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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2:02 作者: 喪喪又浪浪
    倪名決掀了被子坐起來,把他叫住:「一概。」

    「匿名你醒了啊?」袁一概又把門開大了,王中王順利從門後擠進來,狗爪子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它跑到倪名決床邊,兩隻前腳搭到床沿上。

    「嗯。」倪名決薅了幾把王中王的頭,問袁一概,「你怎麼來了。」

    「我跟陸沅剛從昭昭那回來。」

    倪名決反應很平靜,拍了拍王中王的頭:「你也去了?」

    「它差點把別人的貢品水果給吃了。」袁一概哭笑不得地說。

    倪名決也忍俊不禁地翹了翹嘴角,又拍一下王中王的頭:「去上墳還惦記著吃,沒良心的狗東西,饞死你算了。」

    袁一概摁亮房間裡的等走進來:「匿名,你絕對猜不到我在山上看到了什麼。」

    倪名決抬眸看他。

    袁一概沒賣關子:「王中王不是去吃人家的貢品嗎,我就追過去死命把它攔住了,結果我發現旁邊那座墳墓是明灼她媽媽的,就在昭昭正下方。怪不得我從來都只聽她說她哥哥姐姐怎麼怎麼樣,從來沒聽她說過媽媽……她好像也沒提過她爸爸是吧?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媽媽墓碑上都沒有寫時間,明灼的名字還是用油漆寫上去的,不是刻的。」

    倪名決記起自己和傅明灼在山上的那次遇見,那會他心煩意亂情緒失控,哪裡顧得上思考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後來每次跟她相處,她都是那副沒心沒肺沒煩惱的樣子,一看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小孩,根本不知人間疾苦,他也就下意識沒把那天她掃墓的事想的太嚴肅。

    現在想來,那天的雨那麼大,她和她的家人卻還堅持上山探望,墓主人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

    溫室的花朵也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痛楚。

    人間多苦難,又有誰能倖免呢。

    袁一概的話題又轉到了陸沅身上:「陸沅這樣下去不行啊,抽菸抽得太猛了,人都瘦得脫相了。他還準備去上學嗎?要我說乾脆也轉來嘉藍跟我們一塊得了,一個人待在明輝有什麼意思。」

    陸沅比他們大一屆,事實上他只比倪名決大一個多月,他七月底的生日,而倪名決9月4號的生日,正好被攔在了6歲上一年級的線外。陸沅正在明輝讀高二,按照原計劃,他們所有人都是會去明輝上學的。

    袁一概跟倪名決聊了會天,他家裡給他打電話問他回不回去吃午飯,袁一概看倪名決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就說回,等掛了電話,他跟倪名決告別:「那我回去了啊,你再睡會。」

    倪名決點頭。

    袁一概嘆了口氣,好幾次張嘴想說什麼,書包里鼓鼓囊囊的。

    「想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倪名決看穿他的欲言又止。

    既然是他自己提的,袁一概鬆了一口氣,把書包拿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鞋盒來,正是倪名決前幾天被水淹沒的那雙,「沒想到你自己也買了,買都買了,你就兩雙調換著穿吧。生日快樂。」袁一概踟躇著,小心翼翼組織語言,「我知道你現在快樂不起來,但是活著的人總要繼續活下去,代替昭昭好好活,你知道的,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能代替她活下去的人。」

    倪名決拿著鞋子,低頭沉默不語。

    袁一概拍拍他的肩,走開了。

    「一概。」倪名決把他叫住。

    「啊?」袁一概回頭。

    「留下吧,陪我過個生日。」

    傅明灼閒著也是閒著,一覺睡到自然醒,在家吃了個午飯,真的去陪林朝過生日了。

    林朝把地點約在一家ktv的包廂里,點歌屏正在播放童聲版的《祝你生日快樂》,林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跟著節拍敲話筒,看到傅明灼進來,她也不起身,朝旁邊沙發揚了揚下巴示意傅明灼坐。

    「原來你真的沒人陪你過生日啊?」傅明灼第一句話就如是說。

    林朝聽出她的潛台詞了----你人緣真差。

    她翻了個白眼。

    傅明灼環顧四周:「你的生日蛋糕呢?」

    「沒有。」林朝說。

    傅明灼瞪圓了眼睛:「連生日蛋糕都沒有,那你叫我過來幹什麼?」

    林朝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答非所問:「那你怎麼過生日?說來我參考一下。是不是開個很盛大的宴會,叫一大群親戚朋友給你慶生?」

    「你想多了。」傅明灼說。

    林朝並不在意傅明灼的答案,她閉上眼睛,類似囈語:「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這個問題又成功勾起了傅明灼的好奇心:「為什麼?」

    林朝沒再說話。

    她睡著了。

    「林朝,林朝。」傅明灼叫她。

    林朝沒反應。

    這下傅明灼傻眼了,覺得自己被嫖了,哪有人這麼過生日的,客人來了也不知道招呼,居然管自己睡了?

    她原想一走了之,鼻子卻靈敏地聞到空氣中的酒精味。

    這人還喝酒了?

    傅明灼湊近去聞了聞,更濃重的酒精味撲鼻而來,喝酒了,確認無誤,而且她還在林朝的嘴角發現了淤青和裂痕,像是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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