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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2:02 作者: 喪喪又浪浪
黎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聽懂他說的什麼,又不敢再問他一遍,跟同桌互相交換了一個懵逼的眼神。
低頭一看,乾乾淨淨的卷面,沒有任何草稿的痕跡,沒有答題過程,理科大題都只寫了最終答案。
「倪名決。」黎露叫住他,「你試卷沒寫名字。」
倪名決又回來了,隨手拿過她桌上的筆:「筆借我下。」
他半彎下腰,潦里潦草的字跡。
寫的卻是傅明灼的名字。
那麼多張試卷,簽名也是個大工程,傅明灼的名字筆畫不少,簽到後來倪名決有些失去耐性,最後幾張卷子的字跡已經從草書演變成了狂草。
黎露僵硬地、小小幅度地轉頭跟同桌對視了一眼。
不約而同地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四個字:父愛如山。
倪名決傅明灼父女情深,再添實錘。
語文開考半個小時,傅明灼趕到考場。
在飛機上獨自度過的十幾個小時,她先是把習題冊上的作業做了,雖然習題冊最後的答案都上交老師了,但是一開學傅行此就一模一樣給她全部重買了一份,答案紙她全帶過來了,八門科目沒費她多少時間,她寫完作業就在飛機上安安穩穩睡了一大覺,此刻精力還算充沛。
上次月考的願望實現了,倪名決的位置真的歸她了。
不過沒有一點成就感。
儘管遲到了半個小時,但傅明灼依然是整個考場最快答題完畢的學生,可惜倪名決不在,她沒有了炫耀的興致,答完題就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四處張望,思維漸漸發散開去。
也不知道倪名決現在在最後考場幹嘛呢,他這次考試打算怎麼考呢?
還打算考0分麼?
他到底有沒有給她寫試卷,給他發微信問了,也不知道回。
真是沒禮貌!
倪名決坐在最後考場的倒數第二個位置,之所以沒坐最後一個,是因為上次月考有個學生有事沒能參加考試,跟他並列最後一名,根據姓名首字母,他排在前面。
袁一概的學習成績還不到無藥可救的水平,通過前一次月考,他成功脫離最後考場,跑到倒數第二個考場去了,可喜可賀。
至於林朝,最後考場就是她的真實水平,所以她還在,就在倪名決左邊的位置。
雖然成績這東西對林朝可有可無,不過誰不想要高分呢?考了高分還能氣焰高漲地回去敲詐她爸一筆。
所以開考前,林朝就跟倪名決商量了:「匿名,你待會能不能把試卷往我這邊來一點?」
倪名決懶得配合八場考試的小動作,遂拒絕:「不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朝跟傅明灼混久了,沾染了傅明灼身上那股過於不把別人當外人的氣性,一聽他拒絕,就擺出了受害者的架勢。
倪名決:「……」過了會,他說:「你試卷寫我名字。」
林朝懵,沒反應過來。
聽不懂拉倒,倪名決把頭埋到桌子上,抓緊每分每秒補眠。
林朝琢磨了半分鐘才琢磨出來他是個什麼意思,當場驚了:「我靠,匿名,你真的假的啊?」
倪名決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林朝知道他沒睡著,他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想。
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她學生生涯的巔峰了,林朝開始想等成績出來該問她爸要什麼獎勵了,要套房都不過分吧?
反正錢不是她花,就是家裡那個狐狸精花。
最後考場遍布關係戶,一個個嬉皮笑臉,完全沒把考試放在心上,監考老師多次喊安靜也無濟於事,都是群得罪不起的祖宗,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倪名決不受影響,快速答完題,放下水筆。
他暼了一眼旁邊的林朝,林朝奮筆疾書中,大概是因為她的試卷是為他而考,所以她的良知促使她格外認真,多拿一分是一分,會做的題雖然不多,但重要的是態度。
語文考試結束,和第二場數學之間只有15分鐘的時間差,大部分學生都待在考場,不會回教室,上個廁所,眺望一下遠方放鬆下眼睛,時間就差不多了。
倪名決過來的時候沒穿外套,補眠有點冷,回了一趟教室拿外套。
教室所在樓層,傅明灼迎面走來,她直接從機場趕來的學校,沒有穿校服,還是背帶褲,腳步歡脫,看到他,像只兔子似的跑了過來:「倪名決!」
倪名決以為她第一句話會問她的作業,結果她「唰」地轉過身去背對他,扭過脖子,神神秘秘:「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
倪名決上下看了她一轉:「黑了。」
土耳其的太陽還是挺威猛的。
傅明灼說:「不是這個。」
「胖了?高了?」倪名決開始瞎猜模式。
「我沒有胖。」傅明灼不滿,「我穿小背心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倪名決這才注意到她後肩處,衛衣下隱隱印出的吊帶衫肩帶凸起的痕跡。
其實傅明灼才剛開始有發育跡象,還用不著穿背心,不過她堅持要儀式感,一家三口在人生地不熟的土耳其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買到。
倪名決一時失言。
當年就算親如他和林昭,林昭都不會主動告訴他這般私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