沉和宋子琪曾經背著老師在廁所抽過煙,也被慫恿過幾次,周斯越跟著在廁所抽過一次,那滋味嗆鼻,也沒什麼快感,又浪費時間,就沒再碰。
丁羨把煙擰了,丟在地上,又泄憤似的踩了兩腳,像是個病毒似的,一腳踢老遠。
周斯越垂眼睨著她,沒作聲,淡笑著又從煙盒裡取了一支叼在嘴裡。
又被丁羨一把奪下,「砰----」一下,一拳狠狠砸在他胸膛上,男人的身板跟鋼鐵一般硬,讓她條件反she地疼呼出了聲,剛要破口大罵,一抬頭,看見周斯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往上勾,莫名痞。
以前每當這時候,丁羨就很想撲上去親一口,但今晚她已經氣瘋了,現在只覺得這人怕是真學壞了,跟人合租地下室,還抽菸酗酒,將頹廢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笑得出來。」
丁羨氣急敗壞地仰頭看著他。
周斯越雙手抄進兜里,撇開眼,道:「可以啊,一年沒見,保時捷都坐上了。」
丁羨一愣,「蘇柏從是不是跟你們說了什麼?」
「他沒說什麼,我有眼睛,自己會看,行了,別再跟著我了,還是說你現在已經可以遊刃有餘地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
他說話嗆人,表情譏諷,攻擊性明顯。
「啪----」清脆的巴掌聲。
「你混蛋!!」
周斯越沒動也沒躲,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掌,白皙的臉頰很快起了手指印,他表情始終冷淡,「打完了?慡了嗎?」
一切都不對了。
不該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可以理解他的頹廢,他的冷漠,畢竟曾經那麼驕傲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人,忽然一下子被人拉到谷底,經歷失敗和挫折,她可以原諒,但是他懷疑她的心,他們三年的感情,丁羨覺得悲慟,心跟被針扎一般疼,明明不是這樣的,他不知道她這一年是怎麼過的,她總是想到他,她還去找過幾次張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