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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1:22:02 作者: 喪喪又浪浪
    倪名決的視線漸漸凝固。

    袁一概也注意到了,狼吞虎咽的動作慢下來,好幾次欲言又止地看向倪名決。

    「看我幹嗎?」林朝挑眉,大方回視。

    倪名決不語。

    林朝也看中了他的排骨:「靠!為什麼你的排骨這麼大?!」

    倪名決依然沉默著,卻把餐盤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第12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下傅明灼不幹了,要跟倪名決徹底決裂,而她目前唯一的籌碼就是那幾樣零食:「那我的東西也不想給你吃。」

    她沒想到倪名決真的一樣都沒碰,下午再碰面的時候,他把東西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傅明灼失去了羞辱他的機會,鬱結之氣徘徊在胸襟,久久無法平息,幸虧餅乾是小包裝的,她人又瘦,迷彩服極為寬大,三樣東西放在口袋裡,倒也看不出來。

    下午的太陽越發毒辣,教官們到底沒忍心為難這群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紛紛把訓練場轉移到了樹蔭下。

    集合後的第一件事還是站半小時軍姿。

    傅明灼手麻腳麻,腳趾在堅硬的鞋裡被擠得又漲又痛,她開始反省自己究竟是怎麼被傅行此騙來軍訓的,站著站著,她感覺有一滴液體「嗒」地落到了鞋尖,挺重,不是雨滴的重量可以比擬的。

    不多時,第二滴,第三滴。

    傅明灼腦門上開始冒冷汗,壞了,一定是酸奶擠破了。

    教官正在圍著班級的方隊轉,眼見就要轉到她這裡,她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橫豎都是死,權衡利弊之下,她選擇以不變應萬變,萬一教官粗心大意沒注意到呢。

    她想多了,教官一眼發現了她的異常,盯著她衣角不斷低落的白色液體,眼睛像鷹一樣犀利:「這什麼東西?」

    傅明灼還企圖做最後的掙扎:「可能衣服掉色。」

    衣服是綠的!教官不跟她多費口舌,「口袋翻出來。」

    人贓並獲。

    「我上次怎麼說來著?」

    檢查者和偷藏零食者同罪。

    傅明灼耷拉著腦袋,衣服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酸奶。

    「誰檢查的你?」教官又問。

    檢查傅明灼的姑娘是傅明灼的後桌,特別喜歡可愛的小孩和小動物,平時對傅明灼特別好,傅明灼不想恩將仇報把人賣了,乾脆裝聾作啞,一言不發。

    「那你一個人擔兩人的罪責是吧?雙倍哦。」教官威脅她,大有不揪出同夥不罷休的架勢。

    雙倍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下傅明灼真的開始慌了,在保全自我和堅持正義之間舉旗不定,腦瓜子跟著眼珠子轉了一圈,轉到某個人影時,唰地停下了,她找到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替罪羊。

    倪名決額角一跳,眼睜睜看著她眼前一亮,把手一抬,食指指向他。

    「是倪名決同學給我的。」

    本來就是他給她的,她又沒說謊。這麼一想,傅明灼連僅剩的一絲心虛都不見了,更加堅定地指認了一遍同夥:「倪名決給我的。」

    她太純良無害了,教官甚至沒有確認真偽,直接給倪名決定了罪。

    面對男生,教官的語氣嚴厲多了:「倪名決出列。」

    又是這兩個人,上午剛罰過,下午又要罰了,教官斟酌片刻,到底沒忍心再讓傅明灼跑上幾圈,連帶著給倪名決也放了水:「待會別人休息了,你們兩個繼續站。」

    大半個小時後,教官宣布班裡解散休息,一片劫後餘生的歡慶中,唯有傅明灼和倪名決被留在了原地,開始罰站。

    兩人都覺得是對方害了自己,怨氣衝天,中間隔了老大一段距離,視線一個朝左,一個朝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樹蔭隨著太陽的移動轉移了方位,傅明灼漸漸暴露在陽光下,不一會就被曬得滿頭大汗,汗珠滾落,夾雜著防曬霜的成分,流進眼睛裡,又辣又癢。

    傅明灼忍不住開始拿手背揉眼睛,奈何手背也抹了防曬霜,越揉越癢,越癢越揉,形成惡性循環。

    教官遠遠看到,以為她不老實,不肯好好站軍姿,結果走近一看,她的一隻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腫了起來,被刺激得淚眼婆娑。

    「傅明灼,別揉眼睛了。」教官馬上制止她,並吩咐倪名決跑腿,「你帶她去一趟軍醫處。」

    路上傅明灼還是不停揉眼睛。

    倪名決實在不明白自己好端端讀個高中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祖宗,吃飯要他帶,辮子要他梳,一次兩次給他惹麻煩拖他下水,現在還要他帶著去看醫生。

    這一切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

    明明不想操心,但她越揉越起勁,摩擦間,眼珠子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響,倪名決忍無可忍,破功了:「別揉了。」

    「可是我眼睛很癢。」

    「忍著。」

    「……」傅明灼做不到,剛放下的手又要抬起來。

    「傅明灼,我問你。」

    倪名決的話暫時吸引了傅明灼的注意力,她皺著半張臉,緊緊閉著那一隻眼睛,用剩下的那隻眼睛望向他。

    「開學第一天在老徐辦公室,你真哭假哭。」

    傅明灼堅決不承認:「我幹嘛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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